小薇和小霏刚一出门,小薇的小舅舅摸摸口袋,陡然站起身来:“啊呀!身上香烟没了。叫小薇去给我买一包。小薇……小薇……”小舅舅走出门去,追赶着小薇她们。
小薇爸爸瞧着妻弟的背影,微微地摇了摇头。
半个小时以后,小薇和小霏喜滋滋地拿着衣服回到了家,冲尔仁笑道:“等我们一下。”说着就上了楼。尔仁注意到,小薇就根本没有交给小舅舅香烟。
又过了大半个时候,只听楼梯口传来小薇一声“噔噔噔”的歌声,客厅里的亲娘、小薇爸爸、小舅舅还有尔仁一起抬头看向小薇。
只见一头黑丝绸般的长发瀑布似的垂落在小薇的秀肩上,几缕漏网的青丝落在她白皙的面颊上,显得格外妩媚。白嫩的鹅蛋脸上,略略擦了一点胭脂,加重了小薇脸上兴奋的红晕,更使得小薇的表情越发生动起来。眉毛又细又弯,下面是一双水汪汪的凤眼,长长翘翘的眼睫毛时不时地划过眼瞳,犹如盘旋在宁静湖面轻盈点水的只只水鸟。高高的小鼻子下有一双微微张启的粉唇,看得出来,小薇还特意抹了口红,红润可爱得让尔仁现在就想咬一口。那一件全新的冯程程版翻领烟灰呢长大衣,穿在小薇身上显得那么合身,恰如其分地把她窈窕的身材、优美的曲线给显露出来。在呢子大衣下部,还可以看到小薇里面穿了一袭雍容华贵的紫色长裙,长裙下摆,隐隐可以看见一双黑色高跟鞋,飘逸而秀丽。
尔仁瞧着亭亭玉立地站在楼梯口,摆着摸特姿势的小薇,不由眼睛一亮,心“突突”地狂跳,嘴巴都合不拢了。
“怎么样啊?这件衣服?”小薇见众人呆看着不言语,身子一扭,撒娇道。
“不错。”小薇爸爸笑道,“就是刚做的呢大衣?”
“乖!好看!漂亮!”小舅舅“呵呵”笑着。
“蛮好的,蛮好的。”亲娘也笑了,“现在的衣服啊,做得真是越来越好看。”
就是尔仁没有称赞了,小薇期待地把目光投向尔仁。
“咳咳”尔仁咳嗽了一声,刚才他真的是看傻了眼。尔仁“嘿嘿”笑道,“比冯程程还冯程程!”
“咯咯咯!”小薇大笑起来,看样子,她还是最满意尔仁的回答了。
“噔噔噔”小薇走下了楼梯,手一挥,又是一通娇声高唱。然后对着客厅诸人高声道,“有请宣小霏小姐!”
哦?小霏也在后头?
小霏一走出楼梯口,尔仁又一次受到了猛烈地冲击,他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
小霏确实很漂亮,嫩白的皮肤,一头如绸缎般柔顺的短发,显出她过于削瘦的肩膀。那双镶嵌在瓜子脸上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此刻闪着局促、害羞的光芒,配着颤抖不已的长翘眼睫毛,望去似双目含泪,盈盈欲滴,让人怜惜不已。如果说,小薇是一支盛装怒发的紫薇花,那么,小霏就是一棵柔美收敛的害羞草,我见犹怜。小霏同样穿着一件全新的冯程程版翻领烟灰呢长大衣,只是看里面的裙摆,似乎是一件白色的长裙,甚至还可以看到裙脚边的白色蕾丝,宛若莲花,温和而清纯。也许,小霏可能没有小薇艳丽,但那种与世无争的气质,是苍白和瘦弱都掩盖不了的,颇有超世脱凡的味道,更显得楚楚动人。
也许,之前尔仁每次见到的小霏,都是劳作中的小霏,不修边幅总是粗衣粗裤的小霏。所以,相对小薇,小霏给尔仁带来了更多的震撼、更多的惊艳!所谓“人要衣服马要鞍”,这句话在今天的小薇身上体现得格外充分,何况,小薇本身就长得天生丽质,
“怎么样?好看吗?”小薇笑着牵下了小霏,自豪地道,“是我给小霏打扮的呢!”
“哈哈,好!”、“嗯,不错,不错!”客厅里的众人纷纷笑着点头称赞。小霏的脸红彤彤的,羞怯地低下了头。
望着容光焕发的小薇和小霏,不知为什么,尔仁心里忽然流淌出这么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午餐有六个冷盘九个菜,远比上个星期天尔仁第一次来小薇家要来得丰盛。但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难吃。
小薇爸爸陪着妻弟坐在上手,小薇爸爸本是让尔仁坐在小薇舅舅旁边的,可是,尔仁不愿意和拿腔作调的小舅舅坐在一起,就故意表示出谦虚,坐到了亲娘旁边。
这一顿饭,沉闷而乏味——除了两个穿了新衣服的女孩。
午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几声大喉咙:“玉荷!玉荷!”
尔仁心里不由一笑,摇摇头,“桂圆”胖大婶来了!
随着小薇妈妈“哎,桂芳!”的答应声,“桂圆”和她那驻在上海工作的儿子小仲走了进来。
“玉荷,哦哟,宣书记,哦哦哟,小舅舅一家都来了嘛!”丰硕的“桂圆”扭着肥臀一边冲着大家“哈哈”大笑,一边瞧着桌上的饭菜,咧着嘴笑道,“哦哟,今天菜丰盛的么!”众人也跟“桂圆”笑着打招呼,尔仁也无法不例外。
“桂芳,你们吃了没有?要不再吃点?”小薇妈妈笑问。
“我们早就吃过了。”“桂圆”一指她的儿子小仲道,“他爸爸中午有饭吃,我和小仲在家里随便吃点就完事了。”
“要不再吃点?”小薇妈妈说着,又对小仲说,“小仲?”
“不了,我已经饱了。”小仲不好意思,忙谦恭地摇摇。小仲这小子一走进来,尔仁就注意他了。奶奶的熊,一双苍蝇般的大眼睛不时地盯着小薇,又盯盯小霏。未了,还忘不了转过来“横眉冷对”余尔仁一番。这个家伙,简直是饿中色鬼嘛!偏小薇还浑不以为然!
“嗯……行啊!玉荷,你烧的菜这么好,我倒又饿了,哈哈哈。”“桂圆”大笑着,又对她儿子说,“小仲,到你玉荷阿姨家来,不要客气。”
“好!好!”小薇妈妈笑着,吩咐小霏,“小霏,快盛饭。”
“姆妈!”小仲皱了一下眉,似乎不满意他母亲的大大咧咧。
“啊呀,小仲,吃点。玉荷阿姨自己人啊。”“桂圆”乐呵呵地说。
“是啊,是啊!小仲,别客气啊!”小薇妈妈又道。
到底小仲的脸皮还没有修炼到他妈那种地步,强笑着只是说吃饱了。“桂圆”倒真不客气,笑着,就接过了小霏手里的碗。
“哦哟。”“桂圆”端着饭碗,看看小霏又看看小薇,惊讶道,“今朝小霏和小薇穿着新裙子漂亮的么?啧啧啧,好看的!真的好看的。哦哟,不知道哪家人家福气好,可以把你们娶回家呢!”
小霏羞红着脸,小薇却“咯咯”笑了起来。尔仁的脸上却显出怒气:这小薇还笑什么笑?“桂圆”她明明知道小薇跟自己的关系,却还在众人面前说“哪户人家”有福气?当自己是空气?
只听“桂圆”又问道:“这么冷的天还穿着裙子?不冷啊?”
“不冷,等一下,我们还要去跳舞呢!”小薇自得地说。
“跳舞?”“桂圆”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满面堆笑,“我家小仲跳得也很好的!”
尔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害怕地望着小薇,使劲对着她眨眼。
“跳舞?在哪里跳舞?”小仲眼睛一亮,“嘻嘻”笑了起来,对小薇说,“我也一起去,好吗?”
“额……好啊!”小薇浑没有看见尔仁的眨眼,爽快地答应道,“这样,我们正好四个人!”
尔仁心里那个气啊!小薇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和小薇约会去跳舞玩,带小霏去,那也罢了,那是自己亲姐妹。这小仲算什么?嘿!真是的!
“桂圆”呼啦呼啦,居然一下子吃了两碗饭,看得大家是目瞪口呆。尔仁想,看这架势,这“桂圆”不像是中午吃过饭,简直是连早饭也没有吃过。
大家吃完了饭,小霏站起来就要收拾。小薇一把拉住了她:“让妈去收拾吧,别把裙子弄脏了。我们等下就要走了。”
“我来收拾,我来收拾。”小舅母抢道。
小霏看看小薇妈妈,没言语。小薇妈妈笑道:“小霏你别管了。”
小霏脸一红,低声“哦”了一声,却压抑不住眼中的笑意。
“哎!”小舅舅这时对小舅母说话了,“我有事体要到中吴去一趟,今天不一定回来。等下你们两个骑摩托车自己回家去吧。”
“啥事体啊?”小舅母问道。
小舅舅皱了一下眉,不耐烦地说:“还不是公司的事体?告诉你又不懂!”
“哦!”小舅母不敢言语了。
小舅舅站了起来,对小薇父母说,“姐姐,姐夫。我有事,我就早点走了。”
“啊呀,急什么?茶都不喝一口?”小薇妈妈要留弟弟。这时,小薇已经把茶水都端了上来了。
“不了,不了。下回再来。”小舅舅对大家笑笑,拿过他那胖儿子手里的大哥大,对大家挥挥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