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革命这么说,尔仁不由睨视着大革命,讥笑道,“你呀,要是没有这一个星期的用工,你以为你现在会这么开心啊?”
“嗯?”大革命一愣,继而扰着头“嘿嘿”笑起来了。
“小革命”、“小革命”老革命和中革命两个人跑了过来了。
“小革命,来来,对对答案,对对答案。”老革命没有大革命那么松弛开心,还是有点小紧张的。
“啊呀!考都考过了,还对答案干嘛?”中革命吊儿郎当道。
“呵,看样子,你考得不错啊?”大革命讥笑了一下中革命,转而也这么要求着尔仁,“对对,对对答案。小革命你再把其他题目的答案说说。”
尔仁笑着就开始说题,把答案对了一圈,老革命和大革命的一颗心也都放在肚子里面去了,中革命虽然嘴上不说,可是脸色明显表现出来得意洋洋了—看样子,这门课他考得也不错。四个“革命兄弟”有一个共同的感觉:这次结业考试还是蛮容易的。
第二场考试:《管理会计》。
尔仁拿到试卷,不由就皱了皱眉。
在开考的七门功课中,尔仁最怵的、也是花的功夫最多的就是《管理会计》和《审计学》两门课。因为就这两门课,在尔仁短短的会计生涯实践中从来没有接触过。虽然,尔仁花了那么多时间来复习,但毕竟,没有自己亲手实践过的那样来的熟悉。
尔仁如此,大革命他们就更不用说。考试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大革命就居然开始频频“回顾”了。
“小革命、小革命!”大革命的低低叫声中,是那么凄惨和无奈。
“等会儿,我还没好!”尔仁低低回应着,让他稍安勿躁。
可是,才过了十来分钟,大革命又回头了:“小革命,看看,看看!”
“我还没好呢!”尔仁给大革命急得自己也心浮气粗了,“好了我叫你!”
“快一点啊!”大革命催促道。
大革命频频回头,“终于”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那位五十来岁的男老师往尔仁这边踱了过来。尔仁和大革命吓得赶紧低头收声。
男教师走到大革命身边,来回踱了几步,见大革命和尔仁两个人规规矩矩自己做着考卷,这才又折返身回去。尔仁虽然在做着卷子,可全身的神经却关注着男教师呢!尔仁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了。见男教师走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尔仁打定主意这次要考个第一回去,可不想被监考老师收走卷子啊!
男教师走了,大革命缄默了五分钟,却又开始坐立不安、左顾右盼了。他也不回头,只是靠着尔仁的课桌,摇晃着肩膀。尔仁懂他的意思,可是自己的卷子还没有做好,只能暂时顾不得他了。
尔仁埋头自己的卷子,又化了近二十分钟,总算把整个试卷都做完了。
“小革命!”大革命趁两个监考老师一个不注意,抓紧回过了头,低声叫道。
“哦。”尔仁苦笑地应道。看见监考老师没有注意自己这个方向,就在大革命的脑后,低低说着选择题和判断题的答案。
“问答题,计算题。”大革命又回了一次头。
“别回头!”尔仁赶紧叮嘱大革命,然后又低头问他,“哪一题?”
“都要,都要!”大革命急切地说。
晕了!都要?感情大革命一个题也不会做?这可怎么办?尔仁猛地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几张今天早上上厕所没有用完的草纸。尔仁赶紧把草纸摸了出来,又溜了一眼两位监考老师,开始抄写问答题。
“快点!快点!”大革命急促地叫道,他已经化身为了催命鬼。
“好了!”尔仁推推大革命的肩膀,偷偷地把第一题问答题的答案交到了他的手上。正在这时,尔仁过道旁边的老革命正翻起卷子,尔仁一瞥,感情老革命这《管理会计》考得也不理想啊,好像计算题还有一半没有做——老革命的忙可不能不帮,尔仁一咬牙,抓紧就在草纸上抄了三道计算题。
给老革命的计算题才抄完。监考老师就在讲台上宣布:“还有一刻钟。”这句话一出,考场里立马就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犹如煮沸了的锅,“嗡嗡”响了起来。看样子,大家考得都不怎么样,苦不堪言。
尔仁乘机重重地“咳咳”连着咳嗽了两声,果然,老革命侧过了头看向尔仁。尔仁一喜,冲他努努嘴,手指一弹,卷成一团的草纸就飞身到了老革命的脚下。
“小革命,还有!快点!”值此混乱时刻,大革命大着胆子回过头来,边看尔仁的卷子,边又催促道。
“注意考场纪律、注意考场记录!”五十多岁的男教师一边板着脸冲着大革命和尔仁的方向严肃地连声叫道,一边朝尔仁、大革命这里走了过来。尔仁做贼心虚地抬起头来,眼看见监考老师如电的眼神,尔仁一惊,吓得赶紧放下了手中准备抄写给大革命的草纸。
男教师连喊了几声,阶梯教室里这才又重新安静下来。尔仁一侧头看,老革命居然还没有俯下身去捡自己扔过去的计算题的答案呢!尔仁吓得心“咚咚咚”狂跳了起来!
男教师走过来了,尔仁不敢多看老革命,只得低下头埋首自己的试卷上,装出一副审看的样子。
男教师已经走到尔仁和大革命的身边了,只见他手指先在大革命课桌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又慢慢踱到尔仁身边,甚至,还俯下身来看着尔仁的试卷。尔仁直感觉到男教师呼吸的气息,尔仁紧张得面红耳赤,不能自抑。他已经感受到男教师毒辣辣的眼光了。尔仁强迫着自己不去看他,只是关注着自己的卷子—其实,尔仁他还怎么审看得下去?老革命脚下还有自己的一张写满计算题答案的草纸呢!
还好,这让人窒息的片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等男教师稍一侧身,尔仁赶紧偷看老革命的脚下,自己扔过去的草纸团已经不见了。尔仁这才长长地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声地吁了一口气。
谁知,男教师居然就站在尔仁和老革命之间不走了。尔仁无奈,且浑身难受得紧,这下帮不了大革命了。尔仁一咬牙,站起了身—与其耗着难受,倒不如第一个交卷去了。
走出了阶梯教室考场,迎着夏风一吹,尔仁这才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白衬衫胸前、背后都已经湿透了。
尔仁回到207寝室,躺回床上,心还兀自“咚咚咚”紧张地狂跳呢。稍后几分钟,老革命第一个回来了。尔仁一见,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问道:“老革命,考得怎么样?”
“《会计基础学》还马马虎虎,这《管理会计》……唉,不行啊!最后两道计算题我是怎么也解不出来了。”老革命苦笑着摇摇头。
“我给你的答案呢?”尔仁紧张地问道,他的一颗心又拎起来了,不会是……
“嘿嘿!”老革命瞧着尔仁一笑,从裤子袋取了出来,“呐,一直给我踩在脚下呢!”
“啊?你没有看?”尔仁奇怪地问道,
“没有!”老革命着摇摇头,自嘲地笑道,“一来,我要凭自己的能力考试;二来,那老师一直站在我身边,我就是想看,也没有时间看啊。哈哈!”
尔仁瞧着憨厚的老革命,也“呵呵”笑了起来。这个老革命,横自自己担惊受怕主动去帮他的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