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仁!”管琳琳眼波流动,笑盈盈地凝视着尔仁。
“呃……”尔仁的脸红红的,都不敢看她了。
“你个笨笨!”管琳琳见状笑了,不知为什么,她的脸似乎也有点红。
“我跟你说件事。”管琳琳见左右无人,轻声地对尔仁说。
“喔……”尔仁窘得不知说什么好了。难道……难道这样的事情还可以……还可以是女的主动?
“不想听么?”管琳琳见尔仁的态度不明朗就问道。
“呃……”尔仁这怎么说?尔仁想听,却又怕听!
管琳琳见尔仁尴尬的样子,倒奇了:“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
“哦不不不!”尔仁连忙否认—就是自己知道也一定要装出不知道的样子来呀。否则……情可以堪?
“喔”管琳琳这才点点头,放了心。
“余尔仁。”管琳琳盯着尔仁的眼色有点严肃起来,“余尔仁,我听说你在朱方交运公司的群众关系不好,没有被列入上半年入党积极分子的计划当中?”
“什……什么?你跟我要讲的是这个事情?”尔仁大吃一惊,反问的话脱口而出。
“就是这件事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事情?”管琳琳对于尔仁的问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呃……”管琳琳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一下子浇灭了尔仁心中漪念的火苗。
“余尔仁,有没有这样的事情?”管琳琳追问道。
本来尔仁就很失望,现在管琳琳又问到了他的痛处。尔仁不由深深地哀叹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却又不甘心分辨道:“我……我的群众关系不是不好。那次……那次实在是姚……实在是个别几个人在捣鬼的!”尔仁好不容易把姚仰军几个字给咽了下去。
管琳琳没有在乎尔仁的强词夺理,而是认真地问尔仁:“怎么会这样?余尔仁,你要知道像入党这样的事情遇到有人跳出来阻碍,对你的影响是很大的。”
“我知道。”尔仁用手撑住头,颓然道。不过随即他急急地抬起头对管琳琳说,“可是,管琳琳你知道的,我做事从来是认认真真的,也从来是与人为善的!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败坏我的名誉?”
“是的啊!”管琳琳凝视着尔仁,一脸的不解,“所以我要来问问你啊。你不像个跋扈嚣张的人啊?”
“我还跋扈?我还嚣张?”尔仁叫屈道,“我现在在朱方就像个小媳妇一样!”
“可是,可是……”管琳琳看见尔仁这副委屈无助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了。她劝慰着尔仁,“余尔仁,我相信你。如果你做的对,你就一定要坚持你的原则。不过……余尔仁,我想,我们自己要求上进,那就必须多从自己的主观方面考虑问题,是不是自己在某些行为方式上不妥,多做些自我批评。我想,这样肯定会进步得更快—不知你认为我的话怎么样?”
“嗯。很……很有道理的。”虽然,尔仁还是不承认自身有什么问题,但是管琳琳的这段话还是对的—何况,何况管琳琳这是为自己好呢!
“还有啊,你在朱方公司也千万不要有什么小媳妇的心理。你是一名堂堂正正的财会干部,而且各方面的业绩都这么好,比别人都好呢!”管琳琳鼓励着尔仁。
“谢谢你,管琳琳。”尔仁不好意思地笑了。娇小的管琳琳倒要来安慰他,这还是第一次。不过,尔仁心里已经对管琳琳起了很微妙的变化。管琳琳在他心目当中不再是娇滴滴、蛮横的高干千金,而是有一定阅历、善解人意的好同事了。
“嗨!咱们不是好同事、好朋友么?还谢什么谢?”听到尔仁这么说,管琳琳欣慰地笑了。
“对了!”尔仁想起自己的走麦城的事情居然已经传到了升州,心里不由又是发慌又是气愤。他紧追着问管琳琳道,“管琳琳,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你就不用问了。总之,只要自己过得硬就行。”管琳琳一口回绝了尔仁追问。尔仁瞧了一眼管琳琳,悻悻然不敢再追问了。
管琳琳见状,心里不忍,只得再透露了一点内幕给尔仁:“你也不用多想,好在领导还是看重你的。”
尔仁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下午管琳琳有事到徐处徐闻晨的办公室去,正巧听见徐处在跟谈顺覃谈话,耳朵里听到了谈顺覃汇报朱方公司收入工作的事情,尤其听到了他有关尔仁入党的事情,分明是谈顺覃不知何故想对尔仁起些副作用。好在徐处听了却肯定了尔仁,说小伙子大体还是不错的,尤其在会计电算化方面,今后还是要多从提醒、爱护、帮助的角度出发来帮教尔仁,提高尔仁。
管琳琳笑着停下脚步,对尔仁道:“好了,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原来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管琳琳家里。
天渐渐开始黒\了,掩映在高大的梧桐树林里面有好几幢五层楼,大概,这里就是交通技校的教工宿舍区了。
“到我家里去吃晚饭?”管琳琳笑着发出了邀请。
“哦不不不。”尔仁微红着脸一口回绝了。这会子,管琳琳的父母……管校长在等管琳琳回家吃晚饭呢,自己去像什么话?
管琳琳妙目凝视着尔仁,轻轻又问道:“真……不去坐坐?”
“不…不了。”尔仁尴尬地说,见管琳琳诧异的样子,忙又推托道,“老革命他们……他们在等我呢!”尔仁心里在想,管琳琳的邀请只是客气话而已,自己可不能把当真,更不能把邀请当作是自己的艳福,是对自己的垂青。自己和管琳琳根本就没有可能的,那还去自寻烦恼干嘛?管琳琳对自己,顶多是同事、朋友之间的欣赏。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噢!好吧,那……再见!”管琳琳默默地瞧了尔仁一会儿,随即露出她惯常的亲切的微笑,对尔仁摇了摇手,转身走了。
“再见!”尔仁也冲管琳琳挥了挥手。
目送着管琳琳消失在宿舍楼的门洞之中,尔仁的心情很是不好。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自己入党受阻的事情怎么就一下子传到了省公司?管琳琳知道的话,那么也就是极有可能徐处也知道了?
想到了这一点,尔仁的心里充满了沮丧、郁闷、忿恨和烦躁。奶奶的熊,是哪个狗日的在领导面前进谗言、搬弄是非啊?这社会上真的是复杂啊,自己只是想认认真真工作也不行啊?就这也得罪人啊?就这也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啊?奶奶的熊,管琳琳不肯说是谁,反正不是姚仰军就是屈伟良之流了!
尔仁闷闷不乐胡思乱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宿舍楼了。等他推开207寝室门时,看见老革命、大革命还有中革命早已经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