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快步走进团委办公室。“汪书记,你才回来?刚才我看见你的门还是关着的呢。”尔仁对汪宏炜笑道。
“嗯嗯,我到客运分公司去了。”汪宏炜让尔仁坐下,就问道,“尔仁,现在已经四月份了,咱们辩论赛的方案要早点搞出来,我还要报给省公司团委呢。”现在,汪宏炜已经视尔仁为左膀右臂,凡是团委的活动现在基本上是让尔仁负责,甚至如果汪宏炜短期出差,他都把团委钥匙给了尔仁,让尔仁代为处理一下事务性的工作。而这一点,让伍元庆很是气恼,因为他伍元庆才是机关团支部书记啊,汪宏炜就是交钥匙也应该交给他伍元庆,而不是余尔仁。不过,这伍元庆又实在说不出这话,毕竟,汪宏炜交的是办公室的钥匙,而不是团委书记的位置啊。
尔仁听了汪宏炜的话,笑道:“汪书记,你别急,我有数的。我老早就已经构思好了,你看这样可好:我们七个分公司加机关共八个团支部,就组成八个辩论竞赛队。共分三论比赛。五四那天是星期五,作为决赛。那么我们也选同是星期五的四月二十日、四月二十七日分别作为预赛和复赛的日期,汪书记,你看如何?”
“好啊!就这么办!”汪宏炜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开心着说。然后他又叮嘱尔仁:“你这两天抓紧给我把辩论赛活动章程弄好。一来我要早点向席书记汇报;二来也要早点通知各支部早作准备。辩论赛要精彩,就一定要认真准备。”
“我知道了,汪书记,你放心,今天下班之前,我就把活动章程交给你,我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尔仁答道。
“嗯。”汪宏炜欣慰地点点头,笑了。
尔仁忽然对汪宏炜说:“汪书记,我刚刚写了入党申请书交给麻部长了。”
“哦?”汪宏炜笑道,“很好啊。计书记在布置今年的党建工作方面就着重提到过要积极培养、优先发展优秀年轻知识分子呢。”
“汪书记,今后你可要好好指教指教我。”尔仁意有所指地对汪宏炜说。
“放心。”汪宏炜点点头,肯定道。他看了看门口,轻声说出了尔仁想听的话,“尔仁,问你一个事,你怎么得罪姚仰军了?”
“啊?你怎么知道?”尔仁马上改口道,“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汪宏炜抬眼看了一下尔仁,嘲讽似地笑道,“我亲耳听见的。”
尔仁目瞪口呆:“什么?你亲耳听见的。”
“嗯。”汪宏炜点点头,说,“还不止我一个人听见,毛彭清、梁虹也都在场的。”
尔仁的嘴巴张得更大,问道:“毛彭清也在场?”刚才,他可是没说啊?
“你轻点。”汪宏炜树了一根指头在嘴边,指指外面,埋怨了尔仁一句。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尔仁心急火燎的,极想知道。
汪宏炜又看了看门外,让尔仁做近一点,轻声说:“上星期五下午,计书记找我和毛彭清、梁虹三个人听取有关四月份工作汇报。计书记的办公室不是套房么?我们刚在套房里的小会议室坐定,计书记发现他的眼镜没拿,就出去到办公桌拿眼镜。可巧,姚仰军进来找计书记,说是给计书记送一季度的收入报表来。”
尔仁大吃一惊:“他给计书记送收入报表?”这可是尔仁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按道理,就是要送,也是邵科的事情啊。
“嗯,我们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汪宏炜点点头,“计书记接下了报表见姚仰军还不走,就问他有事吗?姚仰军说这次徐处来,表扬了收入口,说有什么什么好。”汪宏炜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无耻!”尔仁骂道。
汪宏炜看着尔仁继续说:“然后,这姚仰军就说开了。说你财务业务不熟,工作不主动,不用心。”
虽然知道姚仰军一定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他是在计书记面前说的,尔仁就忍不住无名之火串起,骂开了了。
汪宏炜道““计书记啊了一声,说他可是听说小余工作蛮不错的呀,连火车站都请他去帮忙搞计算机工资程序去了。姚仰军急了,说余尔仁平时就只搞个计算机,不服从工作安排,其他工作一概不愿意做,还自以为很了不起,看不起老同志。现在科里面大多数同志对他都有看法呢。”
尔仁顾不得再骂姚仰军了,他紧张地看着汪宏炜,问道:“那计书记呢?他说了什么?”
“计书记顿了一下,然后说,是这样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和小邵就要去跟他谈谈,我们对年轻同志还是要加以很好的帮助教育。”汪宏炜瞅了一眼尔仁道,“计书记也许要来开会,也许不愿我们再听下去,就让姚仰军出去了。”
尔仁咬着牙,顾不得心中的满腔怒火,连着将计之疆的话琢磨了两次,但还是问道:“汪书记,计书记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汪宏炜抬眼正看着尔仁,“你应该知道啊。”
“你说说,你说说。你水平高啊。”尔仁恳求道。他自己心中是有想法,但是还是要让汪宏炜给分析分析。
“计书记啊。”汪宏炜“唉”了一声,道,“似信非信,不过,终究还是有点影子在他心里了。”
尔仁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又一阵阵地愤怒。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对了,到底你们是怎么回事啊?姚仰军这么对你?”汪宏炜又问道。
“嗨!”尔仁把刚才说给毛彭清的话又对汪宏炜说了一遍。说完了,尔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汪宏炜“啧”了一声,说:“这事有点讨厌了。姚仰军是其他人好办。但偏偏是你的顶头上司,今后你的入党还要在他手上呢。这还不算,更坏的是,姚仰军他……”汪宏炜说到这里,把本已很轻的声音又压低了,“……他跟计书记还有顾总他们走得很近呢。姚仰军要是时不时跟你上点眼药,唉,你要知道,连假话重复一千遍也成为了真理了呢。”
尔仁证怔地看着汪宏炜说不出话来。
汪宏炜看他这副样子,安慰道:“事已至此,想也没用。你又做的没错,换了我,当时也许也会这样呢。你还是好好干,伏总、邵科对你不错呢。再说还有我们呢。”
尔仁明知这是汪宏炜空洞的安慰话,但还是很高兴:“谢谢你,汪书记。”
“没事,咱们什么关系。”汪宏炜笑道,“今后你只要再注意一下方式方法,不要再去若他,团结大多数就行,毕竟,毛主席说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从汪宏炜的团委办公室出来,尔仁的头脑就是乱七八糟,老是想着计之疆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计之疆还是对自己有负面看法了。
“哎呀!”尔仁下三楼时,一个不小心跟一个人撞了一下,头感到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