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一咬牙,拿起了筷子对明旻道:“反正没事,我们慢慢吃吧。”
明旻“扑哧”又笑了起来。
尔仁愣愣地看着她,问道:“你又笑什么?”
明旻大眼睛瞧着尔仁,捂着嘴“咯咯”笑了一会,道:“你是在吃名点,你是在上刑呢。”
明旻此话一出,不仅南京夫妇哈哈笑了起来,就连尔仁也“嘿嘿”自嘲地笑了。
“行了,不要暴殄天物,吃吧。”明旻说,推了一碟蟹黄汤包给尔仁。
尔仁看着眼前的蟹黄汤包。你也别说,到底是百年老店制作的,这蟹黄汤包做得精致玲珑,连每只蟹黄汤包皮上都捏着花纹呢。
明旻见尔仁不吃,反而很有兴趣地在打量着,就笑着说:“小余,你看,这汤包皮有几道花纹?”
尔仁拿着筷子点了起来。“啊呀,二十四道?”尔仁惊奇地大叫道。
“是呢。”明旻点点头,“只有宴春楼的蟹黄汤包才有二十四道花纹,其他一般店里的只有六道、八道,最多的是十二道花纹。下回你记住了,凡有二十四道花纹的就是宴春楼的汤包。”
“哦。”尔仁信服地点点头。
“你再看。”明旻指着汤包口,“小余,你再看,这汤包口是捏成鲤鱼嘴形状的。”
“哈哈,果然是的啊。”这回是南京夫妇齐声叫了起来。
明旻用筷子夹起了一只汤包,道:“还有这样的说法,宴春楼的蟹黄汤包放在盘里像座钟,夹在筷上像灯笼。你们再看,是不是?”
“是的啊。”这回是尔仁和南京夫妇三人齐声叫出来。
尔仁听了明旻的介绍,顿时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他看着眼前的“钟”,夹起了一只“灯笼”,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大嚼。
“停!”明旻叫道,“你等会儿。”
“怎么?”尔仁望望她。连着坐在一起的南京夫妇也停下了筷子看着明旻。
“嗐!没你这么吃汤包的,你要是一口吞下去,不光尝不到鲜味,恐怕还会烫着舌头呢。”明旻埋怨道。
尔仁扰扰头,他吃中吴的名点小笼包可从来都是一口吞的。
“我们朱方的蟹黄汤包名扬海内外,是有名的小吃名馔。吃汤包的时候要做到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后喝汤。”明旻自己示范吃了一个,轻轻地咬了一口汤包,喝着里面的汤汁。
明旻又道:“吃的时候还不能怕费事,得边吃边品味。那绝佳的鲜味儿是在汤馅中慢慢散发出来的。”
尔仁和那一对南京夫妇学着明旻的样儿,吃起了蟹黄汤包。一时间,这二十七号桌静静没人说话了,只有喝汤包汁的吮吸声。
一只汤包下肚,尔仁直喊“好吃。”
“不错,不错。”那丈夫也点头称是。只见他转低声对他爱人说,“我再去买两只。”尔仁和明旻一听,不由笑了。
“明旻,再来。”尔仁再推了一碟汤包给明旻。
“啊呀,我不能吃了。”明旻略含羞涩地说,“我现在太胖了,要减肥呢。”
尔仁笑看了明旻一眼,道:“你现在最漂亮了,不要减肥,再减肥就不好看了。吃。”
明旻“吃吃”笑着,还是抵御不过美食名点的诱惑,又夹了一只汤包。等明旻把这只吃完,尔仁都已经又吃了两只了。那对南京夫妇也已经把第二对汤包吃完了。
“小余,你知道这宴春楼的汤包为什么好吃吗?”明旻问道。
“嗯……味道鲜美,汤包皮薄。”说实话,尔仁的评价用词很词穷。
“我告诉你吧。”明旻很得意,以前跟尔仁在一起,都是听他在侃侃而谈,今天,明旻自己终于找到可以夸耀的地方了。只听明旻说,“宴春楼的蟹黄汤包,好吃就是在两个字,一个是鲜,一个是妙。”
“嗯,嗯。”尔仁和南京夫妇三人都洗耳恭听呢。
明旻很满意尔仁的倾听,她接着道:“说它鲜,鲜在蟹上。做蟹黄的时候,要将蟹刷洗干净,入笼蒸熟,待稍凉后撬开蟹盖取出蟹黄,并用竹签取出蟹肉,放油烧热,加入葱、姜末一烹,再加蟹黄、蟹肉煸炒,待蟹黄、蟹肉均呈橙黄色时,再加鲜肉成馅心。说它妙呢,妙在汤上。烹制时先将猪肉皮熬成皮冻,包入精心制作蟹肉馅心。上笼前馅是稠黏状,下蒸时则成鲜味汤了。不过,这种包子的面皮需要极大的韧性,和面不可轻忽呢。这样出来的蟹汤黄包,怎么能不好吃呢?”
尔仁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明旻,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哼,我可是吃了二十年了啊。”明旻骄傲地说。
尔仁抱着肚子,愁眉苦脸地走出了宴春楼。他对明旻说:“明旻,咱们今天不去看电影了好嘛?我这肚子涨得实在坐不下来了。”
明旻瞟了尔仁一眼,“咯咯咯”又笑了起来,这回,有黑夜掩护,明旻不再捂嘴不露齿了。
就刚才,尔仁买了八只蟹黄汤包、两碗鸭血粉丝汤、一碗豆腐花。明旻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和两只汤包,尔仁吃了一碗豆腐花和四只汤包,俩人就再也吃不下了。明旻见那对南京夫妇对汤包还没有过瘾的样子,最后索性把剩下的两只汤包和一碗鸭血粉丝汤给他们吃了。乖乖,那男的可真能吃,战斗力特强,一碗面、四只汤包和一碗鸭血粉丝汤下肚,一点事儿也没有,根本不像尔仁这么夸张。那男的把他们送的汤包和鸭血粉丝汤吃完,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支吾了一下,总算说了一句公道话,说朱方的鸭血粉丝汤也(!)还不错的评语。
“明旻,我们就在街上压压马路好吗?”尔仁恳切地盼望道。
“我随你,嘻嘻。”明旻笑道,“谁让你没听清我的话。”
“嗨!甭提了,我还奇怪了,明旻胃口平时还行的,怎么汤包就吃四只?——要命啊,我当成我们中吴的小笼包!”尔仁的表情很夸张,有点故意在逗明旻笑了。
“咯咯咯。”明旻又一次大笑起来。
“你看,我现在连走路都是让我的肚子先行了—涨死我了。”尔仁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地说。
“哎呀,哎呀。”明旻手指着尔仁,她的肚子也难受起来了—是笑的。
明旻好不容易收住笑,见已经走到树荫底下,左右无人,就靠近尔仁,伸出玉手抚摸着尔仁的肚子,笑道:“那好,我来帮你揉揉吧。”
尔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说也怪,明旻的玉手一揉起尔仁的肚子,尔仁立马感觉好受多了—爱情的力量?
“好一点了吗?”明旻边揉着尔仁的肚子,边笑问。
“嗯,好,不错,舒服,真舒服。”尔仁闭起眼睛,享受着明旻的按摩,一副腾云驾雾的感觉。
“怎么样,我不错吧?还能治你的肚子涨!”明旻也开起了玩笑。
“嗯,何止不错,简直是太好了。来,哥哥亲你一下,以资鼓励!”尔仁肚子的难受程度稍减,色心立马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