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见汪宏炜说他不去跳舞,忙劝道:“去吧,汪书记,你就与民同乐一把吧。你不去,我们也不去了。”
“别呀,别啊,一起去啊。”庞莉莉见今天的跳舞行动似乎要泡汤,急起来了。
伍元庆看看亭亭玉立的项尚,咽了一口唾沫,恳求道:“汪书记,我的书记大人,你就去吧。”
汪宏炜很为难,抱歉道:“我不是不想去,可是今晚我一定要把给省公司团委的明年工作思路汇报材料给写出来。没办法,理解,理解万岁。”
汪宏炜看伍元庆和庞莉莉一脸苦相,又道:“尔仁、康慧,你们俩不许不去啊。”
汪宏炜又对伍元庆道:“伍元庆,今晚你们五个人,我给你们机关团支部十五元经费,总够了吧。啊,去吧。”汪宏炜向他们挥挥手,回办公室去了。
伍元庆看着康慧说:“汪书记不去,我们去吧。”他说完,眼睛巴巴地瞄着项尚。
康慧有点迟疑,她瞧了瞧尔仁。
伍元庆又对尔仁道:“余尔仁,今晚我们是机关团支部活动,这次你可不能不去了啊。”
尔仁看着伍元庆“嘿嘿”笑了。
文化宫位于朱方繁华地带的迎江路,从火车站去需要乘17路公交汽车坐5站路。晚上六点多钟的光景,车上人还不少呢。
尔仁、康慧、庞莉莉、项尚、伍元庆几个人上了公交车。
“我来买票啊。”尔仁对最后上车的伍元庆道。
“余尔仁,今天全由我请客。车票我这里一起买了,你别买了。”伍元庆盯了项尚一眼,豪气冲天地大声对尔仁说。
“不,不,我买好了。”尔仁不肯。
伍元庆中气很足:“别烦,我买!”
康慧手臂轻轻碰了尔仁一下:“傻瓜,他可以报销的啊。再说了,他是书记,你不要不给他面子啊。”
“哦。”尔仁醒悟过来,笑了。
17路车启动了,站在尔仁旁边的康慧却忽然“嘻嘻”偷偷笑了。
“笑什么?”尔仁奇道。
康慧努努嘴朝身后,尔仁一看,伍元庆正往项尚那边挤过去。
尔仁笑笑。康慧笑眯着眼,在尔仁耳边悄声道:“我本来不想来的,可是想想有戏看,还是来吧。”
“看戏?看什么戏?”尔仁问道。
康慧拉着扶手,歪着头,黑溜溜的眼睛在尔仁脸上转了一圈,又往后示意了一下,“噗嗤”一下乐了。
尔仁一下反应过来,笑着指指康慧,“你啊,唯恐天下不乱。”
康慧抿着嘴还在笑,尔仁不睬她。
等了一会儿,康慧忍不住又说话了:“余尔仁,梁虹在谈恋爱了。”
“你又知道?”康慧变成包打听了。
“嘿,不想听?”
“她27、8了吧?谈朋友不是正常的事么?”这个年纪不谈恋爱才不正常呢。
康慧道:“她是挑花了眼,27、8岁在我们朱方已经算大龄青年了。哦,对了。她的男朋友是你们南站那儿的。”
“我们南站?啊,谁呀?”尔仁在储运分公司待了三、四个月,南站的男青年,尔仁现在基本上全认识了。
“嗯,姓……哦,对,姓藏,是南站的货运员。我们工会季主任做的介绍。”季主任是公司的妇女主任。
“啊?!是他!”尔仁真的吃惊了,梁虹的男朋友是小藏?那个白白净净的小藏?一起到栖霞山去秋游的时候,这个家伙还一个劲在恬恬眼跟前转悠、显摆呢。
“怎么,你认识那个姓藏?”轮到康慧奇怪了。
“嗯。”尔仁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季主任告诉你的?”
“季主任怎么会告诉我?我又不是他们茅主席。”康慧轻轻笑道,“是我姐姐告诉我的。”
“你姐姐?”康慧的姐姐?尔仁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康慧有姐姐?
“你认识的,南站的明旻。她跟我说过你们团活动一起到栖霞寺去的。”康慧笑道,“哦,所以,你能认识姓藏的。”
“明旻?明旻是你姐姐?”南站团支部书记,那个大眼睛的女孩?明站长的女儿?尔仁张大了嘴巴看着康慧。
康慧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奇怪,明旻是我表姐。她妈妈是我大阿姨。”
“啊!”尔仁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乖乖,世界就这么小!难怪,似乎康慧知道点自己在储运分公司的一点事。明旻告诉她的?关于恬恬?
正说话间,文化宫站到了。尔仁和康慧在汽车前门下车了。
“公交稽查。”迎面有带着红袖章的两女一男把尔仁和康慧拦住了,“车票。”
“在后面呢。”尔仁说着,转头找伍元庆、庞莉莉还有项尚。
伍元庆跟着项尚和庞莉莉在后门也都下车了。
“伍元庆,快,车票。”康慧对他喊道。
伍元庆已经看见这几个带红袖章的,又看见康慧这么一叫,当时就愣在那儿了。
“伍元庆,快呀。”康慧不满道。
红袖章见状,看出了一些苗头,丢下其他乘客,就把他们五人围了起来。
“车票呢?”那男的似乎是小头目。
伍元庆头一扭,道:“你们怎么不去查其他人,光查我们?”
“查哪些人是我们的事,我现在让你们把车票拿出来。”红袖男口气很冲。
“哎呀,伍元庆,别跟他废话,你把车票拿出来不就行了,已经七点钟了。”庞莉莉督促他。
“是呀,快点吧。”尔仁也这么说。
伍元庆磨磨蹭蹭,终于道:“刚才上车我就想买票的,可是人多,还没来得及。”说这话时,伍元庆的底气依然很足。
什么?没买票?尔仁四个人的眼睛一起呆望着伍元庆。伍元庆无辜地看着大家,又说了一遍:“我是没来得及。”
这,不是逃……逃票么?这……这是这么说?尔仁的脸涨得通红通红!尔仁恨恨地想着,刚才一上车,他就要买票的,这伍元庆还不让,还要摆资格,说他来买!
“就知道你们没买!”红袖男板着脸训道,“这么大的人了,还逃票?不知道乘车要买票?啊?你们是哪个单位的?”除伍元庆外,其他四个人尴尬地都恨不能挖个地洞跳下去。
“谁逃票,谁逃票?”伍元庆大怒,“不是说了么,没有来得及买—我们又不是不想买。”
“哼!没来得及?你们像不像话,没有来得及也是逃票的借口吗?”另外一个戴红袖套的中年妇女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