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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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仁不开心,脸也就板了下来,不理傅雅媞的茬。

   时工回来了,他也没话,随手拿起人事专用章在阮姗姗的表格上盖好了章,就将表格递给了尔仁。

   尔仁说了声“谢谢”,拿着表格就走。才出了人劳科的门,尔仁的心猛地一缩。明天……党支部支委会……元志翔……奶奶的熊,他不会吧?唉……

   尔仁郁闷地回到财收科,准备向邵灵弟交差。

   到了科长办公室,却见姚仰军还在办公室。对于姚仰军来说,他下午一般都不在办公室,随便编个谎话就溜出去了。邵灵弟也拿他没有办法,谁让他是顾爱群的狗腿子呢;况且,邵灵弟眼不见心不烦,也希望姚仰军不要在自己的眼前,只要他不给自己惹是生非,就谢天谢地了。

   “搞好了?”邵灵弟一见尔仁就问道。

   “啊。”尔仁犹豫了一下。本来他想乘姚仰军不在的时候,再把表格交给她的。还要把姚仰军文凭一事好好说说。但现在既然邵灵弟已经问了,那就只好先交了。

   “嗯。”尔仁把表格递给了邵灵弟。

   邵灵弟随意翻了翻就准备收起来装进信封,忽然她发现了姚仰军的表格还没有党办的章,诧异地问道:“咦?小余,怎么姚科的漏盖啦?”

   姚仰军正假冒勒鬼地在看收入帐,闻此言,马上抬起头,瞅了一眼尔仁,生气地说道:“怎么回事?你盖个章也盖不来啊?”

   奶奶个熊!尔仁心头一火,先回答邵灵弟的问话:“没有漏盖。”然后,尔仁板着脸再冲姚仰军说道,“姚科,是梁虹不肯盖的。”

   “啊?她不肯盖?她凭什么不肯盖?”姚仰军质问道,脸一下涨得通红。

   姚仰军恼羞成怒了,尔仁倒神情放松了。凭什么不肯盖?这你不最清楚?还要问我?

   尔仁心里痛快着,表面还装毫不知情地说道:“不大清楚,梁虹说姚科的文凭还要再核对一下的。”邵灵弟听了,脸上的一抹笑意稍纵即逝。

   姚仰军不由大叫:“文凭?我的文凭?我不是早说过了么?我是高中!只不过是我的高中文凭找不到了,但是,我确确实实是高中毕业的呀。邵科,这个我可是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啊。”

   “哦哦,姚科你先别急呀。”邵灵弟安慰道,“你回家再找找。找着了,梁虹不也是没话说了?”

   “啊呀,邵科,我已经找过多少次了啊。要有,不早就应该找到了吗?”姚仰军愁眉苦脸地说道。

   “那,总还是要党办盖章的呀。”邵灵弟话虽缓和,但却坚持原则。

   “我自己去找梁虹!”姚仰军说着没好气地站了起来,还瞪了尔仁一眼。尔仁心里好笑,不以为然。你最好你去,最好跟梁虹闹去,还省得还怀疑我瞎说呢。

   姚仰军去党办了,邵灵弟待他走后,鼻子亲密地“哼”了一声,悄声问尔仁:“梁虹到底是怎么说的?”

   尔仁也低声道:“梁虹说姚仰军的档案里,以前的文凭一直写的是初中,还都是他自己写的。”

   邵灵弟“哧”了一声,道:“我早就知道是这样……哼,他打得如意算盘!”

   尔仁回了机房,坐在了自己的五号机上,准备帮着祝延奇输成本凭证。可是,尔仁想了一下,站起来把机房的门略略开了一条缝,坐到了位于机房门口的一号机上输凭证。

   过了半小时不到,果然就听见姚仰军一边骂着一边气呼呼地回到了科长办公室:“妈了个逼的,她梁虹是什么东西?公章是她个人的啊?妈的,她想盖就盖,想不盖就不盖?妈的。她以为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听到邵灵弟的声音。

   “邵科,我好说歹说,梁虹她就是不肯盖!”终于,姚仰军只好主动跟邵灵弟说这个事了。

   “啧,这事……倒比较难办了。省公司可是一定要我们盖这个章的呀。”邵灵弟淡淡地说道。

   “可是……可是我的高中毕业证书确实是……确实是真的找不到了呀。”姚仰军哭丧着说道。

   “你回家就再找找看吧。”

   “我真的找了不少遍了,要找得到,我不是老早就拿出来了?至于现在着急吗?至于去求梁虹那个骚货帮忙吗?”姚仰军又开始放肆了。

   邵灵弟不言语了。

   顿了片刻,姚仰军忽然道:“对了,邵科。这样,我请两天假,我回一趟老家,到我高中学校去开个证明。这总行了吧?”

   邵灵弟不置可否,道:“嗯……我是无所谓。无论什么证明,只要党办认可同意盖章就行。”

   “那好,我明天……哦不,我后天回去。”姚仰军这么说,看样子他是一定要参加明天的党支部支委会了。

   “哦,那你跟伏总去请个假。”邵灵弟交待道。

   “呵呵,我去跟顾总说一下吧。”

   邵灵弟又不说话了。

   尔仁晚上坐503次火车回到金牛,母亲郝慧珍照例在站台上等了。

   “姆妈,明天就要讨论我的入党积极分子资格问题了。”当尔仁告诉姆妈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兴高采烈。每天晚上,从郝慧珍在金牛火车站接尔仁回家的短短十分钟的这段路,就是尔仁跟母亲讨论工作上的事情的时间。成为入党积极分子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尔仁就告诉郝慧珍了。

   “是吗?”郝慧珍也很高兴。

   “嗯。不过,姆妈,这次我比较担心的。上次他们造我的遥,明天参加讨论的还有姚仰军和元志翔这两个人。另外,那个伍元庆现在还在四处做领导的工作呢。”尔仁愁眉苦脸地道,生怕自己明天不能过关。

   “康康”郝慧珍叫着儿子,瞧着尔仁犯愁的模样,很是心疼,她委婉地劝解着儿子,“康康,祝你明天通过。不过,姆妈想跟你说,通过了固然可喜——当然能够通过最好,但是,如果万一不通过—我是说万一啊—你不还是我的儿子?你不还是跟平常一样优秀?不管是列为入党积极分子也好,还是将来真正入党也好。我们都应该把它看成是我们工作生活追求的目标之一,而不是我们的唯一目标,是吧?其他一些人捉弄你,反对你,甚至造你的谣,不必看得太重,谁没有几个对立面?姆妈知道你是好样的,相信绝大多数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姆妈的意思,你懂了么?”

   尔仁沉默着,好久才“哦”了一声,但他的内心还是很难释怀。

   “康康。”郝慧珍看儿子还是患得患失,就又小心地说道,“康康,你有强烈的上进心和事业心,姆妈真的很高兴。但是,姆妈希望你正确地看待成功和失败,正确看待得与失。而且……姆妈希望你的目标不要有太强的功利性。否则,你不会快乐的,因为……因为人生总是有起有伏的,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姆妈希望你快快乐乐、高高兴兴地工作和生活。这才是应该你工作、生活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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