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个说法?”汪宏炜不以为然,“你怎么讨个说法?去骂他一顿还是打他一顿?你就是现在去打了或者骂了他一顿,你的说法难道就讨回来了?”
“那……怎么办?”尔仁愣愣地汪宏炜,不服气地说道,“难道就让他的阴谋得逞么?难道我和康慧这一顿打就白挨了不成?难道我就这样忍气吞声下去么?”
汪宏炜不由笑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尔仁扰扰头:“这不是向你讨主意了么?”去打去骂那个街皮流氓做的事情,只能是嘴上说说,泄愤而已。
“向我讨注意?一个是我的支部书记,一个是我的新长征突击手。向我讨主意?这个……好像不成吧?”汪宏炜故意为难尔仁。
“汪书记!”尔仁脸一红叫道,“你也别帮我,也别帮他—你帮理不帮人嘛,再说了!谁叫你是我的老兄呢?”尔仁狡黠地说道。
“嘿!你这小子。”汪宏炜指着尔仁笑骂道。
“不吝赐教,不吝赐教。”尔仁拱拱手笑道。他总算平静下来,开始开玩笑了。
“尔仁,这次伍元庆使了一个心计,玩了一个阴,叫你吃了一个亏。表面上看,他很聪明,这次他大大胜利了,占了你的上风。实际上依我看,他完全是得不偿失。”汪宏炜摇头晃脑着说道,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怎么说?”尔仁似懂非懂。
“你看,他现在铁定是躲在哪个角落,在哈哈大笑呢。可是他不知道,他绝对不会是笑在最后面的人。貌似他这次玩了小聪明,占了你的上方,让你吃了一个亏,还有可能影响到你入党。可是,他不知道,这样一来,他就完完全全地得罪了你,今后他一辈子都得小心着你,是吧?”汪宏炜仔细分析给尔仁听。
“对!对!以前我还幻想着能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呢!现在!呸!”尔仁对汪宏炜的话,深以为然。
汪宏炜接着说下去:“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犯了两大错误。第一,他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殊不知,把自己当成最聪明的人,往往是最笨的。那边,他挑拨了康慧……那个姓解的,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边,客观上通过梁虹的嘴,在机关里广造舆论,试图破坏你的名誉,甚至对你的入党造成影响。他觉得自己很聪明,能掌控大局,可实际上,他才是最笨的那一个。你以及其他人都通过这件事看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是个不堪大用的人,这才是他真正失败的地方啊!真正聪明的高手,是大智若愚,该精明时精明,不该精明时装傻啊。”汪宏炜感叹地说道。
“嗯嗯!第二呢?第二呢?”尔仁催着汪宏炜说说下去。
“第二,他不懂打蛇七寸的道理。康慧那个姓解的事情,就让他兴奋起来了,经过他的推波助澜、造谣生事,让你挨了一顿打,也造成了一定影响。可是,还能坏到哪里去呢?时间一长,当人家知道你和康慧没关系,对你还会有影响吗?顶多是让你皮肉痛了一次而已。所以,尔仁你要记住,要么不搞,要搞,就要搞得他不得翻身。这才是真正的斗争法则。”汪宏炜一副阳谋家的样子。
尔仁简直对汪宏炜要崇拜了:“汪书记,你……你说的真是太好了。”
“说的太好了?”汪宏炜竟然凄惨一笑,“这是我花了近十年的光阴吸取的教训呢!要不,我三十出头了,才仅仅坐这个位置?”
“汪书记,你将来……不,马上就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尔仁赶紧安慰着汪宏炜。
汪宏炜笑了:“你别乱拍马屁。”
“唉!这个狗东西。”尔仁摇着头,“汪书记,不瞒你说。本来我还真的想跟他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呢!”
汪宏炜“呲”地一笑:“有可能吗?你真的是太幼稚了。”
“是是。”尔仁觉得自己在强老哥、于晋甫还有汪宏炜,甚至毛彭清面前都幼稚着呢。
“今天,我兴致高,再跟你说说!”汪宏炜道。
“嗯嗯!汪书记,说说。”今天汪宏炜说的话可不要太精辟啊!
“尔仁,你要记住。在单位里,在官场上,高你半级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同级的,是你天然敌人。比如伍元庆,现在是副股级,机关团支部书记,高你半级。他是不是处处拿你当假想敌?是不是有机会就踩你一下?为什么?就因为高你半级的人会有危机感,怕你随时都可能与他们平起平坐,所以有机会他们就会拼命打击你。而不管高半级还是一级,都是上司,他们给你穿小鞋就危险万分了。何况,那伍元庆年龄跟你相仿,情况更是如此。而同级的人是必然的敌人,就更好理解,人人都想往上爬,为什么就非得让你上?”汪宏炜意味深长地瞧着尔仁说道。
“对呀!”尔仁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伍元庆、屈伟良还有姚仰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那……现在我怎么办?难道这次我就这样算了?”尔仁有点不甘心。
汪宏炜瞅了了尔仁一眼:“你要知道,对一个胸怀大志、坚忍不拔的人来说,忍气吞声从另一方面来讲,就是韬光隐晦啊!”
“可是……可是……”尔仁还是觉得,自己给伍元庆造的谣不能白受,自己这顿揍不能白挨—余尔仁可是个有血性的人呢!他忽然眼睛一亮,问道:“汪书记?你看这样行不?我呢,暂时就韬光隐晦一下,不直接去找伍元庆的晦气。但是我和康慧去报警,让警察出面。我想,既然那两个流氓能够说出……那样的话来,公安就可以找到那两个混蛋!——你说呢?汪书记?”
汪宏炜考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说道:“这个……用处也不大吧?……你自己看吧。”
“不是不是。”尔仁见汪宏炜态度有所保留,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公安出面除了可以找到解文强和那两个混蛋之外,总还要找伍元庆的吧?那样一来,对我的谣言不就澄清了么?”
汪宏炜一笑:“不会这么简单吧?”
“我觉得很好啊?”尔仁热切地看着汪宏炜。
“呵呵。”汪宏炜不表态了。
从团委办公室出来,尔仁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就去食堂吃了午饭。吃好了午饭,尔仁的脚步却迟疑起来了。去医院?还是回办公室?
刚才邵科和汪书记的意思都是让自己今后跟康慧撇清关系,而且,汪书记似乎还反对去报警来着。可是,康慧一向对自己都很好,自己病了都是她在嘘寒问暖的,不去医院看她,怎么说的过去呢?可是,两个对自己最好的领导都劝自己少跟康慧纠缠,邵科甚至都对康慧略有微词。虽然在自己看来,康慧真的是一个很热情、大方的女孩—虽说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对象候选人—但无疑,邵科和汪书记都是从爱护自己的角度出发来讲这番话的。还有,现在正是自己准备入党的关键时刻,再跟康慧来往多了,岂不是证实了伍元庆的谣言了?
怎么办?尔仁咬着嘴唇,真的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良心;一边是自己的前途和领导的希望。尔仁思考得头昏脑胀,一跺脚:嗨!就去医院,如果今天不去医院,自己会内疚得睡不着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