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尔仁惊奇地瞧着康慧,傻了眼。哪有这么说自己的男朋友的?虽然今天晚上的遭遇,让尔仁看出来了,这康慧与解文强之间问题不小,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康慧居然评价自己的……解文强是个“无赖”!
“他就是个无赖!”康慧气鼓鼓地说道。
尔仁瞧着康慧没有言语,这样的私事他实在不大好说。要不是康慧愿意对他说,要对他说,尔仁实在没有了解人家隐私的兴趣,尤其是现在。
康慧瞅了尔仁一眼,慢慢说开了。
原来,这康慧中学时与解文强是一个学校,都是勾曲县一中的学生。解文强比康慧高一届。在勾曲一中,康慧与解文强都是出名的人物。康慧出名是聪明,成绩好,学校里的尖子生,学校各种荣誉的获得者;解文强有名,是因为他是勾曲县有名的“衙内”,其父是勾曲县前副县长,现在的县政协副主席,解文强仗着其父的名头,在学校里到处惹是生非,所以也是学校里有名的人物,好在,后面有校领导在跟他搽屁股。
“对了,解文强的父亲也是……伍元庆父亲的老领导。”康慧看了一眼尔仁说道。
“什么?伍元庆?”尔仁大吃了一惊,解文强怎么跟伍元庆挂上了勾了?
“嗯。”康慧点点头,“伍元庆的父亲原来是我们勾曲县运政处的副处长,因为老婆孩子在朱方,后来才通过解文强的父亲调到朱方运管处当科长的。”
“那……那伍元庆也是你们同学?”尔仁问道。
“不是,我刚才说了,伍元庆的母亲是朱方人,一直带着伍元庆住在朱方的。”康慧答道。
“那两家应该常走动的吧?”尔仁又问。
“应该是吧。我以前听解文强吹了好几次,说没有他父亲,就没有伍元庆父亲的今天。——解文强与伍元庆是一丘之貉。”康慧说着,鄙夷地撇了撇嘴。
难怪!尔仁心里的疑惑这次总算有了答案。一直以来,尔仁总是隐隐约约地有个感觉,似乎伍元庆对康慧的情况是比较了解的。但是,因为是感觉,尔仁总也不大问康慧。康慧呢,也许因为有个解文强的缘故,也一直不好意思跟他说过与伍元庆的关系。嗯,就可能是这么一回事了。尔仁不由冲她点了点头。
康慧眼见尔仁向她点头,双颊不由飞霞。磨磨蹭蹭就说不下去了。
没办法,康慧她不说却又不走,看样子,还是得自己开口了。“后来呢?”尔仁问道。
往下说,就要说到紧要关头了,康慧红着脸,断断续续又说了下去。
解文强高中没有考取大学,靠老子的牌头进了税务局,干了一年不到,实在忍受不了八小时乏味的坐班,更眼热平日一帮狐朋狗友似的官家子弟都是下海发了财。解文强没跟娘老子商量,就辞了职,开了皮包公司,开始了其“官倒”生涯。什么生意好做,他就想法去做那一块。钢材好卖,他就去倒腾钢材;煤炭好销,就去倒腾煤炭。靠着他老子副县长的名头,倒也一路顺利。没几年,就发了大财,成为勾曲第一批手持“大哥大”、身坐桑塔纳的显赫人士之一。
去年年初,解文强的父亲转任县政协的副主席,一到任,他就倡议在周末举办了政协干部家属迎春会。而康慧的父亲正是政协宣教办的普通科员,带着从南京理工大学快要毕业的康慧参加了迎春会。那一天,本不愿参加的解文强因为有事要让他老头子批条子,还是来到了迎春会场,也就见到了康慧。
“啊?你们之前不认识?”尔仁好奇地问。
“当然认识,比我高一届嘛。不过我们之前不罗嗦的。”康慧说道。一个品学兼优,一个纨绔子弟,在学校里当然没有交集。
尔仁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康慧,那也就是说,从迎春会开始,解文强就开始啰嗦了?
康慧见尔仁盯着她“不怀好意”地看,马上就联想到了尔仁没有说出来的下文,不由得忸怩起来。
这康慧并不是惊艳出众的大美女,脸蛋没有明旻的秀美,更没有恬恬的精致。但她的五官巧妙地组合在一起,让人看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和愉悦。康慧原本精灵聪慧,加之在南京理工大学待了四年,无论打扮、气质就更不是勾曲一般漂亮女孩所能比拟的。因此在出现政协迎春会一班女孩当中,虽然是戴着眼镜,还梳着“清汤挂面”短发的康慧,显得非常出众。
这解文强之前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但一进政协礼堂,一眼就看见了不是美女却胜似美女的康慧后,却大吃了一惊,这还是学校时几个纨绔子弟背后所蔑视的只是成绩好的丑小鸭吗?眼前的康慧哪里还是只丑小鸭,分明是人见人爱的小天鹅嘛!
解文强忘记了自己的正事,由不得自己不上前去跟康慧“套词”两句,颇有绅士风度地邀请老同学跳舞。
康慧见是解“衙内”来邀,心中不愿,但人家客客气气的,也不好贸然拒绝。正迟疑时,一旁康慧的父亲眼睛就向解文强瞪过来了。这康慧可是老夫妻俩的宝贝和骄傲,焉肯让一般的小街皮染指?何况眼前这个头梳得光光的,衣服紧紧的。裤腿可以扫地的狂妄少年?
这解文强眼观六路,马上自来熟笑着跟康慧父亲打招呼,说是康慧好几年没见的老同学了。解文强还很自然地要表明自己良家青年身份似地。指着那边坐在主席台中央的大胖子说,那是自己的父亲。
刚要发怒的康慧爸爸,一听解文强自我介绍,却原来当面的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公子,一位有位青年才俊。康慧爸爸不由喜出望外,使着眼神逼着女儿答应了解文强的邀舞。
解文强一边搂抱着康慧跳舞,一边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说拉弹唱样样都使出来,试图来博得康慧的好感。可是康慧却是了解解文强在中学时的“光辉业绩”的,也因此不愿过多给予脸色,表面上时不冷不热,实际上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曲下来,解文强还要邀请她跳舞,却给康慧以有事为由,也不理父亲的眼色,匆匆回家了。
原本,解文强也不是非得要康慧做女朋友。他当时在迎春会上的举动,除了是本能的对康慧的一种倾慕和好感,更多的是自身的炫耀:自己这样档次的男人到哪里都必须由最优秀的女孩来陪伴。可是,当康慧不解风情甚至有点冷淡地当面拒绝了他的第二次邀舞时,却大大损害了他的自尊心,更激起了他的无限的斗志:在勾曲,还没有哪个女孩会拒绝他,更没有哪个女孩敢不给他面子!解文强尴尬而愤怒地看着康慧远去,暗自下了决心:不把康慧压在跨下,他誓不为人!
解文强把自己的正事抛在脑后,不去找他的父亲,却把自己的尴尬和愤怒收了起来,以康慧老同学的名义—天知道康慧在学校就没有跟解文强说过一句话——陪着笑脸与康慧的父亲,一个点头哈腰的糟老头子谈笑风生地聊了大半个小时才走,乐得康慧的父亲兴奋了好久。由此,解文强也有所收获,知道了一些康慧的趣事和爱好,还获得了康慧父亲的一个邀请—康慧的父亲当时笑着对解文强说:“有空来家玩玩。”
第二天,解文强就有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