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的地点是本城最豪华的酒店,两人被安排在靠近窗户的一张小圆桌旁,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五彩斑斓的世界。
章子粤要了一杯咖啡,西门雪却一直喝的是红茶,这个习惯已经维持了很多年,在这个烦躁的都市,耐得住喝茶的人已经少之又少,这让章子粤心中感到惊奇。
两人坐在一起,却一直没有说话,气氛顿时有点冷,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的章子粤心中很是凌乱,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头,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传达给她,这种欲表达却无法出口的憋屈心理几乎可以折磨死人。而且,西门雪作为他的顶头上司,是不能情意得罪的人,不然以后别想混下去,虽然西门雪并不是这样的人,可章子粤却不得不担心这点,因为女人是捉摸不定的生物,万一被激怒怎么办?
“难道就一直不说话,就这样过下去?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有这样可怕吗。”看到章子粤一直低头喝着咖啡,西门雪笑道,可心中却无由的一痛,眼神更是暗淡起来。
“只怪这里的咖啡太好喝了,让我沉醉在这美好的滋味中,你真应该喝喝,老喝茶总觉得和这个时代脱节了一半。”章子粤有点尴尬地笑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喝茶的,对于咖啡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苦苦甜甜没有什么滋味,还是茶有味道,越喝越有感觉。”西门雪笑道,眼光却仔细地在他脸上打量。认识章子粤已经很久了,可每次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近距离地观察他,在她心中章子粤也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想要好好去观察时,都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打乱。
其实,章子粤的皮肤并不白,可给人感觉却很滑嫩,有种伸出手去摸摸的想法,尽情蹂躏的冲动。尤其,当他认真对待一件事物的时刻,那种专注充满了男人味,让她那刻破碎的心有复苏的冲动,好好和他拥抱在一起,恣意地像小女儿一半撒娇。
西门雪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好感,也许是自己扭伤脚的那天,也许更早以前。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喜欢上一个人,但他的出现,却击破了她内心的坚持了多年的想法。
她并不喜欢长的帅的男人,这给她一种错觉,这样的男人是靠不住的,他们只是依靠一张美的让女人都嫉妒的脸来欺骗别人的感情。就算有宽厚的胸膛,也无法让一个女人有一丝的安全感,撑起她的整个世界。
但章子粤不同,他虽然长的帅,但却很细心,尤其给自己买平底鞋的那刻,她知道自己的心那一刻动了。不管再坚强的女人,内心深处都希望有个男人好好地痛爱自己一番,哪怕他的胸膛很单薄,一样可以给自己无穷的安全。
有时候,自己也会想他是否也对自己有感觉,不然为什么对自己的事如此上心。患得患失,让她有些迟疑,害怕自己会错了意,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想什么想到这么入神,连眼睛都都不眨一下。”章子粤的眼睛有时候就想天上的星星,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但大多时候却犹如邻家大男孩,充满了洒脱与不羁。
西门雪笑了起来,道:“想你啊。”可章子粤却被她的话给堵住了,半天都没有回答,只有脸上的一丝淡红表明刚才的神情有多尴尬,这让章子粤心中的决定又增加了一份。刚才西门雪的表情,那含情脉脉的目光,任他是傻瓜都眼睛明白,她对他是有感觉的,而且不是一点点,是已经很多很多,超多了他的估计。
然而,他对她却没有一丝爱意。如果可以后悔,他一定后悔当初的那个决定,管他妈的什么男人尊严,少惹事才是正道,哪怕这是个绝色美女,那也要看自己命中享不享受得起。
但现在晚了,火已经烧了起来,如何熄灭他已经束手无策。
而可怕的并不是他只烧了一把火,而有三把,甚至更多,虽然是无心之失。
“雪姐,你有过理想吗?”章子粤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明天到来之前也无法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传达出去,只有自己主动出击,才能把事情办完。想要隐晦地告诉西门雪自己的真实想法已经不可能,那就明刀明枪地来吧。
少年,该冲动的时候还是得冲动。
“理想?”怎么会没有,在少女时代她就已经有了很多理想,只是那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小时候的理想不说也罢,现在的理想就是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人,能白头偕老共度一生。”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那饱含情意的目光几乎可以融化一个铮铮铁汉,可这柔情章子粤却视若无睹,因为他要不起。
“我也有理想,那就是事业有成。”章子粤说,但西门雪却笑道:“每个男人都有这个理想,这太平常却也是人之常情,自古事业与爱情都是同等重要的。”
“但我想在事业有成前,踏踏实实做事,不想受到其他事情的干扰。”章子粤说的时候,偷偷用眼光去瞧西门雪是什么反应,可看到的却是心痛。
“专心事业并不是坏事,但很多事情并不要一件件地去完成,也可以同时进行。”西门雪说道。
“我是一个做事不怎么专心的人,事多了就容易分心,只怕到最后一事无成。”章子粤终于正面与西门雪的目光对视在一起,“雪姐,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感到很荣幸,但我现在……”
“不用说了,我明白。”西门雪有点黯然地打断他的话,“可你为什么要勾起的我注意,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要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你。”
“我……”章子粤哑言,他不能回答,不能说出当初为什么要去勾起她注意的理由。也许,这就是当初她种下的因,才会让他给出一个果,天理循环而已。
“事情起了头,就由不得你结束。”西门雪冷冷地说道,却让章子粤的感觉自己突然从温暖的被窝中调入寒冷的冰窟里,那种天堂地狱的感觉让他错愕,愣愣地看着西门雪。
“爱上一个人容易,忘记一个人却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而我,无法控制我的心不去想你。你可以不爱我,却无法禁止我的心去想你。”西门雪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你不是想先有事业再谈爱情吗,那我帮你。等你达到你想要的东西时,再考虑?”
章子粤一震,不解地望着她,明知道他的心思,为什么还要一如既往地爱他,而不是选择放弃?
“雪姐……”章子粤觉得自己很卑鄙,又觉得她很傻。明知道自己不爱他,却还是痴痴地爱上自己,这就是女人。
“这段时间,就让我当一个姐姐一样照顾你,好吗?”西门雪此时的温柔,就算再冷血的动物,会要沸腾。
西门雪今年三十,比章子粤足足大了七岁。
如果性别颠倒,或许没有什么,可和比自己大了七岁的女人走在一起,年轮的悬殊轻而易举便被人瞧破。
一前一后从酒店出来,西门雪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章子粤也好不到那里去,眼神总是躲躲藏藏,一出酒店门的时候就准备上一辆出租车,却被西门雪给叫住,“难道坐我车的胆子也没有了吗?”
勉强的一笑,让章子粤有一丝的愧疚,只好让出租车先离去,再次走到他的身边。
“雪姐……”章子粤本想对他说不要这样子,这对两人都不好,却被她打断道:“既然你答应我这段时间做你的姐姐,虽然以后的事情如何发展,但我希望你不是叫雪姐而是叫我姐。”
“雪……姐,你不要这样子,这让我看着心痛。”章子粤说道。可西门雪却淡淡地说道:“要是你真心痛就好了,可惜……你也不用担心我,过了今晚就会调节好自己的心态,保证让你看到一个原先的我。”
这样就好,章子粤也就不用太过担心和内疚。
车童很快把她的车开过来,两人坐了上去。
“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说做你的姐就会做到一个姐该做的事。”西门雪心中暗下誓言,她将会在一年的时间内让他成为上层人物,至少达到她之上的地位。
“现在,你就当我是你的姐姐,其他的事就不用多去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章子粤还没有完全放开,西门雪到爽快地抛开那些胡思乱想。
章子粤点点头,心中讽刺,自己怎么还不如一个女人呢。既然西门雪都这么说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再说时间久了,很多事情就会有他自己的走法,到时候西门雪也许已经遇到了他真心喜欢的人,这烦心事自然就无风而散,他现在操这个鸡巴毛的心。
“终于看到你笑了,看来也想通了。”西门雪透过后视镜看到章子粤嘴角维持的笑容,说道。
“对啊,其实这些事情,只要一个瞬间的顿悟,很容易就想明白。”其实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不需要绕来绕去,直说反而是最快解决办法的途径。西门雪是爱他,可并不到死去活来的地步,再说她也是个非常理智的人,当他挑明对她的感觉,该不该放手她心中都有个衡量。
不然,她不会用这种姐弟相称的办法来折中,因为很多时候这个称呼可以把他们今后的关系给顶死。她执意这样,也不过是试着慢慢地放弃,而不要受到太大的伤害。
车缓缓而行,此时的西门雪很认真,让坐在一旁的章子粤看的有些痴迷。
西门雪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这点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