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面前的空酒杯越来越多,而她的脸色却越来越红润,竟然在喝下第十杯的时候,失声痛哭起来。
酒吧的噪音很大,而女人又是趴在吧台上哭泣,除了章子粤和吧生外,很少能有人听到。
章子粤只是在一旁看着女子哭泣,却没有上前劝说,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内心却有些厌烦。而且,他们非亲非故,要是闹出点事情来,没有什么好处,而女人明显有点醉了。可女人哭得声音越来越大,章子粤不由一阵心软,叹息一声后,向吧生要了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道:“擦擦眼泪吧,有什么事情解不开的,非要借酒浇愁呢。其实哭也没有用,最后还不是要靠自己去解决。”
女人没有拒绝他的纸巾,接过去擦掉眼角的泪珠,露出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
这个……章子粤回答不出来,只能说男人骨子里就是花心的,是天生的天性。不管古今中外,所有的书本中,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多太多,而个别的却只能是传说中的人物。
“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只能说你碰到的那个刚好花心点。想开点,就算这样又怎样,你天天借酒消愁他还是照样出去花天酒地玩女人,你就算哭死也没有用。”章子粤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却让女子的眼睛再次湿润,嘶哑地说道:“他何止花心,简直过分至极。我十多年的忍让却只是让他得寸进尺,更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说话间,章子粤只看到她的眼光变得很明亮,甚至有种可怕的光泽在闪烁。
原来,莫亚芳结婚十三年的丈夫最近几年突然性情大变,日夜不归,在外胡混,甚至要和她离婚。莫亚芳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要不顾父母的反对和他结婚,现在想想自己当年实在是冲动,为何那时就看不清他的本性如何。
章子粤没有结过婚,对于这类问题只能含糊地劝解一下。更在心中暗叹,如果自己将来结婚,绝对要和自己最爱的女人,不然就一辈子打光棍。
“和我喝一杯吧。”女人不容章子粤反对,让吧生把最好的酒拿上来,一杯自己一杯给他。
章子粤接过那杯虽然知道很名贵却一直没有喝过的鸡尾酒,心中却不断祈祷这女人别到最后身无分文,那样的话他可就惨了,真要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陪我聊聊天好吗?”女人喝了一口酒,一双弥漫着雾气的眼睛盯着章子粤,其中充满了期待。章子粤不忍心拒绝,再说自己出来不就是解闷的吗。
“聊人生,还是你只想要一个倾听者?”章子粤喝了一大口,味道很棒,果然是贵的东西好。
“聊什么?我现在心里很乱很乱。”虽然没有再哭泣,但莫亚芳的表情却很难看,仿佛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般,“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了,等我心情好点我就回去。”
章子粤想这也算是做好人好事吧,虽然自己也是看人而言,要是一个丑的胖的老的就绝对不会听她说话。
莫亚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章子粤,反正她认为自己以后是不会再到这样的地方来了,而自己和这个年轻人也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不在同一个世界。她的世界是高高在上的,身边出没的人都是有名有份的人物。
今天,如果不是被丈夫刺激,她也不会选择来酒吧借酒消愁,而选择时潜意识中却又怕在高级酒吧遇到熟人,才随便选择了这样一家很普通的酒吧。
每天,丈夫下班后都回来吃自己亲手做的菜,并且每日都会为自己做上一件浪漫的事情。
然而,自从事业公司的事宜逐渐让他掌控后,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外出应酬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归家的日子总是比不归的日子少。
有些事,她并非聋子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
结果,他竟然向自己提出离婚,连离婚协议上的名字都已经签上。
莫亚芳不是一个懦弱的女人,虽然骨子里拥有传统女人的温柔贤淑,但一旦心中决定了某事后,便会韧性极强。公司是她的,丈夫手中的权利也在一点一点地收回到手中。
没有权和钱,他或许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然而,丈夫只是离自己更远。
如今,他们已经分居两地。
莫亚芳觉得自己的很悲惨,但章子粤却不觉得,至少他生在富贵人家,虽然婚姻失败,但这个社会离婚的男女实在太多。而比她凄惨百倍的女人更是不少,没觉得哪里值得惋惜。
“要不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这里实在太吵闹了,两人的对话都有点听不清楚。章子粤当然不会反对,难道他害怕莫亚芳对他不利?
以前章子粤和胖子他们来酒吧也包过包间,但大多时候还是喜欢在外面,喜欢外面的那种吵杂的气氛。
莫亚芳不同,她还是第一次来,根本适应不下这样的气氛。
两人在一起,聊的也无非是有些闲话,他们并不认识,就算谈论一些人生哲学,大多也是章子粤看书或者至极瞎掰,倒也弄得莫亚芳心情不再那么郁闷。
两人聊了半小时,在这安静的环境中,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而章子粤的心跳明显加快很多,而女人的呼吸也不再是那么平静。
酒,确实是好东西,可以改变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吧生送来的十来瓶高档啤酒几乎全部落入两人的肚子,而酒精的燃烧让他们的脸烧得通红。
“你有过爱的人吗?”莫亚华看着章子粤问道。
“有过,不过分手了,出国坐上了飞机才告诉我,想追都无法追了。”其实,章子粤对于最后一任女友,付出的真心是以往所有女孩的总和,而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将来结婚的对象就是她。结果,自己却第一次被自己认定适合结婚的对象甩了,实在丢脸。
“之后就没有再谈?”莫亚芳说道。
莫亚芳眼光迷离地朝章子粤靠近,举起酒杯道:“干杯!”
莫亚芳有点羞愧地低下头,虽然年纪不小,但刚才的表情却犹如刚刚谈恋爱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