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三章: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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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报喜的不一定是喜鹊,会报丧的却一定是乌鸦。

  人类总是在自我安慰中破灭幻想,又在痛苦挣扎中自我安慰。

  这就像是一个恶循环,或者说无限循环小数,无论向后推多少位,总有回到原点的时候,而世界,也是一个文明史又一个文明史堆积起来的。

  弗雷德始终相信,毁灭人类文明的,只能是人类自己,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天灾。

  文明的毁灭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文明的创建却需要以百万年来计数,这在现今人类所知的纪元中是永远不变的真理,然而真理,总会有被颠覆的一天。

  就像十六世纪人类所相信的神明,抑或十七世纪人类所迷信的地球中心论,这些都是人类自我安慰的成果,然而却被一些觉醒的另一部分人类打破了,他们用如铁一般的证据推到了前人的论述,最终建立了另一个真理。

  但是,又有谁敢保证这个真理就是正确的呢?说不定千百世后,又有人拿出不同的证据颠覆了这条真理,人类总是在这样往复循环中前进,最终走到一个纪元的结束,再开始新一轮的文明,新一轮的文明说不定还会沿用上一个文明所使用过的假的真理。

  这样一来,世界等于是静止的,如同一个人绕着地球沿直线奔跑,最终他还是会回到原地一样,只不过这段旅程有些远而已,有的人跑得快,有的人跑得慢,就像有的文明发展比较快,有的却异常缓慢,这是一个死循环。

  而弗雷德的想法却是,在毁灭一个旧文明的时候,保留上一个文明的所有真理,然后用于下个文明,这样人类就能不停地向前发展,而且会越来越趋近于心灵的纯净,在他所建立的新文明里,没有争斗,没有杀伐,只有不断沿着旧人的路一直向前,最终把一个文明永远延续下去。

  至于最终人类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弗雷德没有去想,那肯定是超出想象之外的,他只想有生之年实现自己跨越两个文明的理想,他要建立起属于他臆想中的世界。

  而为了这个目的,就算现在踩着累累的尸骨,又能怎么样呢?就算他耍了很多的谋诡计,又能怎么样呢?他的目的是伟大的,为了这个伟大的目的,他不惜一切。

  现在的牺牲,只是为了以后长久的和平!

  弗雷德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红酒,正要休息,面前屏幕上突然闪现了一个信号,这个信号是弗雷德专门设置的,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都不能激活,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从来都只采用单线的联系方式,以免被其他几个巨头看出什么猫腻,这个信号的亮起并不代表他的人已经接通他,这只是一个信号而已,接通不接通完全是弗雷德说了算。

  “好像是阿雷瑟那面的信号,他最近是在负责……那个小家伙!小家伙难道出什么事情了?”弗雷德的眼角跳了几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接通。

  屏幕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久违的苏琪的脸庞,那张年轻的脸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和恐惧,始终都是神奕奕,微笑沉着,虽然他现在满身都是绷带。

  “弗雷德,你好,没想到还能再见面。”苏琪彬彬有礼,完全不失礼数,因为他知道弗雷德是个真正的贵族,贵族一般都比较在乎礼仪,不然阿雷瑟王子也不用整天苦练礼仪,还专门去定制了一套欧洲贵族才会穿的礼服。

  “呵呵,是没想到,小家伙,亏你还记得我这个老人家。”弗雷德也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他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头。

  “我可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当初我放下一切,投入洪门,本来还想替你弄出点情报的,可是洪天宝比我们想象中都要聪明,而且洪世恩也好像发现了什么,我不得不逃了出来、”苏琪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争取弗雷德的原谅。

  弗雷德笑了笑,道:“没有关系的,你已经尽力了。我看的出来,洪世恩那个老家伙的确可恶,连我都只能跟他打个旗鼓相当呢,恐怕将来也只有咱们联手,才能和他一搏了。”

  苏琪微眯着双眼,一抹冷光突然从他眸中闪过,弗雷德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可能并不轻松。

  “我可是全心全意在为你做事,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苏琪语气不善,冷声问道。

  弗雷德装傻,问道:“亲爱的小家伙,我怎么对待你了?就算你没为我办成事,但是我依然没让洪世恩杀了你,还不惜撕破脸的危险把你救了出来,让你躺在舒服的上进行疗养,我做的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吗?”

  “那么……从一开始,是谁促成了这些事情的发生呢?弗雷德阁下,我想你一定还记得在L市的时候,你曾保护过高心怡夺取凤鑫大厦吧?当时我也没太注意,高心怡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积蓄如此庞大的力量,后来我想明白了,海洋之心只是一个载体而已,若是没有你的同意,那些灰衣人怎么会乖乖听从高心怡?”

  苏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了把戏做足,你在高心怡成功夺取凤舞会之后撤离了对高心怡的援助力量,让我误以为是你在那个时候才发现高心怡滥用你的力量,本来我就信以为真了,可是在这之间,你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什么事情?”弗雷德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开口问道。

  “你派人洗劫了血磬门的地下钱庄!”苏琪冷声道:“你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就是要挑起我和高心怡之间的矛盾,因为你知道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所以就放置了一个诱因,可惜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看穿了这个谋。还记得当时你是派什么人来的吗?我想应该就是你的亲属部队吧,守门的人曾看到那些人的衣服上绣着两只乌鸦,这种标志不属于任何明面上的组织,我查过很多资料,都没有找到标志的来源。直到有一天我错差被林青青拉去参加她的同学会!”

  “在同学会上,我认识了一个家乡在北欧的欧洲人,他给了讲了很多关于北欧的历史,包括——流传甚广的北欧神话,北欧神话中,众神之主奥丁的标志就是两只神鸦,一只代表思想,一只代表记忆,于是我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你,如果我记错,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起源地就是北欧,这个家族身受北欧风俗的影响,信仰也是北欧众神,他们对新发展起来的信仰不屑一顾,而你,弗雷德,你的野心在你和我的谈话中就已经暴露无遗,你选择两只神鸦作为标志,是想成为新的众神之主吗?”

  苏琪一口气说完这些,也着实有些累了,他微微了口气,身体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弗雷德的声音传来:“既然你知道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为什么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琪道:“因为我很想看看,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弗雷德呵呵笑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吗?人可不能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有时候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我相信这一点你早有体会。”

  “是的。”苏琪微微一笑,答道:“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掌控人心的大师,但是在你面前,我好像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一般。尽管知道一切都是你在背后纵,但是我却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洪天宝的突然介入想必也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你知道他的个,外表看起来冷若磐石,一生不败,但是内心却是热情如火,极其渴望得到一个真正懂他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但是你确实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你掌握着一个对洪门,对洪天宝都极其了解的人!”

  “正是由于这个人的存在,我才一步步沦陷在你的陷阱里,就算知道这是陷阱,我也不得不往下跳,我在洪门的那段时间里,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内地里却波涛汹涌,你一步步引导我了解幕后的真相,就等于一步步带领我认识洪门的丑恶,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是假,你应该也有这个疑虑,所以制造了一场特殊的‘事件’,用我做薄弱的地方打击我,如果那天我晚去一步的话,塞琳可能,……这些旧账我会慢慢跟你算,你一步步确设计,让我最终站在了洪门的对立面,甚至和洪世恩不死不休,我只是想问,为了我一个连天才都算不上的人,你值得吗?你所图的究竟是什么?”

  “是你!”弗雷德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要的就是你这个人而已,你说自己不是天才,可是你看,我如此准的设计都被你看的一清二楚,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天才吗?我相信,就算最优秀的推理家,也不会把事情推理得如此准确,小家伙,相信我,你有别人不能企及的天赋,你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人,所以你应该和我站在一起,我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彻底与我站在一起!”

  弗雷德有些激动,以至于忘记了苏琪身边的欧明和阿雷瑟,他挥手赶走了两人,才又恢复激动的神,问道:“小家伙,还在犹豫什么呢?我不想强迫你,所以才做了这么多,到现在你还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吗?”

  苏琪冷哼一声,道:“明明是你一步步把我到了这个地步好不好?现在我除了得到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庇佑,还有第二条路可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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