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奶爸之危机篇-4.上】
突破由公会成员所设置的封锁线,尼奥一踏进主屋裡头,扑鼻而来的是腥臭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气味,深吐了一大口气,没来由的开口:「臭成这样,怎麼他们还能待在裡头?」
喃喃自语,自然是没人回答他,放眼望去,一楼的地板上四处残留一大滩又一大滩黑色血水以及残破的布料,至於那堆血水竟然是谁流下的?其人又在那,尼奥根本不想理会,因為人都已经化為血水了,了解再多都没用,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夏佐他们和亨尔緹兄弟俩。
以轻跳方式越过遍地的血水,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来到转角处时,透过一旁的窗户,尼奥瞧见后院的情况。
后院,此时原本该是美观、优雅的庭院却已是一片枯萎。枯死的树木与花朵,原本绿意盎然的绿草皮已经变成黄土,黄土却出现了一大圈的火墙。
由楼上往下望去,可以看到火墙内正是夏佐等人,而控制火墙的不用他想就是维特,同时火墙内部的地上还躺了六、七名的公会袍级人员,艾维西斯和夏卡斯佐正努力嚐试维持公会人员的生命,只是情况似乎有点压抑不住了。
至於為何夏卡斯佐他们為何不直接利用移送阵全数移走,是因為在这房子的周遭十公尺的范围内,受到结界的限制,移送阵等皆无法使用,也就因此让夏卡斯佐等人无法将伤患送走。
火墙外的嵐.夕语则是披头散髮的以冰冷毫无温度的眼神凝视著火墙,似乎对於自己迟迟无法跨越过天火处理掉入侵者感到厌烦。此时他的眼神更沉了,原本定住的双脚,就在这时缓缓迈开,沿著火墙开始走动。
见到这,尼奥不做其他想法,抬起大脚往窗户上踹下去!
啪啦的一声!一整扇窗户破掉了,随即跃身直接穿过窗户跳下去,才刚踩到地面,右手掌一翻,幻武兵器即现身在他的手掌上,再次点跃,持剑踪身朝嵐.夕语而去,尼奥大喊:「小鬼,把结界撤掉。」
尼奥的出现顺利转移了嵐.夕语的注意力,原本想对火墙内的夏卡斯佐他们下手的嵐.夕语这时将手上的长鞭改朝著尼奥甩出去,可尼奥却不闪避任由长鞭朝著他挥来,眼看鞭尾就要抽中他了,身体微微一侧,鞭子落空没打中,同时尼奥的左手猛向前一伸抓!
準确抓住了鞭子,虽然那白皙的手掌上也出现了一条血痕,但尼奥不无谓,使力一扯!
明显力道小於尼奥的嵐.夕语,為了避免自己被尼奥拖走,当机立断直接鬆手,任由尼奥将他的长鞭抢走。
顺利抢走远距离攻击武器的尼奥,随手向后一扔,扔去那,他不在乎,现在他只在意绝对不能让嵐.夕语将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拉大,这样他想将人唤醒的机率就很低了。
扔掉长鞭,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嵐.夕语的眼前,只是没想到嵐.夕语的动作也很快,明明鞭子才被夺走,转眼间手上即出现一把长剑,抬手向前一刺!
尼奥反手以剑身挡下剑尖,同时透过与幻武精灵之间的心灵连繫,要求对方释放出圣光。
银白剑身透出了微微白光,过於纯净的力量让嵐.夕语產生直觉性的恐慌,连忙收回了长剑,不想与尼奥做出正面接触,可是尼奥怎麼可能会就此放弃。因為这次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将嵐.夕语的神智拉回。
长年的危机环境,让嵐.夕语遗失了一部份的心灵,為了不想见到自己残暴的一面,他一直採取压制的方式,但这样的方式却无法解决,因為暗杀仍是源源不绝的蜂拥而上,面对那些想杀他的人,如果自己不想被杀死,那麼他也只有抢先杀掉对方,而那正是他自己最不想见到的。
於是就这麼日復一日的,被杀、杀人、懊悔、自责、再被杀、再杀人……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项永无止尽的循环,最后嵐.夕语有时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了,唯一还记得的念头就是保护自己最小的弟弟,守护著他,因為那是光明神所赐予他的唯一一份温暖,只有拥抱著小维瓦尔时,还有一丝丝的理智告诉他、提醒著他,前世的他是光明神座下认可的第三十七代孤月骑士,所以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著小维瓦尔平安长大為止。
嵐.夕语向后退,尼奥即向前跨出大步,不断挥剑往嵐.夕语的身上逼去。幻武兵器小太阳神剑的圣光持续发亮著,这时从远处看去,尼奥的手上拿著并不是一把长剑,而是一把科幻星际片中的光剑,或著该说是两尺日光灯管一支。
突然嵐.夕语再次向后一退,看似是被尼奥逼到走头无路,实则却是,左手掌向前一张,就在这时尼奥脚下一跺,屈膝一跃,轻轻鬆鬆飞跃过嵐.夕语的头顶,同时在飞越过的瞬间,还用脚掌踢了对方的头一下,让人失了重心,向前倾、移动。
待嵐.夕语急忙回身的那瞬间,尼奥将小太阳神剑精準的顶在对方的心口位置上,锐利的剑尖微微地刺透过妖精族的长袍,些微的血细缓缓渗透了出来。
就在这一瞬间,拖著受伤的肢体将结界关闭的小维瓦尔见到这一幕,惊恐的发出尖叫:「哥!」
伴随著孩童的凄厉惨叫声,被尼奥握在手上的小太阳神剑爆发出耀眼的纯白光芒,此时若竖耳聆听,似乎还可以听见温柔、悠远的歌声。
原本想冲向光亮之处的小维瓦尔却被一双大手抱住,阻止他的行动。
「放开我。」小维瓦尔激动的捶打那双大手。
「维瓦尔,你冷静一点,尼奥不会杀了嵐。他只是要将嵐唤醒。」
随著小维瓦尔将结界运转关闭,在那瞬间夏卡斯佐即让艾维西斯立刻将公会成员传送回医疗班,而他和维特则持续留下来,只是散佈在空气中的毒气似乎仍能存在,待维特将天火火墙散去后没多久,他的手指也开始出现腐蚀的现象,唯一庆幸的是维特并没有。
「夏佐老师,您……等等!」小维瓦尔抬头凝视著夏卡斯佐,透过对方那晶莹黑亮的黑眸,似乎也感染到对方的冷静,不再惊慌,只是当他低头瞧见那被腐蚀的手指时,惊慌的开始翻找他的随身小包包。
「这个!夏佐老师,您快点吃下去。」三颗黝黑且散发食物腐败味道的小小药丸出现在小维瓦尔的掌心。
看著那三颗小药丸,夏卡斯佐讶异的盯著它瞧了三秒,接著毫不犹豫接下,直接吞了进去。
确认夏卡斯佐将药丸吞下后,小维瓦尔再次从小包包中取出以深绿色水晶做的小水晶瓶,使力想拔开瓶盖却发现拔不动,正想改用嘴巴咬时,一旁又出现另一双大手,取走轻鬆的将瓶盖拔开,在还给他。
「谢谢。」接过水晶瓶,小维瓦尔赶紧将瓶子裡的液体淋在夏卡斯佐的手指头上。
与医疗班所使用的隔离液不同,隔离液是将完好的部份保护起来,不让毒继续腐蚀,而小维瓦尔淋上的液体却是将形成一层薄膜覆盖在遭到腐蚀的部份。
而这些东西都是嵐.夕语準备给小维瓦尔的物品,為了以防万一。
「嗯!效果不错!马上就不痛了。」夏卡斯佐将手伸到眼前瞧了瞧,轻轻淡淡的说著,
「呵……当然了!我哥做的药品效果很好,对任何的毒都非常有效喔。」小维瓦尔将空掉的水晶瓶收回到小包包裡,得意的说著,然而却在下一秒即想起稍早的情况,得意的神色立即被惊慌给取代了。
「哥!」抬头大喊一声。
此时由小太阳神剑所发出的纯白光芒已经消逝,若隐若现的歌声也停止了,原以為伤重的嵐.夕语双手垂放在两侧,原本手上的长剑也早就散去。
尼奥收回了小太阳神剑,面色凝重的轻喊:「嵐!认得我吗?」
冰冷、空洞没有任何温度眼睛出现了焦聚,眼珠子反射出尼奥的身影。原本如冰雕般的脸部线条就像是遇热开始融化,出现柔和的弧度。
「……尼奥!」沙哑的开口喊出,困惑的缓缓转头。
当嵐.夕语的视线与夏卡斯佐对上的瞬间,夏卡斯佐下意识地想将受伤的双手藏起来,可惜仍是慢了一步。
嵐.夕语僵硬著身体,稍早之前的画面似乎全涌进他的脑海中,眼睛瞬间放大了好几倍。
「安格利!安格利呢?」嵐.夕语抓著尼奥,惊慌的追问。
「他没事!还可以威胁提尔不准在他身上绣花。」尼奥以轻鬆的口吻回答著,看似是要安抚嵐.夕语,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只是……
「真的吗?」嵐.夕语有点无法相信,因為他了解自己在无意识中所放出的毒是到达何种程级了。
「真的。」尼奥再次认真的重覆,同时用眼神示意夏卡斯佐去带人过来。
到了这个地步,最能说服嵐.夕语的方法就是让他亲眼看到人。
维特点头,转身正想去将人找人,却见到发现警报解除即急忙冲进来的安格利。
仍旧是一席黑色西装的安格利,此时他的左手臂上已经套著一个蓝色塑胶管,似乎是在保护只剩下骨头的左手。
「嵐,太好了!你终於睡醒了。」安格利一看到嵐.夕语,原本沉重的神色终於得已鬆懈。
一句睡醒了!轻言的带过稍早的杀戮,却也让听著后头走进来的提尔瞪大双眼,指著安格利嘴角直抽搐,「你们……你们也太偏袒暴君了吧!」
轻轻淡淡的一句话,却也飘进了夏卡斯佐的耳中,当场招来后者的一记严厉警告。
「……还……好!」看到安然无恙的安格利,嵐.夕语似乎鬆了一大口气,整个人缓慢的滑落在地。
「嵐!」突然尼奥低头凝视著嵐.夕语,轻喊并伸手试图将人拉起却……
两隻白皙的修长的大手握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嵐.夕语握紧了手,垂头任由长髮将他的脸全部遮盖住了。
唯一能分办出情绪的方法就是从那冒出青筋的手背可以看出。
「嵐!」感受到手掌上那强烈的握力,尼奥再次喊出声。
「……尼奥……」嵐.夕语那原本好听的嗓音在此时呈现出一种沙哑,压抑的情绪。
待嵐.夕语清醒的那一瞬间,毒气的浓度也变的稀薄、淡去,可是瀰漫在空气之中的仍是大量的腥臭味,那是尸体腐蚀时所產生的气味,更何况毒血水仍大片残留著并未清掉。
因此,闻著那恐怖的气味,嵐.夕语便可以推测出发生什麼事,更何况他还有记忆。
『尼奥……太阳……拜託您……救救我……救…我……!』原本紧握住尼奥手掌的手,鬆开改抓住衣服,飘出口的嗓音就像是悬掉在崖边的人,绝望中却仍带著一丝丝的期盼,期盼能够得到援救与……宽恕。
正因為记得,才是最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