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看似一个很普遍的名词,但对国高中生而言却是非常重要的关键时刻,这种气氛在学校、在家庭蔓延,何况近几年政府的教育改革更是将学生、老师以及家长都搞到满头雾水,无法适从,面对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学生与家长只能採取最保险的方式,成绩!取得越高的成绩越有帮助!所以考试说是家常便饭了。
「安静!叫到名字的自己上来领取考卷,答错的题目,回去一律抄十遍,下次上课交上来。」
老师在讲台上吼著,底下的学生也传出长长的抱怨声。
「别叫,有种就学学双胞胎。」面对吵杂,老师拍打了一下桌子,道出实例。
「老师,不公平啦!你没看电视和漫画吗?双胞胎有心灵感应,他们是公然作弊,一份考卷两个人作答。」
「对啊。老师你应该让他们写不一样的考卷。」
学生此起彼落的声音全為了说服老师别拿班上的变态份子跟一般人比较。
「别拿虚构的故事来呼拢我,考差就考差哪来那麼多理由,你们怎麼不拿隔壁班的第一名来说?他只有一个人,还不是照样考了满分。」
老师毫不客气举出第二个对照组,这次只听到学生们拉长音的哀嚎,没有人反驳了,於是开始唱名发放考卷。
随著唱名,坐在底下的格里西亚百般无奈将手上的笔转了转,「都没考满了也能被抓出来说。」
小时候不了解,但是经过这些年,他和罗兰知晓做人不能太高调,否则会招来忌妒,因此收敛了许多,只是若要表现的太过低调也不是他的作法,因此以成绩来说,他们就一直维持在班上的前三名,学校总排名的前三十名内。
「罗兰。」老师开口喊著。
听见名字,坐在两排外的罗兰站起走向讲台从老师的手中接过自己的考卷,可是他并没有立刻回座而是站在原地不动。
罗兰的行為使老师抬头撇向教室后方的格里西亚,轻嘆气,翻找手上未发出的考卷,从中抽出另一张考卷一併递给罗兰。
「罗兰,老师给你一个建议。」
听见这话,罗兰瞬间立定站好,等著听训。
「高中别跟格里西亚唸同一学校,如果真的没办法得唸同一所,绝对别唸同一科。」因為同科说不定还会被分在同班。
老师慎重的叮嚀,霎那间原本还有声音的教室肃静了,寂静在教室内只维持了几秒,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闷笑,紧接著教室内的学生集体暴笑。
「哈……老师,你说的好。」
「对啊,罗兰,到时就看格里西亚填哪几所学校,那些你千万别填啊。」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句,笑的极為开心,可是有人的脸却沉下来,首先发现的自然是坐在格里西亚邻近位置的同学,一个接著一个,就和欢乐气氛一样向外拓展,欢笑的眾人逐渐寧静下来。
正当有人对此情形感到不知所措时,罗兰的回答平息格里西亚的不悦。
「谢谢老师的关心,但我一定会跟格里西亚唸同一所学校、同一科。」罗兰认真的说出决定。
「為什麼?」老师不解,同时班上的学生也都竖起耳朵聆听。
「父亲说了,我们还小,得两人一起扶持做到互补。」罗兰将自家父亲的再三叮嚀转述出来。
瞬间老师与同学们莫不感到讶异,费玆杰罗兄弟还小?!都十五岁了又不是五岁小孩。
老师扬眉,特意瞧向格里西亚,只见格里西亚满意点头的模样,换他摇头了。「互补吗?也是啦。看来得跟费玆杰罗先生聊聊了。」轻声的呢喃,接著示意罗兰回座继续发放考卷。
拿著两份考卷走回座位,途中不忘绕到格里西亚的旁边将考卷递出去,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天的上课时间就在考试,发考卷与听讲渡过,傍晚时分,学生们陆陆续续从学校内走出,看似下课回家,但事实上更多的是準备去补习班上课的学生,其中双胞胎牵著一辆脚踏车踏出校门,此时他们还不能明目张胆共骑,至少得走出老师们的视线。
边走边与同学们道别,格里西亚的脑袋却也思考起一件事。
「升学啊!」格里西亚轻声呢喃。
今天除了老师在课堂上有提到外,学校也将校内前五十名学生聚集起来办了场讲座,接连的提醒让格里西亚想到不久后将要面对的选择。
「罗兰,你还想继续待在原世界吗?」格里西亚放轻音量询问。
「我不想搬家。」没有正面回答,罗兰反而冒出这话。
看看似乎走的差不多了,格里西亚準备坐上脚踏车的后座,却发现对向有一名骑著摩托车的警察正注视他们。
果然外国小孩特别容易引起注目。
放下微抬的脚,格里西亚若无其事继续行走,接著说:「我也是,可是现在在唸上去好像一点意义也没有。」
身為精灵与人类混血儿的他们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原世界裡,除了小时候全家人外出游玩以及后来接受尼奥的训练,对於守世界,他们知道有很多种族,有许许多多不同的面貌,即使暑假时会去夜精灵的族地暂住、生活,但那不一样,夜精灵的族地就好比是同学的外婆家,那是另一个家,回家不算是与外人接触,到头来,他们对守世界还是非常陌生,并没有实际接触、相处过。
如此思考下来,他们似乎真的该有不同的决定。
「……」罗兰沉默了。
没有得到回应,格里西亚不感到意外,他们不是害怕面对未知的未来,只是很单纯的不想离开最爱的母亲待过的地方,接著说:「舅舅说,就算我们去考基测,到时在填写学校时应该会看到守世界的学校列在上头让我们填写。」
停止移动,罗兰转头瞧向格里西亚,认真询问:「我们要去吗?」
格里西亚跟著顿住,偏头与罗兰对望,扬起灿烂笑容,轻鬆地回答:「去吧,如果真的看到了,那我们就去,只是要对娃娃他们说声抱歉了。」
回想起上次模拟考成绩公佈后的状况,格里西亚无奈的发出轻嘆。
模拟考成绩公佈的那天,难得他们几个人一起回家却见到生闷气的娃娃,於是曼曼便开口问了。
「娃娃,妳干嘛脸臭成这样?成绩不错啊。」
「不行,这样的成绩还不行。」嘟起双唇,娃娃懊恼自己的不用功。
「為什麼?难不成妳想拚女中啊!」琳琳惊讶了,像她的成绩一直游走在不上不下的程度,倒也不太在意。
「安东尼的成绩很好,他一定能上一中。」说到这娃娃皱眉,走到罗兰的身边,抬头瞧向罗兰。「安东尼,你可不可以不要唸一中,退一下,我们大家一起去唸第二志愿的高中。」即使早就脱离孩童时的天真,知道罗兰并不是故事裡的安东尼,但她仍旧习惯这样唤他,最重要的是那是她才有的特权,没有人可以这样喊他。
明白娃娃的担忧,曼曼失笑:「娃娃妳放心,一中是男校,格里西亚才不会去唸」
「你这麼确定?」瞧曼曼那信心满满的模样,格里西亚挑眉道出他的质疑。
「不是吗?」长的比格里西亚还高一些些的曼曼嘴角上扬,以挑衅口吻回应。
当下格里西亚一楞,摸了摸鼻子不否认也不承认。
因為娃娃、琳琳、曼曼三人是他们从国小至今的好朋友,虽然有时会被分在不同班,但是他们几个人的友谊却从国小一年级直到现在,再加上娃娃对罗兰的执著,格里西亚觉得升学一事一定得要好好跟她们沟通。
「罗兰,娃娃那你一定要亲口跟她说。」格里西亚慎重的提醒。
「嗯。我知道。」罗兰认真的回应,的确是该通知一声。
待越过路口,罗兰坐上脚踏车,格里西亚也跟著坐上后座,兄弟两人骑著脚踏车朝他们温暖的家前进了。
星期日的清晨六点,天色微亮、温度偏低,但这时的罗兰却已经起床,準备好一家人的早餐跟倚靠门框的尼奥问候道早。
「老爹早安。」停止绑鞋带的动作,罗兰抬头向尼奥问候。
顶著一头凌乱的髮丝,尼奥双手环抱平淡的询问:「要出去运动?」
罗兰顿了一下,低头继续繫鞋带回应:「嗯。跟朋友约好了。」
「别太晚回来,我们还得出门。」尼奥平静的提醒。
「我知道,老爹那我出门了。」提起搁在一旁的袋子,罗兰踏出家门,骑上脚踏车出门。
看著闔上的家门,尼奥抓了抓头髮转身返回自己的卧房,同时轻声的喃喃自语:「朋友!不就是千穗他家那个可怜被拐的小天使吗?甜点像是不用钱的狂送,怎麼会没发现?看样子果然转世都变笨了。」
无法理解,尼奥摇头走进房裡后关上房门,继续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