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坪的泥泞与血肉里，赵行只觉得浑身麻木不堪，没有痛、没有冷、没有麻痒，连大片打在身上的雨珠也没有任何触感。
还剩几秒病发？我要死了吗？
这一下人生的跑马灯闪过，他倒觉得自己干的还算不错。虽然依靠神秘的天赋稍有作弊，但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带著五个拖后腿的撑到了现在，他也对自己感到非常满意了。
爆炸的冲击将他的身体吹飞到了外头草坪，同时也将赵行的双脚乃至下半身都绞成了血雨；致命的重伤、过度的失血、大量可怕病毒的入侵，赵行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而有鉴于他已动弹不得，这一切似乎也都无所谓了。
成千上万的感染者仍在涌向这里，从天上下看，赵行就有如大地上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而四面八方冲去的感染者就像激荡的水流、在此地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在无数黑影吞没自己之前，伤病交迫的赵行便已失去了意识，世界终于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赵行再次睁开双眼，一切仿佛毫无变化，他依然躺在暴雨与血泥之中、身边依然有著无数感染者在随意游荡，只不过一边燃烧大宅的烈火变大了些。
赵行试图抬手擦去眼中的血水，但身体就像是被凝固一般动弹不得，且还飘散著浓深如墨的黑雾。
在伤重力尽的状况下，深度洞悉已然失效，赵行连眼皮都眨不了、只得这样动也不动的思索著自己的现状。
其实线索也挺明显的，一股诡异的冰冷气息正由自己的右胸散开，源头正是那从未现形过的神秘梦魇印记；这古怪的冰凉能量除了将他凝结在这里无法动作以外、显然还将自己身体的伤势与感染都冻结在某个时间点，所以他的伤口不再恶化、生命值也静止在原位，致命的病毒感染似乎也被遏止下来、刺目的倒数计时也不再跳动。
而且大概是这股黑雾作怪，周围的感染者似乎也看不见这个大活人躺在地上、即使踩在赵行石头似的身上也一无所觉。
是梦魇空间所为，还是自己神秘的天赋在作用？赵行将答案投给后者，毕竟这个空间似乎一直都不是这么好心的家伙，断无理由在此时留下自己一条小命。
只是这么说来，自己这个难以捉摸的寄生天赋，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强悍无比啊！这源源不绝的黑雾、感知的神奇突破，都是如此不可思议的变化。
想著想著，一行提示的文字赫然在赵行眼前浮现：
"确认直到午夜十二点整，五名剧情人物皆为存活并未受感染。
主线任务：挽救已达最低完成标准！
目前完成奖励为：五万通用点、5点潜能点、自由属性点数5点。
注意：你的剧情分歧选项为B，可开主线任务2：力挽狂澜！若选择执行该任务，则默认直接领取现阶段之奖励。
或是，你可以继续滞留于本世界。从本日午夜起算，剧情人物生存时间越长，则主线任务：挽救之完成度越高，直至28天后之凌晨达到完成度MAX。
提示：鉴于契约者之实力，与本世界和主线任务之难度调整差距过大；在契约者选择任务后，将立刻提供两次离开本世界之选项作为实力弥补，并且于任何状态下皆可执行。
提示：首次执行离开选项后，可于下个世界开始前再次进入本世界，并保留剧情进度；第二次执行离开选项时，若仍在执行主线任务2：力挽狂澜！将视为任务失败并免去部分失败惩罚、若正在继续执行主线任务：挽救则将立刻结算完成度与奖励。
请注意！
主线任务2：力挽狂澜！之最低难度为S（不可逾越）！
延续主线任务：挽救之最低难度为A（极难）！
请契约者在10秒内做出选择！"
赵行一愣，这都是什么跟什么玩意啊？但还没来的及让他理清资讯，另一段提示已经挤开刚刚的大串文字，霸占了他的视线：
"警告：关键剧情人物：吉姆、赛琳娜、马克、法雷尔上士已经死亡！
所有关键人物都已死亡，无法再触发主线任务2：力挽狂澜！
警告：关键剧情人物：吉姆、马克、赛琳娜、法兰克、汉娜已经死亡！
所有关键人物都已死亡，主线任务：挽救默认结束，开始结算完成度与额外奖励。
结算时间为：十二点零二分。关键剧情人物最高额外存活时间：两分钟。无额外奖励、无额外完成度。
提示：任务结束！契约者即将强制离开本世界、奖励将在世界结算时发放。"
赵行根本还没搞懂一大堆的提示，更加深沉的巨大黑暗已当空盖下，瞬间驱散了他的浑身黑雾、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世界。
"场景：毁灭倒数28天（特殊试炼强化）
难度：B（困难）（特殊试炼强化）
痛觉削弱度：0%
个人属性强化度：0%
已完成里程碑：无
已完成任务评价：D（差）
综合分析奖励：自由属性点数6点。
任务理论发掘度：30%
评价奖励：三万五千通用点、5点潜能点、功勋值1点。
提示：所有死亡的关键剧情人物，将不会出现在你未来的世界剧情进度中。
提示：由于你所携带的通用点数不足，疗伤以及驱除病毒费用：5000通用点，将由你的奖励中扣除；你现在随时可以领取奖励，领取后将返回梦魇空间。"
一阵阵湿热的触感抚过赵行的脸颊，唤醒了这个被传送搞的昏昏沉沉的家伙；赵行努力的睁开千斤重的眼皮，终于看见了黑乎乎的小笨狗正猛舔著他的脸。
赵行坐起身来，周围是一片茫茫无尽的星空，而他正坐在虚无之中、呆呆愣愣的盯著这面矗立于虚空的文字。
同时，似乎就在他恢复清醒的这个瞬间，一幕幕的立体影响就这样出现赵行身前，详细而且犹如记忆重现般生动的演示著；内容则是赵行经历的一切、飞速而流畅的推演著：自他刚进入世界在大英博物馆的探索开始、收下了小黑狗、拯救了吉姆、会合了一个个剧情人物、无数的袭杀，有感染者也有疯狂的亨利一伙，但他还是救下了十几人。
直到画面停格在最后一幕，吉姆从撞毁的皮卡中爬出、嗜血的扑倒了前来察看的法雷尔少校，最后两人双双被士兵们集火杀死......
“不！为什么？！我明明救了他们！”
赵行歇斯底里的大吼著，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明明就拼了一条命去拯救这些人，最后却是是这样可笑的结局，这让赵行如何接受？如何面对自己的誓言？
“混蛋！我操！一定他妈的是你搞的鬼！出来，你他妈给我出来啊！！”赵行拔剑，四顾这什么也没有的空间。
宏大神秘的梦魇空间当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有赵行疯狂的在虚空中到处挥砍，盲目发泄著自己的怒气。
直到小黑狗英雄咬了咬他的裤管，赵行这才略略平静下来、看向文末新出现的提示。
"你所剩馀的空间停留时间为：103秒。请立刻离开梦魇空间、进入梦魇世界或回到现实世界，逾时将被抹杀。"
“太扯了！这王八蛋！”
赵行可不知道离开这里需要多少时间，所以赶紧领出奖励，看著灿烂的星辰美景与发光的文字说明逐渐暗淡、再次回归一团黑暗。
待到若有若无的光线再次出现，赵行已站在了一条狭窄陡峭、一团漆黑的楼梯前面；在他的身后却是一片黑暗，无法跨越也不能触摸。
"鉴于你寄生者的身份，你无法拥有可自由使用的专属空间；当你回到现实世界时，无法携出的物件将由空间代为存放，并酌收一定的保管费用。"
"提示：当你进入现实世界，你在梦魇世界获得的装备会被强制取下，存放入空间中保管，回到梦魇空间便会返还。
提示：在现实世界里，无论主动或者被动，你都不得向普通人透露梦魇世界的任何信息。
你从梦魇世界中获得的各种特殊能力，请尽量不要在现实世界使用；否则将产生极大的隐患。（被动能力例外）
离开梦魇世界后，在七天以后才能再次进入。
当梦魇印记发热，则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回归梦魇世界接取任务。回归方法：走下楼梯的过程中将心神凝聚于梦魇印记上。
梦魇空间中的时间，与现实世界并不同步。"
赵行愣愣的看完这大堆大堆的讯息，这才了解这是赶自己回去了！原来竟然还能回到现实世界？他还真的没想到过这么好的事情。
一阶一阶的爬上楼梯，赵行反正已经恢复了体力、再次打开了深度洞悉，根本不怕跌倒，干脆沉浸在回忆里头，努力回想著整整两个世界的收获得失。
自己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角色呢？我试著去做好我该做想做的一切，但结局总是不尽人意，这到底是梦魇空间的蓄意为之、还是因为我自己的无力脆弱？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新到手的自由属性点分配了下去；一共11点的属性点数，在敏捷投了6点达到20点大关、力量加2点也上了20点。
"你的基础属性：敏捷在裸装/无增益状态下达到了20点。
你获得了额外基础属性奖励，请在十秒内进行选择。
A.攻防专家：你的闪避和招架机率永久提高2%；且每次闪避或招架成功后，便能提升2%的攻击速度，持续20秒、最多叠加5次。
B.灵巧四肢：你的攻击与移动速度速度永久提高5%。"
虽然选项A看来诱人非常，但更加相信稳定发挥的赵行还是选了B项，毕竟常驻效果和移动速度的提升感觉都有用多了。
"你的基础属性：力量在裸装/无增益状态下达到了20点。
你获得了额外基础属性奖励，请在十秒内进行选择。
A.大块头：你在装备、学习技能与碾压时的判定5，但不影响伤害值与技能效果的计算。
B.铁拳：你每次攻击成功时，都有25%的可能额外造成20点的物理伤害。"
这两个选择让赵行挣扎了许久，还是发狠选择了A选项，要平稳发挥，要平稳发挥！赵行喘著气、忍痛忘却了充满无尽诱惑的伤害增加能力。
最后三点属性，赵行却是直接丢给了敏捷。打的快、打的痛、打的准；能挨打、跑的快、逃的掉，这就是赵行对自己的未来期望。
若是在刚刚就有了这样的能力......赵行叹了口气；可惜往事已去，他很想救下吉姆他们所有的人，可是却又没有能办到这一切的能力。
走著、走著，这条楼梯不知不觉已到了尽头，一抹阳光忽然透入赵行眼中，而本来狭窄平滑的两侧墙面、也成了斑驳的水泥墙与老旧栏杆。
赵行回头望去，向下的楼梯却是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公寓通道，又是哪有什么黑暗与诡秘？
轻轻一个深呼吸，一股子陈旧潮湿的霉味就充塞了赵行的鼻腔，这味道可不怎么好闻，但对此时的赵行来说却是无比芬芳，这才是熟悉的味道、而非刺鼻腥臭中人欲呕的浓烈血腥。
虽然赵行此时已经显得有些委靡不振，不过熟悉、怀念、最重要的是安全的环境，终究还是让他卸下了大半的负面情绪。
赵行现在只想找些合胃口的玩意饱餐一顿，然后洗澡上床睡他个昏天黑地、最好是睡到梦魇空间将他叫醒为止。
却没想到，甫一绕过墙角，竟是马上看见了几个刺龙刺凤的背影，这些家伙竟然还在？还是说......
是了，时间不同步！我在里头搞了一个月有吧，现实世界才过了几分钟？
当赵行回到现实世界时，他身上的衣装携物又都回到了初入梦魇空间前的那套；于是他掏了掏满满当当的后背包，果然，房产契约、现金证件什么的都一样不少。
那么，也是该搞定这回事了。
赵行临时租下的小套房外，五六名一脸横肉的家伙站成一排，在他们身上、衣物遮蔽不及处，多有著五花八门的各样刺青图式，一股子烟味和槟榔嚼过的咸腥气溢满了这条通道。
而在他们手上，当然也少不了长长的旅行袋、报纸牛皮纸包住的趁手家伙。
只有一个人例外，还算恰当且非常干净的西装皮鞋盖住了他的全身，彻底遮掩了仅仅略高但异常精壮结实的肉体、一头简单可称有型的短发也衬托了这张太棱角的脸。
这位曾让赵行恶梦不断的小陈哥，正拎著公事皮包，仿佛是个上门拜客的保险推销员那样，正带著微笑、倾听著屋里的点点水声。
“看来，我们的赵先生，这次大概终于放弃了。阿飞，楼下的人都看住出口了？”
名叫阿飞的长发青年赶紧上前：“小陈哥，门口、巷口巷尾都有人了！而且也没有条子的迹象，里面的王八蛋这次完蛋了。”
“很好。”
于是，小陈抬起手敲了敲房门。
“赵先生，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出乎意料的，门里的人竟是首次开口答话了，这可是赵行开始躲债以来的第一次。
“请进，门没锁。”
小陈推门而入，踩著皮鞋喀啦喀啦的走入房里，一眼看见了赵行蹲在不大的房间中央、用盆子正在给一条黑狗洗著澡。
“很久不见了呢，赵先生。”
“确实如此，小陈哥，是很久不见了。”
房里可说是空空如也，除了张木板床和书桌椅便什么杂物也没了；小陈于是带著微笑拉开了半关的玻璃窗，让风能多吹进来些，顺便看看楼下的手下布置的如何。
然后小陈干脆坐到了床上，将公事包放在一边、翘著二郎腿悠闲无比。
“这次赵先生可是有点不对劲啊！我倒是没有意料到你会继续留在这里。”
赵行站起身来，无视于房门口的那一大堆凶神恶煞，径自将脏水拎到浴室给倒了、扔了条旧毛巾让小笨狗在里头自己擦干。
“也没什么，就只是不想跑了。”
抱著同样的微笑，赵行同样轻松的靠墙看著小陈。
“这个你躲我抓的游戏可是我的一大消遣呢！那么，赵先生现在有什么打算呢？”
“不如我还钱、然后辛苦的各位也能满载而归，放个轻松愉快的连假，如何？”
“好主意、真的，好主意！不过赵先生，你所拥有的资产也才一亿不到，可远远不够这五亿六千万的欠款哩！”
“哇哦，五亿六千万可比上次多了几倍呢？再多贴一点都能挂牌上市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么多年的本利和、违约金，还有我们长久以来，辛辛苦苦提醒你还款的工资，聚沙成塔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那还真要怪我自己，一直没把书给念好、居然没算到一百二十万本金会滚成五亿六千万元，实在是太丢脸了！”
说罢，赵行从背包里摸出一包牛皮纸袋，抽出几张泛黄的文件放在桌上。
“也就是说，我们这栋三十四坪的小房子，是一定还不清这笔债啰？”
“很遗憾，我想是的。”
“我现在可是真的一无所有了，你们还打算怎么做呢？”
小陈带著满面愉快的微笑，将房契收入公事包里，道：“我了解你的难处，不然我有个主意！你这栋房子就算个四千万、只要再还给我们六千万，我就做主当你还清了这份债，只要签下这份文件就可以了。”
“小陈哥，我可不是什么名牌大学背景，这六千万还不知道得赚到什么时候呢！”
说完，赵行无赖的双手一摊。小陈见状、当即一使眼色，门口马上走入两名小弟抽刀做凶神恶煞状。
“赵先生，我也是做出很大的让步了，但是你也得帮我个忙、彼此互相帮助啊！”
“可是，如果我真的签下这张纸，那不就又欠下各位六千万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赵先生，请你务必不要逼我们难做才是。”
赵行一笑，夺过一名光头小弟手上的武士刀，单手轻飘飘的劈落；墙边的书桌木椅立刻应声斜斜倒下、竟是从中被整齐分成了两半！
一众恶棍赶紧退开几步，赵行夺刀断桌的动作压根没人看的清楚；都是出来混的，哪个人没砍人被人砍过？但在场绝对没人有自信能躲过这一刀、更没人有自信能接下这一刀！
“小陈哥，我知道你腰上带了一把手枪，看来是贝瑞塔呢？但我才你也知道，这房间才四坪大小，那东西可没什么用。”
看著高深莫测的赵行，小陈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他慢慢脱下了西装外套、抛开手枪、打开平整白净的衬衫，一身钢筋铁铸的肌肉透过汗衫秀了出来。
“阿飞，你们先出去，这里太闷了点。”小陈掏出一把指虎、一柄短匕说道。
几名小弟允声退出，小陈轻轻站起身来，顺便还一脚踩垮了破旧疏松的木床。
“我可以抢下那把刀、也可以劈烂那张桌子，但却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世界上可没几个人能干的这么漂亮。”
其实应该不少，随便几个契约者都办的到；赵行默默的在心中废话，一边继续保持微笑盯著小陈。
“赵先生，我倒是并不记得，你以前就有这么深厚的功夫。”
“这个吗，其实我一直是个非常反对暴力的人。”
“是吗？那么现在又是如何呢？”
“我说过了，我不想再逃了。”
“我可没叫你逃走过呢！”
“你知道，物价增长过快是很可怕的，小弟我可没办法活在一个，一百多万会随便变成五六亿债务的世界呢！”
“那就来试试吧，看看你能不能再次逃走。”
“如果我打败你，这笔债务能回到正常的利率水准吗？”
“很抱歉，干掉我之后，我只能保证会有十倍以上的人继续追著你。”
“我这么说吧......小陈哥，你看来并不了解我的意思。”
赵行点起一支烟，“我不准备继续逃了，而且对我来说，其实十几人上百人都无所谓的。”
刀光一闪，弹在空中的烟蒂猛的被对切剖开、凌空分成四瓣缓缓落下！
“我说过，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我大可以杀光你们、杀光你们背后的帮派、杀光你们的家人......大不了就再逃远一点，我无所谓的。”
小陈脸色一沉，开始快速的分析起赵行所说的可能，刚刚那一刀实在太惊人了！
“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仅仅三刀，小陈手中的匕首与指虎都被磕飞、锋利的刀刃已架上了筋肉纠结的脖子。
赵行淡淡一笑、收刀，接著出拳轰隆一下打碎了斑驳的水泥墙，露出里头锈蚀弯曲的钢筋结构，接著悠然自若道：“我不怕你们不服，不过小陈哥，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再试啊！”
小陈静静捡回武器，骇然发现这两把全钢订制的昂贵凶器上头，竟是各多了一条深深的切痕！而赵行手中拿著的，不过就只是他手下小弟随便买的地摊货色。
这还是人吗？这柄战术匕首可是连手枪子弹都打不穿啊？更别说更加坚硬的沉重指虎了！
“出来混的，就是要讲个信义两字。今天你可以杀了我陈某人，但我是绝对不能这样放你离开的！”说完，小陈开始用力吐纳起来。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别担心，我可是很有耐心的人。”
第三次击飞小陈的武器时，匕首和指虎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双双断裂散落地面；而小陈也是双手渗血蹲坐地上，依然被刀刃架在颈边。说起以强凌弱这档子事情，虽然赵行没有真正实践过几次，但自己是经常被虐的不成人形、都被虐出不少心得来了。
“我这辈子还是第二次看走了眼、弄了个阴沟里翻船！我认栽了，杀了我吧。”
在赵行的深度洞悉观察中，小陈的实力大概有常人的两倍以上，恐怕力量敏捷都在十五点上下，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武功高手了。只可惜也仍在赵行的全属性压制下，而且还有著作弊般的深度洞悉、能够完美分析双方的所有动作，实在是一点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外面那些普通小弟？即使他们全部叠在一起，对赵行的威胁也还不如一只感染者猴子，纯粹只是可有可无的小菜。
只是赵行现在实在有些意兴阑珊、颇不愿再继续大开杀戒了；可是这家伙不知是跟他老板有一腿还是怎样，就是硬要玩起以死相逼的烂招，怎么办咧？
一道灵光忽然闪过，赵行猛的想到了个看似不错的馊主意！
“不然这样吧！小陈哥，你说我还欠你六千万，那么我就替你们做六十件事来还清！讨债、暗杀、保镳，随便你们选！不过这段时间要供应我的吃住。”
“......也就是说你出手一次就要一百万？你觉得自己是贯超级精算师、还是王牌大医生啊？”
“我？高级暴力事务专家吧？而且我觉得这价码并不过分。所以，你现在这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呢？我有点饿了，所以你最好快点决定。”
“妈的，好吧！但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反悔、落跑、或是找个借口要做不做？”
“很抱歉，契约对我没什么意义，不过你可以先拿走房契，继续留著那张该死的本票，然后相信我的诚意。”
“......真是强买强卖的说法，这什么强盗理论！我们拿著本票也没追到你的债啊？”
“能把一百二十万的债滚成五六亿，你竟然跟我讨论谁更强盗？”
当房门打开，小陈虽已穿回一身帅气西装，但身上狼狈不堪的痕迹与伤痕仍然无法消去；面对一众疑惑的眼神、他赶紧挥手让小弟们过来集合。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赵先生，大家都看过了！他以后会跟我们一起工作一段时间，大家一定要好好相处啊！听到没有？”
一堆小弟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无法理解这样巨大的变化。要知道，这位小陈哥的来头可也不小、别说在他们社团，即使在整条道上都是实力派的偶像级人物、几乎是战无不胜的代表，从来只有他出马摆平别人的，怎么今天找个衰鬼讨债反而被人摆平了？
赵行倒是没什么尴尬，像是新进入公司的菜鸟员工一样不断点头哈腰、带著还没干透的小笨狗四处搏感情。
“小陈哥过奬了，大家叫我小赵就好、叫小赵就好。噢对了！这位大哥，你的这把刀很不错，刚刚跟你借用了一下、你可千万别介意啊！”
说著、说著，武士刀的刀把竟已被强塞入光头的手中，而这次也仍然没人看见赵行的高速动作。
连想一下赵行两次鬼魅的出手速度、战无不胜的小陈的狼狈模样，几名流氓不由收起了轻视之心，一个个陪著赵行假鬼假怪的乱哈啦起来。
“那个，小赵啊，其实我有些事情得先跟你说。”
另一厢，小陈刚打完一通电话，将赵行叫了过来讲解些上头的交代。原来今天这么一大票人并非只是为了追捕赵行而来的，而主要的目的，还是跟当地老纵贯线的某前角头家族谈判。
当初，这名老大那不学无术、只会吃喝嫖赌四处欠债的儿子，仗著祖辈的好名声著实和道上弟兄欠了不少债；却没想到，当他那现任议员的老爹这两年走了以后、这小子接了家族事业却反而翻脸不认账了，好几名挨宰的现任大佬震怒之下，便是将这笔烂债交给势力同样不小、且如日中天的新兴势力，也就是小陈的老板，去出手教训教训这混蛋。
也就是说，这即是个再无聊不过的黑道仇杀计划；但问题在于，对方乃是在当地经营许久、势力盘根错节的地方一霸，想要强龙压境的难度又大了许多......
“总而言之，今天下午是一个完美的时间；但是上面有令，不能用枪！而对方至少也都有十几二十人守在那里，且至少是一人一把手枪，甚至更多的火力。”
赵行赶紧挥手打断了超冗长的解说，问：“也就是说，你准备开车冲到别人的老巢，先干掉十几个拿枪的小弟、再干掉他们老大？而且还只能用刀？你们是被那些老大给阴了吧？”
小陈冷笑：“想在道上混口饭吃，又哪能有多容易？”
“好吧，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你先偷溜进去扰乱他们，然后我们再跟著分头杀到里面。”
“当炮灰？这我擅长。”
几台发财货车开啊开的，一路慢慢开到了市郊，看上去就是一堆毫不起眼的农家摊贩或是施工人员；赵行坐在最后一台车的货斗里头，小黑狗正扒在车尾兴奋的看著外头风光、而赵行靠在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烦著前座的小陈。
“所以，那个大佬不能死、其他人也尽量别杀，不要把事情闹大？”
“就是这个意思。”
终于，这台车停了下来，其他车子则是继续开去附近其他地点；而从这里看去，附近就只有一栋装修气派的大号三层透天厝，好一个山清水秀的居住所在、好一处渺无人烟的犯案地点。
“是那里吧？”
“没错，我们先等他们电话打来，然后你再偷溜进去。记得，十分钟后我们才会到。”
“了解，这次算第一次，事成之后还欠你们五十九次。”
待到电话响起，赵行立刻翻出车外，如鬼似魅的消失在稀疏林荫当中、不过一晃眼又出现在围墙边上，轻轻一搭便翻过了铁丝网。
一分钟后，枪声大作。
又过两分钟，连绵的枪声中又多了不少惨叫声。
再过五分钟，枪声逐渐停歇，只剩下震天的哀嚎。
而当小陈一干人冲到宅邸门口时，枪声已经完全停歇，唯有杀猪似的叫声依然刺耳。
别墅大门被轰然撞开，一头穿金戴银的肥猪夺门而出，这位肥猪大佬的脸色苍白如雪、神情惶恐犹似大白天撞了一打的鬼，更还在不断发出著惨叫。
“怪物！你这他妈的怪物！离，离我远点！”
赵行慢条斯理的跺出大门，抬手一刀飞出、闪电贯穿小腿将肥猪大佬钉死地上。
“你在大声什么啦！我根本一个人都没杀好吗？”
肥猪吃痛躺倒在地，犹自不断扣著打空的手枪，枪机一下下的发出喀喀声响、而他嘴上震天的惨叫也丝毫没有停止。
“嘿！小陈哥！我搞定了，你要把他弄上车带走吗？”
“姓、姓、姓姓陈的？操他妈的你们、你们没有江湖道义！操他妈的你们找妖怪杀我！操他妈的张天养跟你们全家不得好死！我操......”
看著地上抖的连话也说不清的一方霸主，小陈面色怪异的发著愣，连手下已经通通都站在身边等候指令也没发现。
“......抬进去，我们得好好向他问个事情。”过了数秒，小陈才如梦初醒道。
接下来，小陈和手下顺利敲诈出了大量现金、有价证券、资料账本等等，但对赵行可怕实力的恐惧却始终不曾放下。
当时屋里一共有十九名枪手，由于肥猪老大正在三楼玩著女人，其他人都待在一二楼、个个有著手枪甚至冲锋枪傍身；按理来说，哪怕他们当时都在赌钱喝酒吸毒，想这样偷袭全灭他们也不会是件简单事情。
但结局偏偏就是这么惊人，赵行一人全灭了他们，八名枪手和三楼的女人都被打昏、其他枪手则一概手脚肌腱中刀难以行动。
爱
而这还是仅仅一个人干的！赵行这家伙真的是人吗？也许他所说的威胁，其实不是单纯的大话。
看著屋外正在逗弄小黑狗的赵行，小陈心中一时千回百转理不出个头绪。
搞定了大头，一行人于是轻松愉快的满载而归、几台车一路北上，无波无澜的开回社团总部。
根据小陈的讲解，这整个组织能分为两部分：一是明面上的财务周转公司、饭店酒吧、房地产建商、各种娱乐行业等等，二是他们这些行动人员组成的社团，专门处理台面上乔不拢的事务。
而统领这一切的大老板、大头目，就是小陈的直属老大——张天养！这个名字取的惊天动地、崛起过程同样惊人的新兴人物，只用了二十几年就打下一片大好江山，硬是在根深蒂固的传统势力里杀出一条血路、同样扎下了既深且密的根，现在道上无不尊称一声天养哥。
总之，老大很罩，钱多、人多、关系多；这就是赵行的结论。
一行人来到城市边缘，一栋十一层的中古公寓，缓缓开入大楼地下停车场、下车。
路上打了几通电话后，小陈似乎拿定
“阿飞，你带大家上去休息一下！晚点我请客，大家再一起拎烧酒、放松两下！”小陈吩咐道。
一干小弟立刻笑颜逐开，目送著小陈带著大包文书证卷、换了车开出公寓。
搭著电梯纷纷上楼以后，阿飞带著赵行坐到整层打通像个大厅的二楼，这才支散了其他小弟。
赵行看了看这百坪大小的空间，一面墙壁盖了个堆满烟酒空瓶杯的吧台，好几组沙发桌椅随意散著，乱七八糟的延长线变压器接了四台大尺寸电视和游戏机，杂志和漫画、音响麻将饮料刺青工具什么的丢的到处都是。
非常脏乱，不过垃圾桶装的不多、烟灰缸几乎都是空的，看来应该有专门人员处理清洁打扫、否则这些家伙一定会把这里搞成垃圾场；即便如此，可怜的小笨狗还是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烟味汗臭酒味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在一起袭来，当场将英雄给熏倒在地。
“呃，那个，小赵......小赵哥，这里是社团的人住的地方。普通家伙放在一楼跟地下室、二楼这里跟十一楼是休息室，摆设差不多但呼麻之类的都要去楼上、三楼是杂物仓库，要是这里没烟没酒了可以去仓库找、四楼是健身房、十楼放了喷子子弹什么的不能随便进去、其他楼就都是房间了。”
阿飞拿出一串钥匙、继续口沫横飞的说。
“那小赵哥，你今晚先住六楼、出电梯右边第二间，那间屋子现在只有阿宅一个人住，每间屋子都有四个房间你可以随便挑。”
赵行点头表示了解，面露感激道：“多谢飞哥。可是我在这里养狗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噢，没关系，只要它不要乱撒尿放屎、不要乱啃乱抓东西、反正像现在这样乖乖的就没差。这栋住的都是陈哥手下的兄弟，也有其他人有养动物。”
“那没问题，我一定不会烦到别人的！谢谢飞哥。”
“呃，不会不会，小赵哥要不要拿包烟再上去？”
“好啊，谢谢、谢谢，那我上去了？”
“OK、OK。”
撇下了已经讲的满头汗的阿飞，赵行拎著包带著狗、拖著疲倦的身体搭电梯上到六楼，打开大门，随便挑了间空房、倒头躺在没有床单的床上。
“英雄，去关门。”
小黑狗用头顶上了门，将门轻轻关好后便回来窝在地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而赵行的模样更逊，他只拿出了一个之前当碗用的便当盒，倒了满满一盒水放在地上、再拆开一包饼干扔在旁边。
然后，他就睡著了。枕著大背包、一头昏死在光秃秃的床垫上。
隔天天微微亮时分，赵行这才渐渐醒了过来，一时只觉全身的骨头都睡的发痒了、肚里却又饿的快要穿孔，恨不得先吃掉一整头牛、再干掉一整打的强敌消化一下。
推开房门进了浴室、放水刷牙洗澡，顺便让小笨狗在马桶上自己解决生理问题，赵行终于精神奕奕的恢复了完美状态、深度洞悉的立体图也前所未有的清晰。
屋里的客厅中多了张纸条、短促尖厉的鼾声从靠近大门的房间传出，看来是自己的室友回来了、而且从他的呼吸频率可以听出，这家伙的身体状况八成不怎么样，也难怪自己的危险感知防卫完全没有反应。
拿起纸条，上头是小陈留的口信，让赵行晚餐前先在二楼等他、今天尽量不要随意外出云云。
也好。
妈的，老子辛辛苦苦念了四年大学，第一份工作就是当过帮派打手，还是自己去强迫黑社会让自己加入黑社会的，真不知道葛屁的老头子会有什么看法。
但赵行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自己无权无前，若是在闹区杀光了小陈他们，肯定会被通缉到天边；而且契约者也不是神仙，还是一样得睡觉吃饭、还得花时间训练技能，与其去找份工作自讨麻烦，还不如来这里让人养著。
反正这整栋公寓里的人都没啥威胁性，自己一样能吃好睡好；而自己这一次一百万的超贵出手，也不太可能被派去欺负平民百姓。
有力量的感觉......还真不错。
赵行干脆搭电梯到了四楼，走进同样大幅打通的健身房；他也不会什么重训窍门、就干脆照著当兵时的训练步骤开始练习起来。
近八点十分，赵行已经跑完步做完伏地挺身等等，正拿著一根举重杆当剑作刀，在重复做著基本技能练习；即使没有挂上加重的杠片、足有二十公斤自重的钢棍也已是可怕的训练道具，赵行每舞过一次也得喘上几下。
但是契约者就是有著数据化身体的好处，赵行大可以不必去管什么肌肉拉伤、软骨受损、韧带伤害还是乳酸堆积，反正梦魇空间连手指都能随便装两根回来了、想来练个一练七伤的七伤拳也不在话下。
而赵行也在毁灭倒数28天的世界里头，有了无数次的、逼迫自己压榨掉每分能力的经验，他可以一直将自己维持在极限的运动状态，直到体力彻底告凿。
这过程并不愉悦，赵行一点也没有什么畅快流汗的快感，就只有痛楚与疲惫、一次次脱力和意识弥散的过程；而熟练度的增长也实在令人气沮，这样练个几天也未必练的满半项技能。
当电梯门打开、穿著汗衫短裤的小陈走入健身房内，恰好是赵行即将结束最后一轮剑势，沉重的钢棍竟是被单手舞成了一团银光。
待到赵行收势停棍，小陈才道了声早、采上跑步机开跑。
“小赵，你的功夫非常厉害啊！以前有练过很久吧？”
“是啊，小陈哥！以前国中有个外聘的代课老师跟我很好，每天偷偷教我的，呵呵。”
干，听你在放屁！小陈在心中狂翻无数白眼，干脆说是老乞丐教的如来神掌算了！
但现在学校为了压低人事费用、普遍多有大量流动的临时教师，小陈根本不可能ㄧㄧ去做查证。也就是说，这种屁话还真的一时无懈可击。
小陈干脆的转开话题，“这里住的还习惯吗？看小赵你昨晚睡的很沉啊。”
“算是有些，放松下来的感觉吧？”赵行笑了几声，“这里的环境很不错啊！竟然还有个健身房可以训练呢！”
“这个吗，应该也算个职业需求吧？总得要有点体力才能逞凶斗狠啊！”小陈笑道。
“还真是不容易呢！对了，小陈哥，你晚上有事找我吗？”
“嗯，我昨天不太确定你会睡到几点......其实是这样的，”小陈停止了假惺惺的慢跑，“我觉得我们必须得彼此坦诚一点，你知道的，得搞定一些问题。”
“陈哥，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我可以先直接的告诉你，我确实是没有敌意的。”
“但小赵，赵先生，我也得坦诚的告诉你，我们很难相信这一点。”
“这只是无法共识的小问题罢了，我的确有些事情是不能说明的，但那也绝对不会危害到你们。”
“是吗？你可是开价一件一百万的超贵打手，但若是我们不能信任你、又怎么能委任这么重大的工作给你？”
“哈！如果我是你们对头，我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做这些事情吧？”
“这只是你的想法，这样可不够给我、给所有弟兄一个交代。”
“你们无非就是觉得，我这个受害人转变立场太快了，很不合你们的逻辑。但你还不了解，那些你们看重的东西、对我而言都没什么意义。”
“那你想要什么？更多钱？权利？你会不会其实是其他帮派或是条子的人？如果让你知道了我们的所有利害关系，我们会不会哪天就来个灭顶之灾？”
“拜托，我只想要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当然有烟有酒就更棒了，既然你们一定要再跟我要债、那我就用这种方式债务劳偿啊？你也答应了的。”
“那是你胁迫我的，赵先生你认真一点好吗？”
“我很认真啊！至少我还愿意付清这笔莫名其妙的钱，替你们杀杀人什么的、然后我只要点基本的吃住，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你这是一百万杀一个人，我们哪来这么多大尾目标给你杀？”
“不然你们直接给我一份敌对社团头目名单？我帮你们全杀了了事？”
“当然不行！黑社会也不能这样子搞，没等你杀到一半我们也完蛋了！”
“老兄，有点想像力好不好？十个一般战力的人、和有十人战力的一个人，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啊！”
“六千万！这堆钱都足够拿去打一场小型战争了，你又能做什么？”
“不就是资讯不对称吗？那我也稍微透露一下：在房子里，如果只有手枪，普通九厘米或点四五的那种，我可以搞定三十个以上；自动步枪的话大概十几二十个、有机枪或是炸弹毒气之类的另算。”
“你确定你办的到？出事可别供出我们喔？”
“除非你真的疯的让我冲进警察总部或是军营，不然应该都是合理范围。”
“......真的让你冲到进去，我们所有人都一定会被抓个一干二净。好吧，那这几天都还是请你不要出门，避避风头，吃的会有人送过来。”
说完，小陈就开始埋头苦练，而赵行同样找块地方继续舞起举重杆。
一天就这样消失在健身房之中，赵行除了吃饭和玩弄一下小笨狗，就是永无止境的投入训练里头。
看来肥猪老大的影响力不小，当天到场的所有小弟都同样被勒令窝在公寓里头，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块消磨时间；也难怪昨天小陈一回来就要先让众人放风发泄一下，否则这些闲不住的家伙就连一天也待不下。
直到晚上回到六楼房里，赵行的室友已不知去向，只有一股淡淡的泡面味道残留空中。
赵行也懒得管他，只是自顾自的冲澡洗刷上床睡觉。
一连几天过去，赵行似乎是完全适应了全新的生活，只日复一日的训练著自身能力；小陈哥大多时候也都在公寓中，偶尔还会带著一众小弟出去、花天酒地消消火什么的。
赵行也跟著他们出去喝过几次酒，不过一些什么药、什么粉之类的东西倒是没怎么用过，而实际上，由于体质已超越常人太多，那些兴奋剂似的玩意对他也没什么效果。
不过，一直都没看过自己的室友这点，还是满让赵行疑惑的，据说这叫做阿宅的家伙就是个超级阿宅，专门负责社团里头电脑数据的保护，多半都窝在公寓九楼的数据库房里头、过著完全日夜颠倒的生活。
而无论赵行是怎么去转变、适应自己的全新身份和工作的，日子总要过下去的，而再次回到梦魇空间的时间也总要到来。
这日正午，赵行刚吃饱准备回到健身房，胸口猛然传来的灼热刺痛顿时提醒了他，是时候回到地狱了。
赵行拍拍小黑狗的脑袋，一人一狗逐渐消逝于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