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如今现下在这团里可不是过得好好的?得到你的真传,舞的是一绝,你我又何需担忧?”
“表面上的宁静其实不如真实底下的凶狠……这是我以前常说过的吧?”她闭上眼眸,似笑非笑的说,“我底下的副神有了消息过来,结果一切,果然都如我所料……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甚至可以说是一开始,就被迫跳进这大染缸里了,我想拉她出来,所以这飘香团……她日后是待不得了。”
“待不得?夕姬你到底……”
“比起我的说明,你自己查会比较了解吧。我想赵城城主的情报本事,应该不比我手下几个区区副神的能力还要低才对。”
“没问题,我绝对把飘香团的所有团员底细给一个不留的全查清楚!”他忽然收扇击掌,仿佛下了重大决定一般。
“那么……”夕姬微闭美眸,缓缓说著:“那么请在你全部查清楚之后,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安排她周遭的事物,完成她所有要求吧。”
“这就是唯一……我能够帮得上你的地方吗?好生照顾她?”
“是。目前,就只有你能够替我完成……”
“我知道了,我赵泉,定当尽力而为。”
接著他们两个的身影渐渐呈现透明状,开始慢慢消散了……我知道,这些回忆片段都要消失了,只是,看著夕姬一点一点的消失于整个现场,我心中就是有千百个石头压著一般,很是担心焦急。
“夕姬!”而我此刻喊了出去,不管能不能动,不管这是不是过去片段、什么回忆的,我都冲向前,想去抓住那渐渐消失的朦胧身影。
好在后面终于可以动了,但是当我靠过去那已经整个消失的身影时……果然,扑了一个空……
正当我跌落在地上,心情沮丧懊恼的很时,整个场景画面突然在流转,不一会儿,我此刻已经跪坐在兰娴苑里头的竹屋了。呆了一会儿后,突然察觉竹桌那边有声响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在喝茶,样似暇意轻松的夕姬。
正当我要喊她的名子时,却看见了她的身影是透明状,这下我又知道了,这些……都是幻影。不管我怎么叫夕姬的名子,她也不会听见,不会回我的。
在我这么想时,下一秒,竹屋的竹帘被掀起,进来的是一脸慌张的泉。
“夕姬!你怎么样了!”他一进来就喊,在看到一脸没事样又在喝口清茶的夕姬后,泉大概愣了五秒。
五秒过后,正当泉的脸部表情有所变化时,夕姬放下茶杯,抬头冷冷淡淡的问:“我?我能怎么?”
“夕姬你……刚刚!刚刚你的玉镯裂了……”
“喔,这么说你见到依萍了?”她不回答他的话,反倒自个儿猜测著。
“是,我刚刚见到依依姑娘,因为我打算先告知她,好带她明晚就离开飘香团……等等,夕姬,你先回答我刚刚的话。”与夕姬相处一段不短时间的泉,熟知夕姬这般不著痕迹转移话题的功力,于是又把话题给拉回来。
“那么依萍怎么说?肯定很受打击、很是错愕吧。”夕姬边又喝一口清茶,边说。
“夕姬!”泉则是有些焦急的喊著。
“好了,别喊了。你看,我这下不是还好好的吗?”夕姬闭上眼眸,似笑非笑的说。
“你别再藏了,与你相处虽不久却也不短,认识你真正的样貌也不比他人少,你隐瞒的这等把戏,何时真正骗倒我、梅、刹三人过了?”
只见夕姬沉思了下,点头道:“也是、也是呢。”
“你现在到底……”
“也没什么大事的,只是吐了几口血,伤口恶化罢了……”
“那你还不赶快沉眠、陷入医治中?”
“这个嘛……可能是没有听到你亲手安排她好后面的事,我还无法放下心沉睡吧……”
“没问题的,我今天有约了依依姑娘,我把一切事情都告诉她了,都全说了,除了你我的关系以外,其他的一切她都知晓了,所以……”
“泉阿泉,还记得吗?我们四人之中最不擅长交涉的都总是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因为你好自由、好随心,所以讲出口的话都不经过大脑先思考,总是率性而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殊不知,照你这般的说法,人家依萍或许在心中早开始采取防范的动作了。”夕姬轻叹了一口气。
“我……”被说到这要处,泉回想起今天遇见我的状况,苦笑说:“是呢……依依姑娘今日的确开始防著我了。”
“唉,就说你阿。”夕姬站起身,无奈摇头。“好在我决定不提前入眠是正确的选择。看来今晚我是一定要进她梦中,向她好好解释了……又或者,没这份精力去说明,把我们这些对话影像给留存起来,全给她看看好了。”
“夕姬,别这么做。这样滥用魔力……对重伤垂死边缘的你,是极大的负荷。”泉担心的提醒。
“放心,做事我自有拿捏分寸,今晚一入她的梦,便是我与她最后一次的会面……再度醒来,恐怕一年两年都转眼过去了。”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接著抬眼看著泉道:“你也是呢,好生保重,依萍……就托给你了。”
“嗯。”泉的一个轻点头,一个沉重的应声,换来了夕姬的一抹微笑。
她漾起了自泉二度来到这个空间后,第一个的美艳微笑,这让一直以为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看到夕姬对自己微笑模样的泉给狠狠震惊住了。只是,此刻夕姬唇边的血迹却缓缓落下,这微笑的画面倒是非常刺眼多了。
“夕姬!”
“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任你……”闭上眼睛,夕姬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最后缓缓消失于整个现场,只留下泉大喊一声她的名子。
知道这也是回忆片段消失的因素,于是这次我没有扑过去,只是拍拍身上衣尘,缓缓站起,从原来的跪坐姿态静静起身罢了。接著,不一会儿,画面又再转动,此刻的我,转眼间已经在兰娴苑的空地中央。
看著前方的竹屋,我喃喃念著:“夕姬……”
忽然,一道柔美娇细的声音响起──
“我在。”
“夕姬!”循著声音看,我骇然一个转头,就看到了倚靠在兰娴院中央的兰花树下,那美得动人的艳丽身影。
若说刚刚的一切都是过去的倒带,都是幻觉或影像,那么现在的她、回应了我呼唤的她……一定是真的!是真的柳夕姬!
不过在她的衣裳上,肩膀和腹部处,却有大片惊人血红,让我看了实在不忍……
“夕姬……”我缓缓走过去,语带哽咽的看著伤的实在不轻的她。她脸色苍白毫无气色可言,额头满是大汗,这样的她,却依然挂著一张美得如花的艳丽笑容,她就如空气飘邈般的存在,既是凄楚动人却又唯美梦幻。
“做什么一脸要哭的样子?我这下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夕姬看著我,嘴弯起笑容道:“要是哭花了脸,找到了轮,他认不出你来可是你吃了个大亏喔。”
听到这揶揄,我赶紧揉了揉还未掉出任何泪滴的双眼,没好气的说:“还说呢,都伤成这样了,还这般闹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掉泪。”她肩膀有伤,不能做出耸肩的动作,于是她语气只好无辜的说。“况且我现在这边是真的出了些麻烦……但不至于掉命,还是可以的。”
“夕姬……”我跪坐在她旁边,边念边为她打不平道:“到底是哪个混帐把你伤成这样的?护花使者个大头啦!再生神又算什么东西!”
看著我这般像小妇人样的碎碎念,而夕姬始终都没说话,或许是伤口刚好发疼,又或许是她喜欢看我自言自语的样子,所以都只是旦笑不语,没出半点声音。
直到我跟她提到其中一段:“最近……没有你在的日子里,真的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我或许找到轮了,但是还认不出、还无法相见又或者他还想不起,我很是苦恼,烦著该如何做才好……后面,夕姬你曾要我试试一段感情的,我听从你的建议,最近跟飘香团连蔚副团长在一起了,我们……”
“不,离开他!”此刻,夕姬神情非常阴沉,她冷著音打岔了我的话。
“夕姬……?”我疑惑的看著她,从刚刚到现在都只是挂著一张笑脸听我报告最近之事的她,却在我提到跟连蔚在一起时,神色大变……什么原因?
“当初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该这般建议你的……但现在,听我说,别爱上他,并且离开他,离得越远越好!因为……他根本配不上你!”夕姬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掺杂懊悔和愤怒居多。
“我……”
一个字才落下,眼见夕姬的身影慢慢透明消失,我不禁大骇。“夕姬、夕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