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歌洁希依然一步一步的往不哭不动的歌雅娜方向走去。
“现在的她,才是我认识的她阿。亲爱的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她感叹的说,在自己刚刚与歌雅娜的对决中,歌洁希原来有些不安的,以为自己妹妹变了……但照现在她的状况来说,这才是原本的歌雅娜阿。
放弃了一切希望,接受绝望,并且等著死神的宣判……
这是她记忆中所认识的歌雅娜,却也是最想杀的对象……
忽然,歌雅娜的心底随著歌洁希脚步的靠近,心中不断起了个回音……
就像是在心中有人曾告诉过她一般,有人告诉她,“自己绝对不是一个人”一般……
说,他们都会站在她的身边,支持著她的所有决定、跟随著她的前进脚步,说,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不会松开紧紧抱住的怀抱……
有人曾这样说,有些人曾这样对她说……她心中…在心底,其实是知道、再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只是希望陛下能够明了一点,那就是--您不是一个人,绝对不是。〞
〝这算是一种鼓励或打气的话语吧?却也是某种暗示性的说法。只要您在危机与绝望之中,能够想到这一句话就没问题了。〞
那是弥尔利代老头曾经说给自己听的一句话。
那是什么鬼话、那是什么道理?相信就有用吗?可以挽回一切吗?即使是错误的……
天界毫无预兆的攻打过来,而自己就身在魔界之中,却还迟迟没有发现……能力不足无法察觉到这些的代价这么大,要歌雅娜如何承担的起?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了自己后,她,又还能够做什么……还可以做什么……?
歌雅娜目光模糊的看著地上,心里存在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重大哀痛……悲观的想法、悲观的心态,都是自己无法再做反抗挣扎的关键。
虽是这样想,但心中,不时的就是会有当初弥尔利代长老告诉自己的那一句话……纵然她压根儿根本就不信!不敢相信……但声音却总是会回绕在耳,挥之不去。
在无奈之馀,歌雅娜只能够照著这句话,静静的感受,静静的想──她明白自己不愿意再当回毫无能力的小公主,也不想再被牵著鼻子走去过个傀儡生活……
自己发给自己的誓言,自己对自己曾经许诺过的,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就违背自己意愿呢?
自己在想什么?真正了解她的人又是谁?不是一直长期相处的姊姊,而是……至始至终一直默默支持著她的人们。
他们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啊!一分一秒,甚至是一步,都从未离开过阿……而自己,怎能轻而易举的说忘了就忘了呢?她突然有如醍醐灌顶般的恍然大悟。
要相信他们,要相信她的身边,不会只有她一个,因为他们都在,他们都会陪在自己身边的!
要这么相信!
而布杰尔……也会没问题的!他还活著!他一定还活著!纵然刚刚明知道布杰尔他那般的伤势和惨状,但她就是心中有股愿望,想要相信,相信其实布杰尔他……并没有断气!没有!
正当歌雅娜思考到这边的时候,手中原本就牢牢抓著的金色水晶,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自金色水晶一发出光芒,歌洁希直觉事情不对劲,直觉就是拿起刚刚的剑,往歌雅娜方向冲上去,一定要快点--一刀杀了她!
“铿!”
但不料还是为时已晚,金色水晶的发动,形成了一股天然屏障,保护著歌雅娜。
歌雅娜愣了,后看到金色水晶,感觉到它所散发出来的温暖光芒,她微笑……
“原来,我还有你……还有御王留给我的……最珍贵的宝物……”握在手上的金色水晶更紧了,她又流出了泪……
“因为你察觉到了我心中还存在的一丝丝‘希望’,察觉到我还‘相信’著这份希望,所以……你才启动了,是吗?”
“还真是瞒你不容易呢,心情的对比,敏感的你通通都感觉得到……”
“歌雅娜!不要被水晶所捏造出来的假象给骗了!没有希望了!魔界毁坏成这样,所有人几乎都死了,根本就没有希望!不要再挣扎了!”歌洁希不断在金色屏障外头,拿起剑盲目的砍,渴望能亲手了结歌雅娜的生命。
“不,哪怕是一点点、一丝丝,我还能感受得到……那些对你们来说的渺小生命,都不断的在挣扎著……他们都说,他们不可以输,不可以死,个个都想要生存,要活下来……”
“歌雅娜……你在说什么……?”歌洁希愣住了,停下动作,有些颤抖的问。因为在她眼前的她的妹妹,好像……变了!
她也是现在才终于感受到,才终于正式这件事……歌雅娜……是不是哪里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般了……
“姊姊……你曾爱过我吗?”歌雅娜沉默一会,抬起头突然这般问。眼里闪耀的是沉重,却又有些许期待的目光。
歌洁希被这般问道,错愕是正常,惊讶是一定,但心中对于歌雅娜提出的疑问,更是苦笑了下,道:“…不是曾经,我到现在,一直都还爱著你。”
她说了!她说出口了!这句话,是歌雅娜此时最想听,却也是最害怕的……
“但你……却不了解……”她低下头喃喃的说,表情是惋惜。
“不了解……什么……?”歌洁希缓缓问,她发现歌雅娜的表情和此刻言行都怪怪的。
“你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歌雅娜猛然抬起头,灿烂的朝歌洁希一笑。
笑?这代表……什么?歌洁希虽然皱眉表情疑惑,却还是回答:“永久的沉眠。”
听到,歌雅娜脸上神情是一抹苦笑,她想她知道歌洁希看待自己的想法了,她终于知道了,综合以上自己之前不了解的几点,经过连贯和整理,思考和归类,不敢说完全,但歌雅娜敢说她已经大略知道歌洁希的想法了。
“你的记忆……原来还遗留在一年前,你还没清醒过来。”歌雅娜看著歌洁希,深沉道:“你到头来,还是不了解我要的东西,是什么……。”说著说著,她脸上的神情是落寞。
“你要的东西?”歌洁希愣住,后看到歌雅娜的神情,有些激动回著:“沉眠!不是吗?死亡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啊!”
只见歌雅娜淡淡的轻摇了头,尔后面对歌洁希的还是一个笑容,那很哀伤。
“不是。”
在歌洁希完全搞不懂状况时,歌雅娜默默的拿起手上的金色水晶,低头轻吻了一下,缓缓说:“我──以魔界二代魔王之名,向你许愿,借用你的力量,代价是我能给的所有一切。”
这话一说完,自金色水晶上,蹦出一大片刺眼的亮光。
“金丝雀!?”眼看事情不对劲,赛克多赶紧来到歌洁希旁边,把还尚未清醒明了一切状况的她给护在身后,扬起高阶级型态的防护罩。
现场的光芒非常刺眼,照这程度来看,即使是戴上了太阳眼镜也难以说能够完全抵挡得住吧,这比太阳光还要刺眼的金色之光……
“那么……选择我成为魔王,是因为你早知道我有想要实现人魔和平的这想法吗?”
“是的。那是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我听到了你的愿望。”
“就因为这个愿望,你选择了我?”语调到后面有些偏高,后来我摇摇头,降了下来:“实在太冒险了,你太高估我了。”
“我不这么认为。因为照现在的事实来看,我依旧认为,你的确有这个实力。”他温柔的笑了笑,“因为,你能够做得到我所无法做到的事。”
无法做到人魔和平的原因,我知道,因为御王非常讨厌人类。
“人类……就真的让你这么厌恶吗?”
明知如此,我却还是想问。
“是的,只要我是魔王的一天,我还被这个地位给束缚,我就讨厌第五位神、讨厌人类……”他苦笑了下,“这算是我自己的业障和迷宫吧,而既然这样的我讨厌人类,那么自然是不可能与人类一同开创和平的……只有你,做得到。”
“就只凭一个……身分吗?”
“不对,要身分,我也可以选择你的姊姊。但我并没有,因为你这单纯的愿望,使我原本就有些动摇的心,逐渐归正,受到了你童稚无私的影响……起初是因亚暗大人,我结束了这对我来说就像开个玩笑似简单的人魔战争;再来是因为你,我决定了人魔两界的未来,而我并不后悔我的这番决定。”
“那只是一个对于世事现实一切什么都不了解的……一个异想天开的小鬼所说的梦话罢了……”
“但是,现在的你,会让这梦话成真,对吧?”他优雅的笑了下。
“…我会。”
“这样,不就行了吗?”他再度用那张温柔笑容的脸孔对著我,咬牙,心一横,我大步向前,走到了他的面前。
“水晶,我借走了,来日必当奉上大礼一同归还。”两手小心翼翼的捧著这颗金色的药之水晶,我恭敬的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