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因为这样才知道你现在没事嘛。”
脾气火爆还是老样子,就跟平常一样,没错,这是“没事”的证明。想到这儿,歌雅娜微笑了下,这是她从夜晚一直到隔天现在的第一张笑脸。
“啧!”辛达特撇过头,脸有些红。
“喂喂,陛下是在担心你耶!那什么态度!”扶著他身躯的赛德,实在是对辛达特这种不懂礼貌和礼节为何物的性格感到头痛。
“呵呵。”看到他们两人相处“融洽”,没有之前般冰冷的擦身而过或是火药味如此重的气氛,歌雅娜轻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会……”对这情形感到大吃一惊的法西丝,完全不懂他们是怎么有办法从宫殿里逃出来的!毕竟她下的那份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来源处是在哪里了,应该…无人能解啊!
“我说法西丝阿,你也太小看我们弥尔利代大长老了吧,你以为光凭那区区几粒奇怪效用的药,就可以制服得了我们长老们、并且成功止住我们的魔力,好让你如意摆布吗?别说笑话了!”清石讽刺的话开始传来,从这点来看,他们几个的确是没事了。
“对阿,好险我们这一行人之中还有一位能够使用魔力的大长老,不然早就继续被关在那宫殿里了!”威多语气不好的说,自从当上长老这资格后,努力到如今的现在、爬到了这个地位,就从来没有人敢让他们几个受到如此般的对待--限制自由!
“你、你做了什么吗?”完全无视于他们两人抱怨的话,法西丝怨恨的视线朝弥尔利代看去,只见他含首笑了下,道:“老夫不过是把御王大人先前曾经赐予的‘万能药’拿来使用罢了,那是可以解开任何附带功用药物的神奇药阿…倒是不懂,丫头你怎么会有……来自天界的药呢?”
这话一说完,现场所有人都讶异的紧盯著法西丝看。
“法西丝…难道你真的跟天界联手,连同魔界,一并把我们给出卖了……”歌雅娜是现场里头最吃惊的一位,她没有想到,法西丝竟然真的这么做……
“不!不是!我没有!那是别人拿给我的……”法西丝一听到歌雅娜这么说,这语气中带有著对自己很大的失望感,顿时她的胸口就像被什么给紧紧掐住一般,因而感到非常痛苦,于是当下急忙澄清著。
“别人…?”看到法西丝慌张的解释,原本心中有些难过的歌雅娜,莫名的突然有些高兴。
“不管如何,法西丝!你下药给我们几个,甚至把皇苑中所有的士兵们全都调离……到底想要做什么!?”脾气火爆的辛达特,大声吼著,他不懂同是四大恶魔之一的她,想法究竟为何!是造反?还是另有隐情?
“我…我不就说过了吗!我要换魔王!要让弥尔利代当魔王!”连忙想起原来的目的,法西丝不甘示弱的说著。
“法西丝!你当真这么做吗!你疯了吗!魔界换王……岂能由你做主,说换就换!”赛德朝著法西丝大喊,希望可以喊醒她,别再神智不清了!
自她第一次从人界跟随陛下回来时,从她的对话和型态上,就隐约察觉些不对劲了……有怪异的部分,不懂到底法西丝那时在坚持些什么?对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脱轨了!逐渐从原来的目的地脱离了!只是那时还不懂一切为何的赛德,只能选择静看和沉默。
等到第二次她自己独自一人从人界回来后,就把自己给关在宫殿里,除了例行的工作会做外,其馀的时间就一直待在宫殿里不出来了。
听闻时,还质疑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以她这种活泼、好动而无法安静下来的类型,竟然肯乖乖待在同个地方!?怎么可能……但事实证明这件事就是发生了,而且这种情况竟然还维持了有“天”的单位!?
这个时候……就已经深深的觉得法西丝…好像有什么事瞒著、并开始怪异的了!
明显的感觉到,逐渐脱轨的东西…还没有归正,甚至还以反方向的方式快速行动著……这是赛德见到第二次法西丝时所深刻想到的,那是匆匆一撇,当时正要去出勤的她,很认真在想事情,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却不料,虽然赛德对她悄悄起了戒心,但终究还是没逃过被她下药的一劫……因为她竟然在魔界皇苑里的所有水池源下药!而且支开了所有苑中的士兵们,就只为他们五个!这无色无味,连中的人一开始都不知道自己中了的药!
到底,她的坚持究竟为何?当初还很纳闷怀疑,但如今听到了这股想法后……可真是荒谬!荒谬个彻底!
“不管如何…不管用什么办法…要换!一定……要换!”伴随著坚决的话语,法西丝施展风的魔法往赛德、辛达特他们的方向。
“可恶!这有理说不通的白目!”辛达特低吼著。
法西丝在茶水里下的毒未消,只有弥尔利代长老一个人服下解药而已,所以现在魔力根本就使不出来……连站都快站不稳了!要不是查觉事态有些不对的赛德,只喝下一半茶水而让毒陷入不深,肯扶著辛达特自己,不然现在可还在地上趴倒著呢!
拖著半中毒身体、努力扶著辛达特的赛德,没有办法一边顾著他、一边成功的施展已开始有些失效的魔法来招架法西丝,所幸,歌雅娜一看到此情形,马上在另一处发动黑暗魔法,直线的黑暗光束马上把法西丝的风刃给打了下来。
“不要阻止我!我不想…对你动手!”法西丝样貌为难,这让歌雅娜看到了,心中有股希望升起……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吗?
“法西丝!是我哪里…做不好吗?为什么要我下台,让位给对当王没兴趣的弥尔利代呢?”歌雅娜不解,她真的不懂!为了魔界而不断付出的她,到底是哪一点做不好了?一定非得要恶魔看不下去,请她下台?
“陛下…”法西丝为难的看著歌雅娜,后来咬紧下唇,气愤的说道:“因为您动情了!对人类!对那名剑士!”
“动情…人类剑士……你指…布杰尔吗?”歌雅娜愣住了,想不到被恶魔逼著下台的理由…竟然是因为爱上布杰尔!?
“没错!就是他!”法西丝语意坚决。
“法西丝,我不懂,就算你再怎么讨厌布杰尔,但是,怎能因为这个理由……”
“不是!我才不是…只因为‘讨厌’这个理由!只是陛下……您不可以动情!不可以爱上别人!绝对不行!”法西丝几乎是用喊著的说出这句话,非常激动。
“为什么…我不能动情……”歌雅娜百般想不到原因,她不懂,动不动情跟当不当魔王,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
“陛下…您答应过我的!您曾答应过我,只为魔界牺牲、只为魔界付出的!”法西丝看著歌雅娜的眼神,就像被背叛那般,是如此的哀怨。
“对…我是答应你,但这部分跟……”这承诺的那一个夜晚,歌雅娜说什么也不会忘。那是在人魔两界边缘的小木屋时,她所承诺给法西丝的。
“心中若是有了‘想要珍惜的人’,那份重视的心情…就将会比过了魔界的存在有无……那么,您就骗了我!”法西丝依然情绪激动著。
“法西丝…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是有了喜欢的人、重视的人、想要珍惜的人没错,但我并不会因此而舍弃魔界啊!我还是我!还是会以魔界为主阿……”
“骗人!你们都骗人!这都是骗人的!什么爱阿,情的,你们把这些都看得比任何事物重要,所有旁人的死活…你们都不会在意的!你们……就是这样的人!御王大人、神界的神王……你们都是那一类型的人!为情……而伤人!”法西丝大喊著,精神情绪很不稳定。
听到这话,歌雅娜顿时明了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阿……法西丝的所作所为,和精神上的不安定感,以及常常有时冒出来的奇怪话语……原来她一直都担心著、害怕著这件事阿……
痴情的一界之王,拿初代魔王和唯一的神王好了,他们都为了深爱的人,可以冷血无情的牺牲掉所有人…而在所有的牺牲者之中,自然的也包含了法西丝……
法西丝的双亲,就是因为神王为了要报他们杀害轮回女神双亲的仇而如此赶尽杀绝的,御王则是为了智慧女神而主动加入战争,并在最后舍弃魔界……这两人都为了自己所心爱的人……
所以,在法西丝的定义之中,“王,不可以有心爱的人”……因为爱情是主观的、不理智的,所下的决定,都只为了一个“情”字,哪怕后果将会如何的牵扯、牺牲到他人……
法西丝的生存意义就是为了魔界,不把皇苑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公开,恐怕也是考量到怕造成魔族子民们动荡不安的心情吧,这是她的贴心和为魔界所有子民所著想的部分。
面对于有过这段心理创伤的法西丝,歌雅娜深感同情,心中也很痛心…原来法西丝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发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