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十一章失落的中间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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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王所创造出的“夜安水”是种很神奇的药水,它可以让喝下它的人,遗忘自己当时脑海中所想、所发生的记忆。但这些遗忘的记忆并不会永远遗忘,其实只要轻轻一点醒、哪怕是一个小指头的触摸或是不经意的碰触,就可以全都想起来了。

  只要想到“当时的那个片段”,那么记忆就会全部苏醒。

  可是,问题就在于有没有人肯当那位触碰的人呢?没有“开头者”,那么要想起这些被夜安水所覆盖的记忆,根本不可能。

  它的能力就在于它能够让当事者“完全不知道自己所缺少的哪段记忆”,它能够把喝下前和喝下后的两者记忆巧妙的覆盖、搭配。你记得前半段,也记得后半段,可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少了中间的部份,这是最特别却也是最恐怖的地方。若没有人提起你的中间记忆,你将永远不知道你记忆缺少的事实。

  而黛菈,她的说法使我对自己的记忆感到疑惑,十五岁是吗?是与凯瑞尔相见的那一年……接著我继续想、继续回忆著那些,渐渐的,脑中突然闪过几个自己完全陌生的片断。

  顿时,我就知道我少了哪些部分的记忆了…同时也想起了我那些应该想起的记忆……即使是痛苦的。

  我前半段的记忆是打从我有自己意识的那时候开始,那时的我,有母后、父王,还有一个姊姊──歌洁希。

  他们三人就像和乐融融的一家人一样,而我,就像是不该诞生、不该存在的多馀的人…一样。我一出生就已经被决定好了我的命运,我是父王为了创造长生不老药的一个实验品、白老鼠。一出生断奶后,就一直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七层楼高塔上,那里只有两两三三的侍女们陪伴在我身边而已。

  而这就是当初凯瑞尔跟我说我和他弟弟布杰尔相像的地方吧?不该诞生在这个世上…是个多馀的人。

  父王表面上对人民非常好,但我知道,这些都只是个幌子,因为他私底下不断的想要创造出长生不老药,妄想做一个永恒、长久的国王。就像神界的神王、天界的天神、魔界的魔王、冥界的冥王、甚至于七族的首领们一样,有著长生不老、比人界人类都还要悠久的生命一样。

  他要的是不老不死、永远青春的身体,他明明是个人类,却一直妄想得到能够拥有比人类还要多的享受,他野心非常庞大,当初人界和魔界引发领土战争时,我相信也是他去百般说服另外五国国王而开战的。总之他在我的心目中,不是一个失格的父亲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国王。

  而母后她知道这件事,知道我身为父王白老鼠的事情。十岁以前都还会有空没空的就来关心我、和我聊天说话、陪我在这座七层楼高塔上解闷的。

  但自从十岁之后,那该死的、制作白痴药的庸医,看我有了些成长,于是把我的药量加大、喂食的次数从原本的一天两次变成了一天四次,每每和母后聊天到一半就跑来房里说该吃药了。而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那些药量中有些后遗症吧?毕竟制作的长生不老药里头总是乱加些怪东西嘛!搞得我身体越来越差,不断咳嗽,有时还会发烧甚至吐血的。那时的我脸色苍白,终日只能够躺在病床上了。

  而母后看到我这种情况后,都只是掩面哭泣,尤其是看到我在喝下了一碗又一碗的恶心诡异的药之后,她心里总是无法负荷的跑了出去。久而久之,母后像似要把我打从心底遗忘一样,她再也没有到我的房间里来了,而没有自由、无法离开这座塔的我呢?也就再也没有见到母后了。

  姊姊歌洁希的命运跟我则是截然不同,她一出生父王就已经决定要她成为歌国日后的备用继承者,也因此全心全意的的栽培她,对她所付出的关怀和爱,我知道,远远比我多,这是早就知道的一个事实。

  也因为如此,父王对我才产生了“可有可无”的念头,他心中打算著,若是这长生不老药真成功,下一步就是让歌洁希嫁出去,帮他跟各国国王建立邦交、多拉拢些势力,而自己则享受的做个歌国永久的王。姊姊她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对于最亲、一直在受苦的我有著深重的愧疚感吧?于是姊姊她对我非常的溺爱、宠爱。

  她对我丝毫不觉得有隔阂问题,即使那药真的触发了我的病情,使我身体不好,姊姊依然对我不离不弃,宠溺般的爱护。在某次我喝下碗药,莫名的连发高烧几天后,医生竟然诊断了我将活不过明年的生日--十六岁的消息。后姊姊每次看到我在咳嗽时的样子,脸色都会有些变化,她总是铁青著脸,接著大声呼喊那些侍女们,要他们赶紧去叫医生过来。

  从她焦虑不安的眼神中,我知道她非常非常的担心我,但我又何尝不担心她呢?我担心她也会像母后一样,最后受不了这些而抛弃我……而她像似知道我所担心的一样,每次在侍女们去找医生过来时,总是紧紧握著我的手,久久不放开。她就像那时的我的心灵支柱一样,我无法想像“要是没有她”的这个假设,若是真的如此,我想我再也没有任何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勇气了吧?

  中间的记忆,我那被覆盖的记忆,是在领土战争结束后,父王开始变本加厉的强迫要我增加灌药的期间。

  他看到魔族力量如此强大,心中也非常焦急。在那一晚,父王意外来了,把我关在这里,总是不想见我、不接近我的他,竟然来到了我的房间,身边只带了两名侍卫和那该死、长久以来一直灌我药的庸医。我看到他们四人的来访,我知道,今晚我恐怕没什么好事了。

  明天的日出,我有幸能够看到吗?

  直直的看著父王的脸孔,我不害怕任何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

  “快点、快点杀死她!”父王指著我,对他身旁的侍卫下著命令,我看到了他眼中那冷漠的眼神,如寒风般刺骨。我知道此刻的他心里,早没我这个女儿了。

  好像是那庸医跑去跟他说的,说什么我食了长年累积的药物,现在身体突然发作,开始发烧、咳嗽、吐血等等的症状是好的,甚至还拿出了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等这话,要父王杀了我,看看我之后还能不能够复活起来的样子,若是真如此,那么药就成功了,但若不行,反正死的是我这个实验白老鼠,对心中早已没有我这个女儿的国王,根本没什么感觉。

  后来侍卫照著父王的命令,突然往我方向冲过来,把我压倒在地,我的脸部瞬间也贴著冷冷的地板了。侧脸转过看到了父王的脚,他根本就不为所动。接著那侍卫从腰带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剑--

  仔细想想,这件事可真好笑!他的起初问题本身就可笑!杀了之后还要看能不能活?那还不如干脆去当僵尸或妖怪的同类算了!记得父王只是想要可以长命百岁的仙丹吧?难道连那种刀枪不入、被砍死还可以再生、再复活的身体也要?

  人心…果然是贪婪的呢!这种谎言偏偏也信……!我从来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药,因为我知道身为人类的极限,能够活多少就是活多少,这是定律也是宿命,是个不变的法则。只有被永恒生命四字给诱惑住的人,才会妄想想要推翻这个定律、打破这个规则。同时,这种人也是最可悲的。

  锋利的剑倒映著我的脸,事已至此…那么我认命了。

  看来今晚我不死也挺难的,十六岁生日吗?好令人向往、好梦幻、好遥不可及的愿望阿。我淡淡想著这些,不做任何的抵抗,脑中最后一个浮起的脸是姊姊的。希望姊姊别为我的死而难过,因为我知道,这早已是该来临的。

  就在一瞬间,原本应该割破我喉咙的利剑,却突然停顿了下来,‘碰’的一声,感觉我背后重量似乎减轻了不少,从趴著起身到跪坐样,看到了现场原本压著我的那名侍卫倒地了。

  再来又有‘碰碰’两声,仿佛是连接般的声响一样,转头看,而身边的另外一位侍卫、和那庸医,也一并随著刚刚的声响倒了。看了看离我最近的侍卫,他们都好像只是…晕过去了?

  “怎、怎么回事!?”父王突然慌张了起来,他对眼前这一切感到恐惧。

  我看到有闪光穿过去,那应该是剑出鞘的锋锐光芒。

  望著父王看,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把剑架住了他的脖子,有道低沉冰冷的声音传出:“你该为你过去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

  这话一落,父王的喉咙被划了银色的一刀,头颅也伴随著大量的喷血,在此刻落下了。

  头颅染著血迹,顺势滚到了我的手边,我跪坐著,看到了父王眼中最后带著不甘愿、不瞑目的神情,我苦笑著,流了滴滴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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