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要是真的有效…」一发现说溜嘴,元兆昜赶紧捂住嘴,夏恩双眉一拧:「难道上次没效?」
「有效,当然有效。」
「原来你骗我。」
元兆昜点头又摇头,心想他的催眠术不过是三脚猫功夫便答应了,只不过当夏恩说出遗忘一词,元兆昜立刻弹跳起来:「还是不要好了,要是把亲爱的忘记还得了,那以后谁来保护你。」
「我才不用你保护。」
夏恩抗议,元兆昜想来想去还是认為不妥,一下要他催眠安德鲁让他变蓝波,一下要他催眠吉米让牠变狗王,几个建议换来夏恩一脸失望,元兆昜投降了:「好啦,不然你让我忘记我爸是谁好了。」
夏恩大大抗议,元兆昜噘著嘴,踱著步:「要是我不小心被你催眠到,你又不小心忘记暗语,那…你要负责。」
「怎麼负责?」
「当然是让我再爱上你阿。」
逃离麦金尔家的附加条件就是不能再跟他见面,要是答应,不就是违背跟元墘的协议。
「不管,你催眠我,我也要催眠你,要是我忘记你,也不爱你,十年,十年后你才可以去做别人的老婆。」元兆昜气势凌人的打断夏恩的思绪,夏恩苦笑,再看看一脸古灵精怪,没各正经的走来走去,晃来晃去的人,哪怕还得记得那些不堪往事,哪怕这个约定有十年之久也愿意。
夜晚过后,日阳出登,元兆昜的生命裡没有夏恩这个人了,有关麦金尔家的一切也忘的一乾二净,同年冬末,夏恩死亡,叶秋诞生了。
元墘虽然不同情叶秋的遭遇,却重拾对他的激赏,不但视為己出,更全力栽培,而叶秋的信守承诺更让人疼惜入心,在送他出国深造的前一天:「我爱兆昜,所以我给他十年时间,答应你的事我也没忘,所以我把一切交给命运,要是命运让我们重逢,到时候请墘叔谅解。」
叶秋的态度不復以往,神情自若,眼神坚定,已经不再是只会怨叹命运的夏恩,被过河拆桥的元墘只能气在心裡送走他。
叶秋珍惜现在,更没忘记一直支撑自己走过那段黑暗人生的人,即使人在国外也不时向元墘打听他的近况,他长高了,长壮了,闯祸了,继承元家了,所有的一切叶秋全都清楚。
几年后,叶秋头髮长了,年纪长了,一面过著洒脱豁达的崭新人生,一面又渴望命运重逢。
就因為这份渴望,叶秋返国后便成為元氏招待宴上的表演者,当下,他只想拉近彼此距离,元兆昜却再没有出现在招待宴上,唯一一次是他接管元家那年,那时叶秋正在国外,而麦金尔家也在夏恩死亡那年跟元氏决裂,其中缘由叶秋不清楚,元墘不了解,倒都乐见这结果。
他跟他就这样在同一个城市、同一片天空下生活却无法相遇。
叶秋尝试在其他人身上投住感情,从其他人嘴裡找回那声亲爱的,偏偏那些人全不是他,根本无法填补内心的孤寂,直到最后一年,叶秋后悔了。
他迫切渴望的想见他,哪怕只是陌生人,哪怕只是说二句话都好,就在一各寂寞夜裡,再管不住自己的刻意接近他,尾随他,终於在俱乐部门口美丽相逢了。
他的兆昜…终於见到了,终於触摸到了……
十年的相思全在这晚爆发了,叶秋不再压抑,不再去管什麼狗屁协议,他终於明白幸福甜蜜是靠自己争取,而不是依赖命运安排。
他变了,他真的如元墘所说的变了,在他脸上已经找不到昔日的笑容跟张狂,沉稳?内敛?好像又不太对,叶秋说不上来。
他叫元兆昜,是当年的小恶霸,叶秋却在十年后才真真正正认识这个人,他固执,更重家业,都关著他了,还不忘惦记股市、公司会议,都告诉他暗语了,他的嘴就像吃了强力胶,还守面子守的跟什麼一样。
当他把感情当买卖,叶秋确定了,当年的情话真的只是童言儿语,夏恩这个人对他来说连插曲都谈不上,他的眼裡只有商人利益跟当家位置,以及那不值钱的面子。
几度放弃,几次死心,想不到终於听到他说出关键语,竟然是在生死时刻,為什麼,為什麼安德鲁会在这时候出现?為什麼哈德斯知道夏恩没死?
叶秋不甘愿,不甘心,无论是夏恩还是叶秋永远都在忍受跟等待,忍受哈德斯,等待一年一次的相聚,再是十年的相思煎熬,為什麼他跟他永远只能在年的单位上来回,人生是有多少年能这样浪费,而现在竟然还是生与死。
叶秋怒了,双眼一张,才知道置身在一处陌生环境,是哪,他不知道,房内没有半个人,想离开,门却上了锁。
「开门!开门!!」他拍著门板,扯著嗓子叫喊,不復以往的冷静从容,他还记得他的兆昜满身是血。
他心急如焚,回应的却是一片沉静,窗子被封死,房内更没有可以联繫外界的工具:「安德鲁!哈德斯!安德鲁──」
哈啾、哈啾!安德鲁喷嚏连连的掏著耳洞,此时他正在座车内,车子正停在医院外头,等的是他最讨厌的小流氓,不,现在已经成了大流氓,安德鲁不想留在这,更不想见到他,不过,这是哈德斯的命令,他不得不从,等了再等,终於看到该死的人出现。
元兆昜立在医院门口,后头是白戈跟贺守辰,要知道这二个重排场的人并在一起,周围景象有多壮观,也难怪安德鲁会把元某人当成大流氓。
白戈跟贺守辰用杀他全家的眼神狠瞪不远前的座车,无论是叶秋被绑或是元兆昜身上的弹孔都让他们深觉奇耻大辱,加上肇事者是外国人士,同是黄皮肤的炎黄子孙决定先团结一致砲口向外,先讨回这口气再来算被凌辱以及被轰炸的私人滥帐。
為了探查对方来歷,白戈亮出不為人知的后台,一个有地下教父之称的年迈老人,恩普汀?霍斯,凡是道上份子都知道这位传奇人物,就连心高气傲的贺守辰也得看他老人家几分面子,不為他的名号,更不為他的组织,就只為在人生最低潮的时候让这位老人家扶了一把,恩普汀的出现也成了他们暂且搁下恩怨的因素之一。
道上的事元兆昜管不著,他只关心他的夏恩,一觉醒来,总算知道那句话有多重要,不过现在的心情称不上喜悦,只有一肚子火,当安德鲁把车开到他前方,满腔怒火全数赏给车内的人:「废物,夏恩呢?」
「你在跟我说话?」安德鲁的视线来到他的胸口上,轻嘖二声:「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死了。」
元兆昜还没开口,后头二个冷面战将就踹上他的车门,一蜂人跟著围上,安德鲁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胆小的孩子,他耸耸肩,气定神閒的点根菸,很讨打的吐口白雾拉开车门:「上车,哈德斯先生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