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跟对方谈的怎样?」习芩头一转立刻成了小女人。
纪亚泽早习惯她的变脸,提到正事,也抢著说:「那个龙哥是混的吧,我看阿二跟他讲话一直是是是。」
「对方姓元,是不是混的我没问。」
「这种事不用问也听的出来。」纪亚泽话刚落,脑袋马上被习芩敲了一下。
「别讨论这种白痴问题。」习芩勾上洛韦的手,甜甜一笑:「老公,人家累了。」
死双面人,纪亚泽咕噥一句,打各大哈欠:「好了好了,电灯泡要闪了。」
「小泽,我约了元先生这星期六吃饭。」
「那我星期六再过来。」
「还有…我很抱歉,今天是我疏忽了。」
洛韦这一说,纪亚泽尷尬的搔起头:「你这样说我该接什麼,是我欠你一句谢谢。」
见洛韦又要开口,习芩赶紧把纪亚泽往门边推:「够了够了,你们少噁心了,今天这件事就当个警惕,以后小心点就是了,明天准你来见小浚,不过是放学后。」
「那就不打扰你们恩恩啊啊了。」得到特准令,纪亚泽开心极了,不修词汇的发言当然又让可怜的脑袋瓜子挨了一记。
一回到家,绷紧的神筋总算得以放鬆,正如习芩所说,这的确是一个难能可贵的经验,要不是名叫龙哥的善心人士,现在哪能躺在舒适大床上。
对那个只得其名的陌生人纪亚泽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一边盘想著怎麼答谢对方,一边又对命运感到不可思议,白天,根本不敢想找不找的回来这个问题,要知道有多少小孩一旦走丢就再回不到父母身边。
一想到那张小脸沾满番茄酱,纪亚泽咯咯笑了,回想当时要不是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哭声真要错过他了,不过照这样看来,被找到的好像是自己。
管是谁找到谁,纪亚泽都很开心,愉快的在床上翻来滚去,白天先被花蝴蝶气到,再是小恶魔演出失踪记,精神、体力早耗尽了,不稍多久沉沉鼾声成了房裡唯一的背景音。
奔走一天的纪亚泽压根没发现家裡只有他一个人,正确来说,是完全把冯日川遗忘了。
冯日川回来的不晚,只是错过晚餐时间罢了,才进屋就被胡乱丢放的鞋子绊到,一上楼就从大开的房门看到张大嘴熟睡的人,看他连衣服都没换,冯日川放轻动作替他换衣,刚把人扶起,就听到含糊不清的抗议声。
「怎麼就这样睡了,吃过饭没?」
瞌睡虫还没散去的情况下,冯日川的低音量就像催眠曲,纪亚泽胡乱点了头,一搂住他便又睡了。
纪亚泽脸上的倦容让冯日川不敢乱动了,被他抱著的感觉很好,看他睡觉也是一种幸福。
冯日川忽然想起怀裡的人小时候是很可爱的,两颗眼睛比一般人大,常常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人看,还喜欢把手指放到嘴巴裡,还记得每当看到他舔手指就想带他去买糖。
回想起来,似乎就是在那时候被他诱拐的,冯日川凝视他的睡顏笑了笑,而他现在的可爱跟以往的可爱不同,吃饭的时候像孩子似的狼吞虎嚥,睡觉的时候像隻温驯的宠物,学做菜洗衣的专注认真以及偶尔摆出的小大人样都让冯日川爱极了,尤其看到他在床上擒著泪水气急败坏的样子,恨不得能化身猛兽,将他一口吞下。
想著,冯日川心裡一阵甜,兴致更来了,却无法漠视他的疲累,吻了几下便打住。
纪亚泽睡的早,冯日川躺没一会儿也跟著睡了,不知道谁吵醒了谁,两人在三更半夜一前一后醒来,还在神游的纪亚泽肚皮发出飢饿讯息,赖在床上的冯日川压著头下床往厨房去,两人一发不语的做著自己的事,吃完宵夜又爬回床上睡回笼觉。
对冯日川的晚归跟扯谎纪亚泽不想提了,就在他煮麵的时候,趴在桌上等食物的纪亚泽发现每当嗅到食物香,就会想起父母在世的点点滴滴,尤其经过纪秋浚的失踪事件,才知道对很多事是既无助又无力。
「怎麼了?」冯日川摸摸他拧起的眉头问著。
「没事。」
「有事不说会闷死。」
是阿,就是受不得闷,所以才翘课回来,纪亚泽轻吁一气,小小声的说:「上次不是问你要是不适合怎麼办,万一,如果……你会搬走吗?」
冯日川不懂他的意思,是驱逐还是想分手:「你在气我太晚回来是不是,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除了承诺,安抚,冯日川更不给他发言机会的继续解释:「昨天遇到个朋友,跟他喝了几杯,绝不是故意不接电话,是因為环境有点吵没听到,等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总之,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
若是平时纪亚泽肯定觉得冯日川现在的表情既滑稽又可笑,可是现在,他的紧张跟在乎却把一颗心惹的又酸又甜,不自觉地贴近他,低声喃喃著:「要是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你还会是我的舅舅吗?」
不喜欢?这问题冯日川压根没想过:「為什麼这麼问?」
「因為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没人煮饭给我吃了。」纪亚泽根本说不出害怕孤单的话,只好把重点转到食物。
「我会一直喜欢你,一辈子喜欢你,每天煮饭给你吃。」即使被当厨娘,冯日川也甘愿。
「我只怕你不喜欢我…」说是要让他爱自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却很清楚人心哪是能掌控的,撇开小秋这个变数,就连他跟戚仲恩走的过近都足以让心悬在半空中,就是缺了一句连敷衍都不愿给的情话,叫冯日川一天比一天不安。
几近呢喃的自言纪亚泽听到了,强力拥抱透露出的不安讯息也察觉到了,回想这阵子的相处,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以任性,可以耍性子,一点都不用担心失了礼数。
「川。」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这声呼喊让冯日川惊喜万分,阴霾的心情减了大半。
「哪有,之前叫过很多次了。」
「那是在做爱的时候,而且都还要把你弄到快哭才叫。」
纪亚泽瞠大眼看他,到嘴边的话差点成了粗言秽语,忍下即将失控的情绪,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我跟你说,我好像喜欢你了。」
绝不是安抚,更不是报復计画,而是打从心裡的真心话,先是喜欢他的体温,再是喜欢他的声音,现在还在意起他的一举一动。
喜欢他不外乎眷恋家的温暖,要知道四十几坪的房子只有一个人有多寂寞,多孤单,虽然他在床上十足变态,但还是可以容忍的范围,要是再超过,当然就另当别论。
只是这段恋人关係能维持多久?不怕冯日川变心,就对自己没信心,纪亚泽只怕哪天走在路上又对某人一见钟情。
纪亚泽有自知之明却迷恋现况,一躺上冯日川身体,所有烦人问题都被他的体温蒸发,任性的说:「你的身体躺起来好舒服,如果有一天分手了,你别搬走好不好?」
冯日川的心情被他搞到如洗三温暖,好不容易盼到一句喜欢,现在居然在為结束打预防针,盯著怀裡的人,真想问问到底该怎麼做才能让他越来越喜欢自己,却怕一问出口就成了他所谓的不及格恋人。
「除非你赶我。」冯日川几经思量终於给出完美的答覆,心裡却呕的半死,一个翻身扑到他身上:「别再说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要是睡不著,我们来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