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夜此刻的心情是五味杂陈,想逼他去歇息又懂他的放心不下,想怪怪小傢伙动不动就用苦肉计扰人,自己也被他一次次打动。
这些伤痕肯定是经过一番激战吧,错误推测被碰一声打断,视线一转,险些笑了出来,只因坐在床边的人竟然从椅子上掉下。
「白痴,逞什麼强。」
听出狄牙的不耐,夏笙夜赶紧上前扶他回房,只是走没二步他又精神抖擞的看看自己又回到床边。
「先休息好不好?」见他冒出一身大汗,夏笙夜搭上他的肩问著。
「我没事,只是累而已,我要……」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止了声,瞪上逞狠的狄牙。
「给我去休息!」狄牙忍无可忍的跩起他,怒道:「翟衲斯没事,倒是你都气散了还想做什麼,想死也不用这样。」
「我没……」话未说完,眼前的手掌已让他沉沉入睡。
「我等等回来。」
「喂…」对上狄牙的杀人目光,夏笙夜赶紧噤声,直到他拎著人离开,才敢歪嘴发嗔:「呿,这麼瞧不起人,不懂魔法就不会照顾人阿。」
说到照顾人,夏笙夜眼睛一亮,对著塌上伤患笑了起来,随手抓了几件衣物上前:「喂,你就不能死心彻底一点阿,要不是那个白痴魔族来乱,我们早回去了,哪轮的到你表现,不过我这个人天性善良又不记仇,看在你努力奋战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别说我对你不好,天底下有谁像我对情敌这麼仁慈的,记得要感恩阿,别又搞些小…花…招……」
体贴的帮他换下一身血衣,只是一拉开衣服,就被他身上的伤势震惊,滴咕的话霎时全止了下来。
「銬…Shit…去你的…妈的…………」
除了咒骂,夏笙夜已吐不出正常语言,眼一瞄就知道怎麼回事,此时的情绪是愤怒心疼不捨,终於理解為什麼不让狄牙看他的伤势。
夏笙夜加快动作替他换衣,只是那些怵目惊心的伤痕光看就替他痛起来,心也紧紧揪著。
等换好乾净衣服,夏笙夜又端盆水替他擦拭:「你真是让人讨厌,别以為这样我就会退让,去你的,别想再用亏欠锁著他,我跟你说,等他醒了我就要带他走,你没表现机会了。」
嘴上说的气狠,手却轻摸他脸上的爪痕,眸子尽是心疼和难过,戳戳紧闭的眼帘,见他没清醒跡象,轻轻抱上,附耳道:「不过要是回不去,我会考虑看看让你继续喜欢他,这样高兴了吧。」
一滴从紧闭眼帘溢出的泪水让夏笙夜以為他醒了,叫唤几声他仍昏迷著,替他擦拭那滴泪水,心又痛了起来。
夏笙夜已经不知道是洛贺里好命,还是自己倒楣,能让一个人这麼全心全意又不顾一切的爱著是多麼美好的事,偏偏这样的人又是自己的头号大情敌,而他又叫人讨厌不来,恨之不下。
要是能讨厌多一点,知道少一点,或许就能狠下心来捍卫这段感情,也不会有替他抱屈的情绪出现。
嘆上一气,摸摸他的头,端著染红的水盆离开,只是才换好乾净的水回来,塌上已不见人影。
想到那些伤势夏笙夜不禁為他担忧,找遍所有可能之处就是找不到人,连回到闇夜之地的狄牙也毫无收穫。
几天下来,洛贺里的平安无恙就是他的安全无虞,夏笙夜深信他一定还在附近守著。
而洛贺里打从那天后便一直睡著,他的沉睡是疲累和气耗照成,依狄牙观测推论,大概四、五天就会醒来,今天也才第三天。
这几天夏笙夜也没閒著,停摆很久的脑袋终於动了起来,他努力思考,思考该如何拯救这段感情,以檯面看来自己输惨了,再不认真想想真得要筹备失恋宴。
夏笙夜难得正经的坐在床边而不是缠上他,手却不安分的捏上他的脸,一会儿抓一会儿揉,压根不怕把他吵醒。
看那张脸被自己掐红了,又开始咬他亲他,还不忘滴咕抱怨:「你太过分了吧,一句关心都没有就在睡,好歹我也是死裡逃生的人,就只知道惦著他,到底你是跟谁在一起阿。」
夏笙夜思绪一转,拍上他的脑袋:「你该不会真的以為我答应分手了吧,我告诉你,那天说的不算数,我也没答应,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好像有说只要再提就把你绑在床上一辈子。」
夏笙夜掛著贼笑,四处寻找道具,绳子还没找到却先拿了二条巾子绕上他的手腕:「放心,我有经验了,这次绝对不会把你弄伤。」
坏主意在片刻后已实施完成,夏笙夜托著下巴,打量呈Y字型沉睡的人,满意的点头大笑。
只是一个人再怎麼玩也玩不出乐趣,穷极无聊的跨坐到他身上,开始拍打他的头:「哪有人睡这麼久,快起来陪我吵架,人类凝什麼气,你真以為自己跟他们同类了阿。」
不稍多久,洛贺里的额头被他拍红了,却还是睡沉著,沉静下来,夏笙夜摸著他手腕上方的刻痕,不是滋味地重重咬他一口。
要不是他睡的死沉,哪会知道他竟然在身上刻上他的名,想起那天不让自己帮他换药的神情和闪避,火气就又扬了上来:「死骗子,说不想骗我,结果咧,骗了一堆,哼,我告诉你,我有法宝,你再作怪就试试看。」
说著,又咬上一口洩恨,这几天夏笙夜就像疯子一样,自得其乐后又自讨没趣,或许是他的聒噪和暴行,沉睡中的人突然低吟一声,紧闭的眼帘跟著张开。
「贺里?」看出他有话要说,却不懂為什麼在看到自己后又将嘴闭上。
洛贺里甩甩头,躺了三天让他浑身不对劲,头昏脑胀的看著他,不懂為什麼又被绑了起来,在发现手腕上的名字被他瞧见后,也不急著说明解释:「干嘛绑我?」
「喜欢就绑了,有意见?」
听到那乾乾哑哑的声音,夏笙夜倒杯水扶他坐起,喂他喝著。
吞下几口清水,洛贺里感觉喉间不再那麼乾涩,转转颈子,道:「放开我。」
夏笙夜把他按回床上,扬起一抹诡譎笑容:「你真厉害,狄牙说你要睡四、五天才会醒呢,可是今天才第三天,所以我要奖励你,,给你选,亲嘴还是亲……」
作怪的手摸上他跨间,挑情动作却换来一句绝对命令:「把我放开。」
「不放。」正经的态度让夏笙夜也跟著认真,想不到逗弄他的恶作剧竟成了导火开端。
听他说的肯定,洛贺里不再开口,侧过头啃咬起手上绳索,夏笙夜更不妥协,歪嘴冷哼,坐到一旁观赏起来。
他的反应让洛贺里止了动作,低声问:「必卡呢?」
「喂,你会不会太夸张,我是死人阿,就当我是死人好了,起码也该上柱香哀悼一下。」看他一脸疑惑,夏笙夜呼口气又道:「一醒来连声慰问都没有,只管著那小鬼,不是当我死人是什麼。」
夏笙夜扑上前,贴近他的鼻头,再道:「我才是你的情人吧,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情人,你该不会以為我不会吃醋,不会在意吧。」
这席话让洛贺里低下头,闪避他的目光,低声道:「你不懂…他……」
「我知道,他被那个白痴魔族上了嘛,还被虐待的不成人形。」夏笙夜毫不避讳的直言道出,扳正他的脸又道:「那又怎样,他行我也行,可惜那个白痴魔族没相中我,所以说是他倒楣。」
「夏笙夜!」
「找死阿,敢叫我全名。」
「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懂。」
夏笙夜顿时无语,就是因為懂才会不捨,才能体谅他的心情,解开他的束缚,道:「是阿,我懂,我还知道你动摇了,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