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过的既悠閒又愜意,夏笙夜在某日午后终於耐不住无聊,自动抱起书本识字,这天引发两人一阵错愕,久久无法回神。
看他振作,狄牙很乐意再当他的老师,看他上向,洛贺里涌起一阵感动。
於是,当他们在台上切磋较量时,夏笙夜就会窝在树下大桌上,练习写字,专注默文。
寒冬过去,春天乍来,三人的交情日亦熟络,几近焦孟不离。
最让夏笙夜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二个季节过去,他们的亲密关係虽然仅此那晚,非但不遗憾更没怨言,甚至觉得这种清淡生活很好,少了情慾,心灵的满足是从未有过的。
这世界的春天非常温暖,优美的大自然加上悠閒午后特别让人慵懒,狄牙窝在树上的吊床打上哈欠,视线一瞥底下的两人。
「你头髮长了。」
「帮我剪吧。」洛贺里抓著几屡头髮说著。
「好,我去找剪刀。」夏笙夜开心地跑回屋,帮他剪过才知道自己有这项才华。
「又要剪?」狄牙一翻落地,打量他那头才即耳的髮丝:「别剪,好不容易摆脱丑样,还想来一次阿。」
洛贺里呵呵笑著,道:「多剪几次就上手了。」
狄牙轻嘖一声,想入冬的某天午后,夏某人就像今天这样突发一语剪了他的头髮,成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让狄牙不禁想到那些狗啃的帘子。
「给他剪不如我帮你剪。」
狄牙说的认真,这半年时间,洛贺里的稚气一分一分蜕减,个性也沉稳许多,俊逸的脸蛋实在不适合顶个狗啃髮型。
「你和夜说。」就算成效再差洛贺里也不在意,只要夏笙夜看的习惯,喜欢就好。
才说著,夏笙夜手握大剪刀跑了过来,兴奋的说:「来来来,坐好。」
洛贺里往长椅一坐,準备就绪,夏笙夜抓起一把髮丝,战战兢兢地看準目标,吞嚥一口唾沫剪了下去。
见他一脸惊悚狄牙也跟著发毛,赶紧伸手制止。
「做什麼!」落空的一剪子让夏笙夜气的大吼。
「你那是什麼表情,你以為在剪手剪脚吗?」
「第一刀是这样的,等等就稳了。」
想他总是有理由反驳,狄牙啐声说:「我来吧。」
「不要。」开玩笑,这种亲密的事怎麼可以假手他人,夏笙夜死不肯答应。
「狄牙,让他剪吧。」看他性子又暴躁起来,洛贺里赶紧说话。
看当事人都这麼无关紧要狄牙不再坚持,却突然捧著他的脸贴近细看。
「你做什麼!」夏笙夜扯著狄牙的头髮,把他们拉开。
洛贺里也有些被吓到,好奇问:「怎麼了吗?」
「没,只是发现一根金眉毛。」
夏笙夜贴近看著,哪来的金眉毛,不过是黑眼睛变成金眼睛而已…呃,什麼鬼!
「对吧,有金眉毛吧。」狄牙一掌拍上张大嘴正要发出惊呼的夏笙夜。
「对……」
「废话少说,把剪刀给我。」狄牙突然要求著。
现在哪是剪头髮的时候!夏笙夜一抬眼就看到狄牙使著眼色,配合的说:「不要!」
「都别剪。」狄牙手一伸,夏笙夜的剪子已跑到他手上。
「贺里,明天再帮你剪。」见狄牙藉故开溜,夏笙夜也赶紧追上。
一走一追的二人躲在狄牙家,等洛贺里踱进屋子才放心谈话。
「為什麼他的眼睛变金了。」发问的是忍很久的夏笙夜。
「之前有什麼奇怪跡象?」
「之前?多之前??」这问法太广泛了,叫夏笙夜很难回答。
狄牙忖了会儿,道出臆测:「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魔化。」
「什麼鬼!」夏笙夜无法理解的大吼。
「他的能力在改变他的形体。」
「你是说必卡的……」
「你知道?」狄牙惊讶看他,不敢相信必卡会让其他人知道这罩门。
「血之刻痕,同生同死。」夏笙夜得意一笑。
「既然知道你还喜欢他,你不知道他是翟衲斯的吗。」
「谁规定的?感情这种事是先作记号先赢的吗?」
早知道他那张嘴伶俐,狄牙不跟他逞口舌之斗,蹙眉说:「要是让翟衲斯知道你们现在的关係恐怕……」
「你不用担心,我跟他有协议,他不敢杀我。」知道狄牙是真的担心,夏笙夜也跟著正经起来。
狄牙很好奇他所谓的“协议”,但想到他可能拒答,就少了开口的勇气。
而夏笙夜全心思都放在洛贺里身上,压根没察觉到狄牙的心情:「他的怪异…就是你说的魔化,我有跟必卡提过,但是他没告诉我方法。」
「就算有方法也只有翟衲斯做的到,告诉你也没用。」狄牙托著下巴,实在不清楚命泉共享这种诡异咒术,会做这种蠢事的恐怕也只剩翟衲斯这个笨魔族吧。
见夏笙夜一脸担忧,狄牙安抚著:「照我看魔化没什麼不好,感官不但会变的敏锐,能力相对提升,再说他的心正,一定不会被魔气影响。」
「你在说笑吗?」夏笙夜极不认同,担心问:「他会一直改变吗?」
「不知道。」狄牙睨视他,满是无奈地说:「你以為每个魔族都像翟衲斯一样疯了吗,魔族不像人类有捨己為人的伟大情操。」
夏笙夜知道狄牙这话有隐喻意味,也听出他对必卡的不捨,更知道必卡对洛贺里的情感,但不管他用多少心,付出多少,爱的多深、多重,全都不值一提。
私心,人皆有之,夏笙夜也不例外,早在阿格领农就看透这份情感,要不是利用他的所求有了协议,说不定早在阿格领农他就把人带走了,哪还有机会跟洛贺里发展成现在的关係。
夏笙夜不知道洛贺里喜欢自己了没,但他知道感情是不能随便割让的,更不可能因為必卡的付出或可怜就把喜欢的人交给一个“虚构人物”,真这麼做,才是疯了。
「这段期间先观察看看吧。」
夏笙夜回神望他,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不过…他要是问起该怎麼说?」
「老实说。」狄牙不认為这种事有必要藏,让他知道绝对是最好的。
「不行,必卡让他忘记肯定有希翘,我认為不要说比较好。」
夏笙夜这一说,狄牙赫然想起那天闯进去的情形,霎时恍然大悟。
原来他早是他的,只是这段时间的相处,狄牙摸透了洛贺里的固执性子,针让他知道肯定是一场风暴:「随便吧,就说他体内的魔气作怪,隔阵子就好了。」
「好敷衍的感觉。」夏笙夜搔头噘嘴。
「本来就是在敷衍阿。」
「也是,那就先敷衍他吧。」夏笙夜笑了笑,眼珠一转,道:「我回去帮他剪头髮了。」
「你怎麼还不死心,等功夫到家再做。」
「没练习怎麼会有进步,再说贺里很喜欢。」
狄牙一翻白眼,瞎子都知道洛贺里的喜欢是安慰成分居多,他竟然毫无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