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朝著花瑟小镇前进,夏笙夜的猴急催赶让龙气喘吁吁吐著大气,嘴边垂沿几抹白沫,一副随时都可能与世诀别的可怜模样。
洛贺里再看不下去,抢过疆绳:「你赶时间?」
夏笙夜送上一记白眼跟一掌:「没看到太阳快下山了吗。」
洛贺里按著泛疼的脑杓看他,稍早前的他可不是这样,不禁后悔振作太快:「快到了?」
「大概还有十五,二十…三十里路吧。」
「……」洛贺里无言,手中疆绳一扯,直往旁侧的河畔去。
「喂!你做什麼!!」
洛贺里懒的开口,找了颗壮硕大树就把龙停下,逕自忙碌起来。
夏笙夜掛在上头,喊著:「不是要去花瑟小镇。」
「你想把牠累死吗。」
洛贺里提著桶子到河边汲水,忙著喂龙喝水,一来一回,什麼时候后头多个跟屁虫他不知道,也不想理他,可被人一直跟著还挺怪的,终於耐不住转身问:「你做……!」
夏笙夜哪知道他会突然停下脚步,一个蹣跚撞了上去,抬眼一看,见他一脸吃痛,嘴角泛出一丝红液:「阿!我不是故意的。」
「无聊去喂牠吃东西,别跟著我。」洛贺里指派完又继续汲水工作。
夏笙夜不再当跟班地去喂食龙,这无端插曲让他挺呕的,怪自己干嘛低头走路,要不这一撞就可以光明正大佔点便宜,而不是用脑袋去亲他的下巴壳。
「蠢,笨。」心裡的悔恨全发洩在可怜的龙身上,气恼的不停拍打牠。
夜半,闪闪星子掛满黑色幕廉,更显圆月的皎洁明亮。
棚内,夏笙夜突然精神抖擞的起身,摸黑找到他的贺里抱枕就扑上去。
想亲他,要亲他,这念头在脑子盘据一天了,先是下午的低级思想,再是傍晚的意外插曲叫夏笙夜再按耐不住。
虽然这种事每天晚上都在做,但就想在清醒的时候品尝他的味道,正因如此,他无视瞌睡虫的呼唤,耐心等他睡熟,现在,就是时机成熟时。
夏笙夜窃笑,不安分的摸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唇,察觉他没丝毫反应,头一低吻了上去,知道他嘴裡有伤也不敢太超过,只是舔著他的唇形,摸摸他的眼帘,满足的呵呵一笑,打上哈欠,把手脚缠上,甘愿休息了。
就在他闔眼后,洛贺里微微张开眼,侧侧身,背对过他,当他又搞梦游,有过几次先例也不在意,更习惯了。
“不关你的事”“不要胡思乱想”这些洛贺里都听进去了,也不让自己去想,努力一天下来,发现并没那麼困难,尤其和他斗嘴的时候心情特别轻鬆。
只是当静下来,脑袋却开始不听使唤的运转,眼睛一闭,那些人又出现,不想让夏笙夜知道,更不想成為负累,绝对不让那些负面想法影响自己。
他侧身夏笙夜才知道他是醒的,一点也不担心他对刚才的举动有什麼想法,反而把自己更贴近,紧紧搂上他。
他想什麼,夏笙夜不知道也不开口,就当自己睡死了,他的微颤,夏笙夜知道他在逞强,姑且不论他是用什麼心态来调适,至少他在努力振作,而不是自暴自弃,这点让夏笙夜很欣慰也很放心。
一声无声叹息,夏笙夜发现不知足了,贪心了,不想只是这样默默安抚他,想成為让他依靠的人,想做让他大吐心事的人,想做他心裡重要的人。
思即此,不禁想起必卡,知道小傢伙在他心裡是特别的,但最后竟然是闹到不欢而散,夏笙夜很庆幸,起码还记得什麼叫做适可而止,强求不来。
这一夜,他们各怀心事,辗转难眠。
朝阳初昇,洛贺里不躺了,决定出发上路。
放轻动作把身上的人推开,勾起脚边枕头让他抱著,在為他盖上毯子后才悄然起身。
整夜未眠的夏笙夜一把就将他扯回,阻止他离开。
看到他脸上的黑眼圈跟厚眼袋,洛贺里嗤笑道早。
夏笙夜不懂他笑什麼劲,也没力跟他瞎鬨,哼哼二声,起身问:「要出发了?」
「恩,你累就休息,我不会走错路。」
「难讲。」有过幽倭小镇的经验,夏笙夜再不信他这个大路痴。
位於西大陆圣吉隆山的花瑟小镇,又有花都之称,百花盛放是这小镇的特色,空气中更挟带阵阵花香。
西大陆主要河流艾川围绕著小镇四周,河畔旁林立精心整修的树丛和枫叶树,泛红落叶些许飘进河中,让清澈见底的艾川添上一分浪漫,些许落在道上,把花瑟小镇外观染成橘红,更具风情。
从五里外的景色宜人,到小镇的静謐,都让洛贺里心裡舒服:「果然是养老的好地方。」
夏笙夜哈欠连连,有气无力的催促:「快去找仲介商,随便挑一间。」
「呃,你很急?」
买屋这种事不是应该从长计议、精挑细选吗,怎麼从他嘴裡说出来感觉就怪了。
「你说呢。」
瞥见他的黑眼圈,洛贺里提议:「先住旅店吧。」
「随便。」
看他精神不济洛贺里也不抬槓,直接选了就近的旅店歇息。
晚餐,他们没兴趣,一看到软绵绵的床塌夏笙夜就扯著人形抱枕飞扑上去:「睡觉,一切等睡醒再说。」
洛贺里也累,扰他几夜的冤魂都来不及出现就睡沉了。
夏笙夜咒骂一句,气他竟然睡的比自己快,佔便宜的念头还没顺產,也跟著睡沉。
早睡的洛贺里在大半夜醒了过来,才张眼,就被夏笙夜吓到,若是平常的接吻就算了,而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你做什麼。」
夏笙夜趴在床沿,微微一笑:「看小猪睡觉。」
这回答让洛贺里哭笑不得:「有什麼好看。」
「呵呵…你今天没作恶梦。」
「恩…」听他这一说,才发现睡的安稳。
夏笙夜摸摸他的头:「再睡一下,这几天都没睡好吧。」
温柔的口语跟体贴的动作都叫洛贺里大不习惯:「你在梦游吗?」
「没有,我睡饱了。」夏笙夜翻上床抱他:「睡吧。」
「呃,那你还爬上来干嘛。」寧可他梦游,现在这样跟平常简直判若二人。
「陪你睡觉。」
「不用。」
夏笙夜不理会他的意愿,反而更贴紧他,微微一笑,眼一闭,发出沉沉呼吸声。
「銬,还说不是梦游……」洛贺里瞠大眼看他,想不到他的睡功又增进了,连梦游都可以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听见他的自喃,夏笙夜差点喷笑,赶紧挪挪身子打几声鼾。
「夜。」
他的叫唤夏笙夜自然不答,继续装睡,只是这一装,怎麼嘴巴、眼睛都被他碰著,身体也被他抱住。
不是吧,他也玩梦游这招?
下一秒,手又被他紧紧握住,夏笙夜想不透他怎麼会有这些举动,难道…他也有著同样心思。
若是,他应该会亲过来,於是,夏笙夜期待他的行动,等待他的主动。
不过这一等却等不到他的吻,等到自己心烦气躁,耐性耗尽,对他的摸手摸脸感到厌烦,气急败坏地睁开眼:「你到底亲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