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的场地在马赛市的“昂不里”赛马场举行。
昂不里赛马场除了有一个标准的一千六百米跑道之外,几乎只有一百多个席位散布在赛场四周。
法国的赛马根本不算一种职业,比不上英国、米国和岛国那么发达,在这里举行的赛马比赛,只是那些名门贵族之间的游戏罢了。
他们如果想要参赛,则必须跑到邻国的英格兰去,但几乎没有多少贵族愿意如此掉价。
以往的赛马,多半是好朋友之间,牵出自己得意的马匹来,大家欣赏一下竞技比赛的乐趣罢了。
而今天的比赛,却关乎到两个不同阶级富豪们的尊严,输掉“炼油厂迁移”事件的新兴的工业巨头们,期望靠着这场比赛的胜利,来扳回脸面,打击传统贵族的气焰;而传统贵族们,则是希望再接再厉的把新兴工业巨头们打倒在地,让他们再也不敢起争雄之心。
无论两方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他们的希望只有一个,那就是胜利!
所以,从一开始做准备活动的时候,那些在赛道上熟悉环境的马儿,互相之间就充满着火药味儿。
我和多伊拿家族的人,是最后到达赛场的,闪电一从车上下来,就被我放到了场地中间,让它自由疏松筋骨。
在埃布尔的介绍下,我认识了拉瓦罗家族的族长内耶斯,一个高瘦而温和的法国老人;认识了纳齐家族的帕帕多明,一个体格健壮,更像拳击运动员的中年壮汉。
今天对各个家族的首脑来说,是一场战斗,但对家族的家眷来说,就是一场盛会了。在这里,他们可以见到和自己身份对等的男人、女人,可以有着美好的邂逅,也能有着恶梦般的初遇。
不理会年轻人和贵妇们的欢笑交谈,我和埃布尔等人,一起迎向了迎面而来的五个老少不一的西装笔挺的男子。
我不喜欢这些交际应酬,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等他们上前虚假的问好寒暄──看来世界上的人都是一样的啊,无论心中多么厌恶对方,也得做足表面功夫,像兄弟一般的亲密。
“走在最前面的黑发老人是冈萨雷斯,他是法国最大的通讯集团总裁;他左边的是香奈尔的老板,也是法国化妆香水联盟的主席费迪;右边的年轻人是俄罗斯的第三富豪布维奇,他刚刚成功购买了法国雪铁龙汽车公司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那个戴着眼镜的长发男子,是GUCCI的老板加纳斯;剩下的两个我都不认识……新兴工业巨头们还是以前面所说的三人为核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紧身T恤、黑色牛仔裤的依莲,悄悄的跟了上来,给我详细的解释道。
“依莲,你的打扮,可真不像高贵的贵族少女呢!”
我打量了她几眼,“你看看人家,都是盛装出席,再怎么也是高级套裙,你却是这副平民打扮,不怕你妈妈训斥你?”
“我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我自己喜欢就好。”
依莲挺起了胸膛,展现出自己少女的身姿。
平心而论,依莲的脸稍微长一点,但却是典型的法国人脸型,再加上她蓝蓝的眼珠、轮廓绝美的脸庞,确实不需要盛装打扮来突出自己──她走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
当然,就我个人观点来说,这丫头的胸部要是再大上那么一号,就更加的完美了。
“哈哈,你们来看,场上的那头小毛驴是谁牵来的?难道是怕别人抢了最后一名的交椅,故意来为我们留脸面的吗?”
那边的寒暄刚刚结束,冈萨雷斯就大笑了起来,他的手指,刚好指向了我的闪电。
这些工商业的精英们,瞧见了闪电,无论敌我,都忍俊不住了,比起那些四肢修长、前额宽广、肌腱发达、体质干燥结实的骏马来说,慢悠悠走在旁边的闪电,就像围着大人撒娇的小孩一般,非常的出彩。
“这是我多伊拿家族的马,名为闪电。”
埃布尔的镇定来自于他的信心,“待会儿它将作为我们多伊拿家族唯一的参赛马匹,参加今天的比赛。”
布维奇惊奇的道:“哦?多伊拿家族呢!你们家族不是以纯种马的数量和品质闻名于世界吗?怎么今天会派这样一匹‘残废马’来?”
“是不是残废马,到比赛的时候才知道。”
帕帕多明冷声道,面对敌人的挑衅,他当然要义不容辞的帮忙了。
“呵呵,希望你们不要输得太惨啊!”
费迪淡淡的道。
“各位,我们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在赛场上见真章。”
内耶斯不愿和他们纠缠,拉着两个同伴,转身到了一边。
到了包间里面,内耶斯低声的问道:“埃布尔,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纯种马呢?”
埃布尔摊开手苦笑道:“没了!”
帕帕多明惊骇的道:“没了?你什么意思?”
听到埃布尔诉说的昨天纯种马中毒的事情,帕帕多明一下子站了起来,“肯定是那群混蛋搞的鬼!我要去质问他们,看看他们的心到底是不是红色的!”
“别慌,亲爱的纳齐,你没看到埃布尔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吗?”
姜还是老的辣,内耶斯眼睛冲着埃布尔眨了眨,“说吧,那匹从来没有见过的瘦小马,怎么会成为你的秘密武器的?”
“果然骗不了你。”
埃布尔得意的一笑,又将昨天发生的下半部分故事,以最详细的词汇,说给了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听。
“五十一秒和五十二秒之间?埃布尔,你的纯种马也只是跑了一千米一分零九秒,怎么可能这匹杂种马还有这般能耐?”
帕帕多明不信的摇头,顿了顿,他疑惑的道:“你该不会给马儿吃了兴奋剂吧?”
“呸!你胡说,我是那种人吗?”
埃布尔嗔怒的道:“待会儿会有血液检测,我才不会用兴奋剂这么下流的手段呢!”
内耶斯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照你这么说,那促成闪电异变的关键,就是先前那位神奇的东方少年咯?”
埃布尔点头道:“是的,他是我们家族的贵宾。”
对于我是翁柏先生的朋友,本身具有强大实力的事情,埃布尔不打算对他们说,毕竟有些东西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嘿嘿,贵宾?怕是入赘之宾吧?”
帕帕多明手指着外面道:“你家的依莲丫头,和他很是相配呢!”
帕帕多明的话,虽说是一句随意的猜测,却让埃布尔心中一动,但当他想到宋雨梦那绝世的容颜时,一下子丧失了想要撮合侄女和我的信心。
上午十点,太阳已经高挂在空中,热身的马儿也全都开始了比赛之前的准备工作。
参加比赛的一共有十二匹骏马,其中传统贵族这边,内耶斯有两匹,帕帕多明有四匹,埃布尔只有一匹;在新兴工业贵族一方,冈萨雷斯派出了他重金买来的三匹阿拉伯纯种汗血宝马,费迪的巴西“多瓜迪奥”血统纯种马也出现在了赛场。
论装备来说,十二匹马的差距并不大,它们身上的赛鞍、缰绳、笼头、衔铁、鞍腹带、马肚带等等也都是名牌,这一点,就连我的闪电,埃布尔也在昨晚逼着马具公司给它订做了一套好装备。
它们如今依次出现在这里,虽然不是国际级赛事,但该要的规矩也少不了。
在工作人员依次提取完马尿、马血备查,检查完马具、秤量骑师体重等等手续后,十二匹赛马依次进入了各自的闸口。
坐在观看位置最好的,自然是“交战”双方的九个首脑人物了。
“埃布尔,我们这样比赛没有什么意思,是不是该添一点彩头呢?”
冈萨雷斯一脸轻松的说道。
埃布尔微微一笑,“这样吧,我在巴黎凯旋门旁边有一块五亩的地盘,你不是一直想要么?就赌这个好了。”
冈萨雷斯明显的颤动了一下,但他旋即做出不在意的样子,道:“那你要我什么东西?”
“你的土地不是和我挨着的么,就赌那块地吧!”
埃布尔轻松得就像在说一块钱的生意。
冈萨雷斯冷笑一声,“我的土地可是有九亩,比你的要大多了,你真会占便宜啊!”
“不干?那就算了。”
埃布尔舒服的调整了一下位置,眼睛望向不远处的赛马闸门,道:“我们就赌一百万法郎吧!”
埃布尔不愁冈萨雷斯不上当,凯旋门那边他的五亩地,上个月冈萨雷斯已经把卖价开到了六千万法郎,但埃布尔当时理都没有理会,如今抛下这个诱饵,冈萨雷斯一定会心动的。
果然,只是考虑了一会儿,冈萨雷斯的神情就变得坚毅起来。
但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旁边的布维奇轻声说道:“我的朋友,这有些不对劲啊,埃布尔派出那么一匹杂种马,却好像很有信心吃掉你一样……为了保险,还是小玩一笔吧!”
“对,布维奇先生说得对,我们小玩一番就好了,用不着把你的九亩地跟我的五亩地赌博,划不来嘛!”
埃布尔笑嘻嘻的道。
他不说还好,这样明显带有挑衅味道的话语,顿时让首先提出要压注彩头的冈萨雷斯受不了了。
“好!我赌!就按你说的,九亩赌五亩!”
冈萨雷斯心中一阵发狠,不就是一亿多法郎吗,我还怕输不起?
内耶斯嫌这个局还不够火爆似的,探头过来道:“我也来掺和一把吧,我出五千万法郎,赌我们这边赢。”
这位以平稳着称的老贵族说出的话语,让敌我双方都吓了一跳,但他老人家却当只是抛出一张纸一般,淡然的道:“五千万法郎,谁接注?”
“有意思!”
布维奇开口笑道:“五千万,我接了。”
“好!太刺激了,我也来三千万,谁接手?”
这边的帕帕多明也挑衅似的望向了剩下的富豪们。
费迪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我接了,纳齐先生,您不要到时后悔啊!”
“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我们走着瞧。”
帕帕多明毫不示弱的回应道。
直到坐下来,帕帕多明和内耶斯才相对一笑,跟千米速度五十二秒的超级马儿比赛?我看你们比赛完了怎么哭!
“啪!”
一声预备信号枪声响起,让进行了一番豪赌的法国上层富豪们,纷纷将精神从争嘴上面,放到了闸门那边。
正式的比赛中,因为怕枪声让马儿受惊,所以一般是靠着闸门中闸板的升降,来发号施令的。
十点十五分,随着闸口的十二个闸板的同时落下,此次的比赛正式开始了,十二匹骏马像极了十二把利刃,飞速的刺穿了空气的阻碍,冲出了闸口。
比赛一共要奔跑三千米,大约两个整圈,考验的不止是马的优劣,还有骑师的高超技术与经验。
真正的较量,在起跑的一刹那就开始了,在几秒之间,马匹与骑手的优劣已经一览无遗。
虽然马儿们都非常优秀,但闪电的速度更胜一筹,不但一开始就占据了主动,仅仅是行进了一百米的距离,它更是超出了所有其他马儿一个身位,让几乎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
转眼之间,八百米的路程已经跑完,闪电已经超出第二名两个身位,让很多以为闪电身子瘦小,没有耐力的人又惊讶了一次。
闪电如此惊艳的表现,让传统贵族一方欢喜若狂,更让新兴工业巨头们眉头紧皱。
“哈哈哈……冈萨雷斯,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啊,看看法国杂种马是打败你的外国纯种马的吧!”
埃布尔眼见闪电还在继续扩大优势,心中不免得意起来,嘴里的话也显得有些放肆。
“比赛还没有过半,不一定就是你赢。”
冈萨雷斯在冷笑着反驳的同时,手里按下了衣服里面一个纽扣大小的按钮。
“快,法比奥,老板来指示了,目标是赛场内跑在最前面的矮小马儿。”
赛场顶端一处灯光照亮的平台上,一个大汉对身边架着狙击步枪的同伙道。
“放心,它长久不了。”
叫法比奥的男子闭上了左眼,只剩右眼望向了瞄准器锁定的闪电。
“再见了,小杂种!”
法比奥嘴里轻轻嘟囔一句,毫不迟疑的扣响了扳机。
“嗤!”
轻微的闷响过后,一道白光朝着闪电激射而去。
子弹射出的一刻,我和闪电刚刚跑过一个弯道,正转向第二圈。
沉迷在急速快感之中的我,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在前方呼啸而来的声音,让我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子弹?
如此高速的子弹,就算是我自己,也只有选择逃避,而不敢硬接,更何况是奔驰的闪电了。
我第一个念头想要拉紧缰绳,但闪电此时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所有马儿的极限,同样也是它的极限,如果我强行让它放缓速度,只会让它受不了这股惯性,也会控制不了体内的真气,全身爆裂而亡。
暗中狙击的人无疑是个高手,他已经算清楚了马匹行进的速率,只要闪电这样往前跑上一米,子弹肯定射入它的体内。
看样子还是只有我来“以身堵枪眼”了。
思量之间,我的手挥劲向前,直奔到了眼前的子弹,在手与子弹相聚不足五厘米的时候,我的手变接为旋,变化出了太极的柔劲,想要靠着反方向的旋转之力,将子弹的威力卸到最小,至少不至于将我的手射穿。
“啪嗒!”
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过,我的手上出现了一团带着寒气的水渍。
靠,难道还玩化学战?
我心中大惊,赶快用洗髓经将自己的手掌血脉封住,同时将水渍蒸发得无影无踪。
主人在这边替闪电挡难,它却没有察觉那么多,闷头朝着直线的赛道跑去,逐渐化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哦,伊万,我是不是看花眼了?那个骑师居然把冰弹接住了!”
射出子弹的法比奥并没有急着撤离,眼睛还是放在瞄准镜上,故而他看到了我挥手挡住子弹的情形。
“胡说!该不会你失手了,想要找借口吧?”
伊万不相信的道。
法比奥急促的将狙击步枪扔在了一边,“我们快走!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伊万指着旁边的盒子道:“可是还有四颗冰弹啊,你不再试一试?”
“试个屁!”
法比奥气急败坏的道:“相信我,那个东方人有古怪,我们不要再去惹他了,为了十万美金冒险,不值得。”
伊万知道自己的伙伴有着强烈的第六感,而这种预测危险的能力,也让他们躲过了很多次危难,见法比奥说得这么坚决,伊万也不再犹豫,和他一起跳进了通道,向外逃去。
“噢!闪电”埃布尔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他见到闪电以超过别的马五米的距离,跨入最后的冲刺时,忍不住站了起来,如同昨天一样,尖叫起来。
不止是他,除了冈萨雷斯之外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站了起来,他们不住的欢呼大叫着,心神已经被这匹贫贱的杂种马所吸引住了。
“啊快,快……”
人们虽然知道这匹只能看见模糊身体的马,已经是跑到了最快,但他们仍旧想要它做着胜利的冲刺,再加一把劲。
在众人的助威声中,闪电不负众望,如同一阵风一样冲过了终点,获得了第一。
妈的!冈萨雷斯心中咒骂一声,将那个不知道按了千百遍的按钮捏成了粉碎。
其余还在奔跑的马儿,已经不再重要了,没有一丝目光投向它们。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无数双倾注热情的眼睛,看向了正在缓慢减速的闪电。
欢呼声不断响起,许多年纪不大的少年,不顾被其他马踩踏的危险,纷纷跑进了终点之外的赛道,想要去拥抱英雄。
这其中,尤以早有准备的依莲和邦尼特跑得最快。
“柳丁,拉我上来!”
依莲眼中兴奋和欢喜的神情感染了我,使得我不假思索,将她拉上了马,坐在了我的身前。
“依莲,你带着闪电慢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我匆匆叮嘱了依莲,又给闪电下了指令,要它服从依莲后,跃下了马背。
见到我忽然离去,众人都有些奇怪,但他们都没有太注意我去了哪儿,而是围在了闪电身旁,崇拜的看着它慢慢跑着──毕竟在他们心中,最大的英雄不是我,而是这匹杂种小马。
走到下面摆着的自助餐餐桌前,埃布尔得意的对冈萨雷斯道:“嘿,老伙计,谢谢你的土地了,我也打算修一个大型的商场呢!”
冈萨雷斯用喷火的眼睛望着埃布尔,这个混蛋所说的大型商场,本来该是自己的计划啊,如今就被他这么轻易的夺去了。
像是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富豪,说出来的话就是钱,如果冈萨雷斯想要后悔,不承认这次的赌注,那走遍全欧洲,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愿意跟他合作的人,这便是一诺千金的力量。
小小的一亿多法郎,冈萨雷斯并不放在心上,他痛惜的是输掉的脸面和尊严。
在这一时刻,冈萨雷斯恨自己重金购买的纯种马不争气,恨那两个混蛋杀手言而无信,居然没有履行诺言……
冈萨雷斯从来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从他发动伙伴,让卢森堡总理起草议案,到派人下毒害多伊拿家族的纯种马,再到如今聘请杀手阻止别的马夺冠,都表现了他阴冷小气的性格。
“蓬!”
就在冈萨雷斯恨天恨地的时候,一个重物被人扔到了他面前的餐桌上,无数的食物被打得四处飞溅,有好多还溅到了他的身上。
“哪个混蛋……”
冈萨雷斯的骂声戛然而止,这是因为他看见了扔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一把大口径的军方专用狙击步枪。
“米歇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冈萨雷斯强自镇定下来,望着将狙击步枪扔到自己面前的人道。
由于在餐桌上出现狙击步枪太让人惊讶,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帕帕多明抱起了狙击步枪,冲进了休息用的房间。
“米歇尔、冈萨雷斯,我们进去谈谈吧,我们很想了解这枪的来历呢!”
内耶斯话完,带着其他几个首脑人物,走进了休息房间。
“哼!”
当事人双方,也在最后走了进去。
“米歇尔,你这么对待冈萨雷斯,肯定是有原因的,是吗?”
内耶斯等人打量着平放桌上的狙击步枪,缓缓的问道。
米歇尔沉声道:“昨天我们多伊拿家族倒霉,二十五匹纯种马都被卑鄙的人毒害了,中了‘库毒米布’。这倒罢了,但今天我们最后的王牌闪电出场时,却在奔跑的途中差点中了别人的暗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皮盒子,在众人面前打开,赫然出现的是五个钢铁铸成的凹槽,其中四个凹槽上都放着还在冒着冷气的小瓶,每个小瓶里面都装着一枚子弹模样的东西。
“爱尔兰共和军特制的三号冰弹,如果放在专用的狙击步枪里射出,不但可以立刻击毙敌人,还因为它是用坚冰制成,死亡的敌人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痕迹。”
米歇尔的心中是充满了怒火,刚才我交给他子弹和狙击步枪时,他还不敢肯定是谁下的手,但通过刚才将狙击步枪扔到最有嫌疑的冈萨雷斯面前,对方却有片刻慌张的神色来看,米歇尔已经确定了这幕后黑手正是冈萨雷斯了。
回忆自己没有任何破绽的冈萨雷斯,现在已经彻底的冷静了下来,他怒声道:“就算是有人搞鬼,那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就凭这把破枪吗?”
米歇尔楞了楞,他虽然敢肯定是冈萨雷斯,但手中却真的没有有力的证据。
见到敌人底气不足,冈萨雷斯更加安心了,“如果拿不出证据,就请不要说了,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或许是因为冈萨雷斯自己心虚的原因,所以他的话说得并不严厉,不禁让在场的人心中有了一个底。
埃布尔马上接嘴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哪条恶毒的疯狗,害得我们这么误会别人。冈萨雷斯,我代米歇尔向你赔罪了。”
他这一招连消带打,让冈萨雷斯哭笑不得,却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对!等抓住凶手,你们一定要通知我,我也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由于这次的狙击行动被抓了个现行,所以就连如此老练的冈萨雷斯也露出了破绽,也同时让在座的人心中对此次一连串的恶毒行动,有了一个谱。
新兴的工业巨头们虽然有些不赞同冈萨雷斯的做法,但他们心中也在为他喝彩,只恨没有将刚才那匹杂种马击毙;而传统贵族却是极端的愤怒,想不到这些富豪们这般卑鄙……两方的仇恨,在这一刻开始,又加深了几分。
冈萨雷斯忍了好久,最终还是禁不住心中的疑问,“米歇尔,我有一个疑问,这儿的冰弹,明明是打出了一颗,怎么你们的马儿还旁若无事的跑完了全程呢?”
“哼,是不是你觉得没有打中,心中想不通啊?”
这次仗义执言的是帕帕多明。
费迪马上道:“纳齐先生,请你不要再胡乱诽谤人了,如果非要这么说,还是拿出证据来吧!”
帕帕多明一阵气短,好不容易才憋出几句来,“是非公理,自在人心。”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
在这里面最德高望重的还是内耶斯,他制止了两人之间的怒视,转而问道:“米歇尔,你愿意说出答案吗?”
米歇尔正待说无可奉告,但脚上却被埃布尔踩了一脚,再向他大哥望去,发现埃布尔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有了大哥的指示,米歇尔自然没有了顾忌,他很自然的道:“冈萨雷斯说得没错,杀手是朝着闪电开了一枪,而他的枪法也很准,差一点就正中闪电的身上了。”
“哦?那你们的闪电是怎么躲过的?难道是因为它太快了?”
布维奇猜测道。
“不是,是因为我们的骑师是一个神奇的人,他具有上帝赐予的超能力,所以他及时发现了冰弹,并很轻松的处理了危机。”
“冰弹虽然不是铁皮铅弹,但通过狙击步枪发射出来,再有几百米的加速,已经和普通子弹差不多了,骑师居然能够挡住子弹,真是非异能人士而不能呐!”
布维奇看似随口的道:“这位神奇的骑师,就是刚才站在你们身后的东方人吧?”
“正是他!”
米歇尔骄傲的道:“他是我们家族的密友,并且乐意帮我们对付一切有异心的敌人。”
说到这儿,他故意蔑视的看了看冈萨雷斯。
“来自东方的异能人士?”
布维奇微笑着道:“东方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呢!”
从他说话的态度里,看不出悲喜,但正是这一点,让传统贵族收起了小看他的心思。
“今天的比赛,算是我们这方输了!”
恢复过来的冈萨雷斯站起了身子,有些惆怅的看了看桌上的狙击步枪,“该给你们的,我们绝不赖帐。”
“就这样结束了?”
内耶斯轻声道。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
费迪皱眉问道。
内耶斯淡淡的道:“没有什么,只是你们提出了一场比赛,我们这边似乎要回敬一场,才算有礼貌呢!”
“你说的是什么比赛?”
布维奇大感兴趣的道。
内耶斯道:“赛马是个不入流的武力比赛,我们这些身份高贵的人,应该可以用一场音乐比赛来再分高低。”
GUCCI的老板加纳斯听出了兴趣,“哦,具体怎么比?”
内耶斯道:“在巴黎龙赛尔宫,我们各准备几首音乐,获得观众好评最多的,就是胜利者。”
来自俄罗斯的布维奇接嘴道:“怎么才能知道哪一曲才是最受欢迎的呢?”
“我们可以将所有的门票免费提供,只是发一支笔和一张问卷给观众,上面排列着我们两方所有的曲目,他们可以在上面选择自己喜欢的节目,最后我们再将纸张收回来,也就分出高下了。”
费迪问道:“演奏音乐的类型是什么?”
内耶斯微笑道:“不限,只要是可以表演的都行,怎么样,来不来?”
冈萨雷斯等几人一阵商量,迅即答应了,“那就约定在三天之后,赠票就交给巴黎慈善机构售出,售票所得全部归慈善机构所有。”
“没有问题,我们到时再见。”
双方约定事宜后,携手走出了休息间,仿佛又恢复了和气的样子,桌子上的那把狙击步枪,再也没有人多看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