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珠宝店以后,唐泽带着朱雨志二人来到了一家中式餐厅内。
吃饭过程中,朱雨志跟唐泽介绍了自己的女朋友,王曼玉。
“恭喜你啊大志,看你们的样子,好事将成了吧?”
唐泽跟朱雨志碰了个杯,略带调侃地道。
听了他的话,朱雨志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咧嘴,王曼玉直接红了脸。
“我先提前恭喜二位百年好合,幸福美满了。”唐泽率先喝下杯中的酒,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看着多年的哥们找到了另一半,他是真心替他高兴。
朱雨志紧跟着他饮尽了杯中的酒,随即认真看了看唐泽,欣慰道:“阿泽,今天的事,多亏了你了。”
若是今天没有唐泽出马,他不仅买不到戒指,还会被那些人好一顿侮辱。
“诶,好兄弟不言谢,你再这么客气,曼玉更不自在了。”
听唐泽这么一说,朱雨志果然笑开了,气氛也不再像刚才一样沉闷。
两人说着这些年的经历,王曼玉偶尔打趣两句,或给他们添酒。
酒至半酣,唐泽起身去洗手间,出得门口,就见朱雨志在走廊上抽烟。
与刚才的豪爽热情不同,此时的他,在唐泽看来,整个人都萦绕着一种压抑愁闷的气氛。
这种神情对唐泽来说并不陌生,他也曾有过一样的情绪。
“遇到什么困难,就跟兄弟说,还是你没有把我当朋友?”
他的声音终于唤回了朱雨志的神思,后者吐出一口烟,笑道:“没什么事。”
“好,看来你真没把我当朋友,咱们就此告别吧。”唐泽抬腿就要走,被朱雨志抬手拦了一下。
他侧头看着好友,等他说话。
就见朱雨志抹了把脸,低声道:“我父亲上周突心梗,好在送医及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我家也因此欠了不少钱。”
唐泽微微蹙眉,收回脚步与他并排倚在墙上,做出倾听的态度。
朱雨志继续道:“本来我和曼玉打算这个月底结婚的,可是,我手头的资金实在不够办婚礼的,看她天天眼巴巴的盼着,我实在开不了口……”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透着些许哽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唐泽能够理解他的情绪。
他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伯父伯母了,今天正好跟你回去看看他们。”
“阿泽,我就是跟你说说心里话,你千万别……”
“你想哪儿去了。”唐泽打断朱雨志的话,“你也知道,我现在无父无母,以前每次去你家,伯父和伯母都待我如亲子,我既然知道了你在青市,再不去看望他们二老,那也太畜生了。”
“你就当让我全个孝心,啊。”
朱雨志听他把话题引到了孝字上,也不好再开口拒绝,“那行,待会儿我们一块。”
……
饭后,唐泽跟着朱雨志和王曼玉做出租车,来到了一处小巷子口。
七拐八拐,走了四五个岔路,终于停在了一处木门门口。
朱雨志上前敲了几下门,里面很快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听她走路的声音,便知道腿脚不是很灵便。
唐泽拽了下朱雨志,示意让他站在门口,后者摇头失笑,退到石阶下,让他站上去。
老旧的木门从里面被推开,露出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看到她,唐泽的眼眶便有些发热,“伯母。”
开门的妇女明显一愣,看了看唐泽,又看了看身后笑得无奈的自家儿子,最后又把目光转回唐泽身上。
“你是……小泽?”
唐泽笑了:“是我,伯母。”
朱母擦了擦眼睛,再三确认,便用力握住他的手,把他拽进了小院,借着阳光打量他,声音颤抖着道:“还真是小泽,你长高了,也长俊了,伯母多少年没看到你了啊?”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转眼几年,居然已经成了一个英俊伟岸的青年。
“反正好多年了,伯母。”
唐泽握住她布满厚茧的双手,眼眶再次泛酸。
光阴似箭,曾经那个温柔漂亮的长辈,如今已是青丝掺白发。
“妈,咱们进屋说吧。”
朱雨志回神关门之前,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外面的巷道,似乎在提防什么人。
唐泽握着朱母的手,进了屋。
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鼻而来,唐泽却丝毫没有不适的神色。
屋子仅有东西两个小房间,朱母率先挑起西屋的门帘,冲里面的人笑着道:“国忠,你看谁来看你了?”
说话的功夫,唐泽一矮身进了屋。
整个屋子的摆设一览无遗——简陋的衣柜,简陋的脸盆,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位清癯苍白的中年人。
“伯父,我来看您了。”
他轻脚走到病床边,躬身看着床上满脸激动的中年人。
朱父同朱母一样,满头华发,虽是中年年纪,却更像年过六旬的老者。
看到唐泽,他现实一愣,但很快便认出了来人。
“唐泽?是你吧?”
“是我,唐家阿泽,您以前不是经常这么叫我么。”
朱父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在跟前坐下,自己缓缓的从床上移动起来,靠在背后涂满报纸的墙上。
中途拒绝了朱雨志的搀扶,坚强的性格一如从前。
唐泽压下心中淡淡的辛酸,挑些有趣的话题聊,很快就逗笑了朱父和朱母。
“爸,妈,阿泽现在可厉害了,已经是大老板了。”
朱雨志毫不吝啬的夸赞好兄弟的成就,二人听了也不住的欣慰点头,从心底为唐泽高兴。
听唐泽说起最近在研究古董,朱父抬手示意朱母:“你去把那副画拿过来,让小泽看看。”
“诶,好。”
朱母从衣柜里翻找了片刻,拿出一个长条形状的木盒子,递给唐泽。
唐泽小心翼翼的接过,轻轻地把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卷轴,缓缓展开。
卷轴里是一副绢布水墨画。
随着画布的展开,画的内容也逐渐呈上。
“雪瑞山溪……”
他一字一字的念着画卷右下角的题字,目光凝在画的线条上,眼中逐渐绽放出光芒。
“怎么样小泽,这是真品吗?”
朱母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伯母,这幅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