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郑警督这次是真的发怒了。”徐小冬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短信里丝毫没有提及茶水二字,简短写着:“电棍、水桶、镣铐、药。”
在古代衙门里,衙役动用私刑的事早有记载,便是现在,巡捕殴打犯罪嫌疑人的事也屡见不鲜,有的是犯罪分子实在可恶,不打不解气。还有上面办事催的紧,为了让他赶紧招供,也只能使用暴力手段了。
在徐小冬眼中看来,郑警督虽然为人十分刚正,但是却有些极端,因为他惩罚恶人的手段接近凶残。
他听同事们讲过,在郑警督还是一名普通巡捕的时候,狠辣的潜质就已经显现出来。
有一次,犯罪嫌疑人死不招供,郑警督听说后,也没采用暴力,只是连续三天往他饭菜和水里放泻药,那犯罪嫌疑人痛苦难耐,终于下泻“上吐”,配合工作。
从那以后,巡捕房中难缠的犯罪嫌疑人,都会交到郑警督手上。
郑警督还想过一个很折磨人的法子,让犯罪嫌疑人平坐在审讯椅上,用仪器夹着钢针,对准他眼珠。
犯罪嫌疑人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锐利的钢针,几乎要刺破眼球,吓得他动也不敢动,很快脖子肌肉僵硬,抽筋,立马叫苦求饶。
还有人被郑警督用电棍电击过软肋、大腿软肉、脚心等部位,这么些年来,没有他对付不了的犯罪嫌疑人。
随着郑警督步步高升,他也不会再亲自对犯罪嫌疑人动手,这些事情都让手下巡捕去做就可以了。唐于蓝身份特殊,看来郑警督是打算在手下巡捕面前露一手了。
“你们两个,跟我来。”徐小冬指了指站在走廊两侧的巡捕,而后又补充了一句:“郑警督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
巡捕面面相觑,有的脸色兴奋激动,还有的面带忧虑。
有人心里寻思着:“被飞鸟商会的人知道,自己老大在这里被虐待,他们还不得疯了!”
徐小冬带着人离开了,站岗的巡捕们,交头接耳议论个不停。
“喂,你看今天早晨的报纸了没有,说咱们是‘天将神兵’,一晚上就把黑恶势力给打怕了!”
“郑警督这次功不可没,回去等上面表彰功绩,恐怕又会升迁!”
“可不是,我没来凌江市以前,还以为飞鸟商会多了不起呢,原来只是人多,一个个怂的像孙子,看他们百十多人,一个敢动手的都没有。”
“哈哈,可不是!那会我心里还很紧张呢,不过郑警督擒贼先擒王,把唐于蓝从大厅押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大事定了!”
“好像不是郑警督押他出来的,而是他们俩人谈判”圆脸年轻巡捕挠了挠头,见几人忽然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赶紧闭上了嘴。
“切,邪门了,郑警督会和坏人谈判,你那只眼看到的。小张和小吴都在里面,他们怎么没说。”带警司肩章的年长男子鼻孔冷冷的问道。
“这李警司我”年轻巡捕不敢看警司的脸,将脑袋转向一旁,见到走廊尽头匆匆走来两人,揉了揉眼,叫道:“陈巡捕长?!”
几人纷纷转过头去,赶紧闭上嘴。
陈永刚脚下走的飞快,皮鞋踩在光亮的地板上,发出咔咔的脆响。
“唐先生在里面么?”陈永刚人还没到,就冲着几名巡捕招手问道。
“陈巡捕长,你好。”李警司上前一步,说话时下巴微微抬起,洋洋得意的说道:“里面没有什么唐先生,犯罪嫌疑人,商会老大倒有一个。”
“不错,我找的就是他。”陈永刚感觉头皮又是一阵发麻,挠了挠前额,道:“快让开!”
几名巡捕退开,李警司却伸出胳膊拦住了陈永刚,道:“郑警督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在审讯犯人。”
“怎么,连我也不允许过去么?”陈永刚的声音变的十分冰冷。
“快让开。”陈永刚身后的年轻巡捕大声道。
“谁都不行!”李警司大声道:“陈巡捕长,不好意思,这是郑警督下的命令。要不您稍等一会,我派人过去禀报一下。”
话刚说完,陈永刚怒不可遏的抡起胳膊,甩手一巴掌打在对方脸上,道:“混蛋东西,滚开!”
李警司直接被打懵了,左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愣愣的看着对方。
其余的巡捕也都被镇住了,纷纷两侧散开。
“还不快滚么?”陈永刚手指戳着对方胸口,冷冷道:“在你说话前,先看看自己肩章上面的图案,知道怎么对长官说话,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像公职人员,分明就像是个嚣张跋扈的土匪头子。”
“我”
李警司刚想开口,陈永刚直接打断道:“你闭嘴,你是想说严打的事情,我们凌江市当地警方没有资格负责么?”
李警司微微低了低头,暗道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过来管什么闲事。”
“鼠目寸光,死板!”陈永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手指戳着对方连连后退,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道:“凌江市的局势如何,你清楚,还是我清楚?”
“你清楚,不过”
“知道我清楚就行了。”陈永刚厉声道:“这里是我的家,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我会糟蹋自己的家么?不过什么,你们过来呆多久,一个月,半年?最后的治理靠谁,还不是要靠我们?”
“是可是”李警司感觉舌头像是打了结,什么都说不清楚,他斜眼看了看,同事都老实的像个孙子,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
毕竟,他们面对的巡捕长,级别上就差了好多。严打事情上虽然不负责,可别的事情都是人家说了算。
“还有什么可是的。”陈永刚厉声道:“看你们一个个,在巡捕房里还持着枪,你们当我这是土匪窝么?都收起来!”
“可是”李警司底气不足的说道:“是郑警督让我们这样做的。”
他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同时把责任也和自己撇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