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光束亮起,桑塔纳轿车猛然启动,汽车哐的掠过减速带,整辆车都弹跳起来,朝着孙长霄等人疯狂冲了个过去。
驾驶员正是乌鸦。
车子靠近时,一个恰到好处的侧滑,在水泥路面上拖出四道清晰车痕。
乌鸦大叫道:“刀哥,肥六,快!”
孙长霄趁着黑鬼还没有回过神来,趁机一口浓痰吐出,直喷在他脸上。转头就跑,他两条胳膊使不上劲,一个鲤鱼跃龙门般的姿势,正好从车窗中窜进去,一头撞在车内硬邦邦的沙发靠背上,又被放在后座上的唐刀硌了一下,胸口生痛,幸好碰到的不是刀锋。
肥头六扭动着肥庞的身躯,刚抓住车门,车不减速,向前冲了去。
“刀哥,拉,拉我一把啊!”
孙长霄无奈,只好将腿伸出去,这下把肥头六吓的不轻,还以为刀哥为了减轻汽车负重,要把他踹下去呢。
托雷斯布恩回过神来,怒吼连连,一把抓住钢管,三步并做两步,紧追在汽车后面。
肥头六一看身后不足两米的超级战士,也不知从哪冒出一股劲,抓着孙长霄的腿,手忙脚乱的朝车内爬去。
孙长霄怪叫道:“肥猪,我裤子要让你给扒下来了!哎呦,手别乱抓!”
托雷斯布恩拖着沉重的钢管,那速度如同一头愤怒的猎豹,距离汽车越来越近。
汽车后门还没有关上,急转弯的时候,由于离心力作用,差点把刚进车的肥头六又甩出去,又是一个急转弯,车门啪的拍过来,打在肥头六脑袋上,他怒吼道:“死鸦子,你害死老子了!”
乌鸦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吐出一口鲜血,这口血在嗓子眼里憋了好长时间,总算轻松了不少。
托雷斯布恩在快速奔跑中,两只皮鞋都甩掉了,步子迈的太大,裤裆都扯开了,他就好像愤怒的西班牙公牛,两眼血红。
眼看汽车全面提速,距离越拉越远。
托雷斯布恩额头上血管快要爆裂一般,嗔怒着瞪大双眼,两片厚嘴唇,狂吼一声,一手抓住钢管撑住地面,来了个比体操运动员还霸气的撑杆跳。
身在半空中,他两脚乱踢,仅此一跳,就过了十多米的距离,双手抓住钢管,从脑袋后面向前抽了出去。
黑鬼这一招端是威猛霸气,刚劲非凡,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钢管冲着汽车狠狠的劈了下去。
“嘭!”
车顶凹陷下去,两侧车门随之向内挤压,玻璃哗啦一声,瞬间破碎。
汽车前头翘起近一米多高,孙长霄感觉车子如同遭受地震,车顶严重变形,中间铁皮破开,犬牙交错,锋利的铁皮邹巴巴的,扭曲变形的钢管从裂开的铁皮处冲出来,差点就压在孙长霄两条腿上,在向下五公分的话,非得将他两腿砸断不可。
前轮回落地面,乌鸦猛踩油门,汽车疯狂窜了出去,铁皮和钢管擦出一窜火星。
托雷斯布恩恨恨的看着汽车,这时再追已经来不及,伸手摸了摸脸上浓痰,骂道:“法克!你们为何不开倭国车!”
凌江市西郊,位处偏僻地段。
唐于蓝正要走下出租车,摸了摸裤兜,这才发现兜里竟然只剩下五块钱,交车费是远远不够的。
“呃司机大哥,你看我跟你聊天聊了这一路,又费脑筋又费口舌,能够让你平淡的驾驶生活增添许多乐趣。”唐于蓝讪讪的笑着,将五块钱递过去。
“所以呢?我开了半小时的车,就收你这掉了角的五块钱?”司机笑呵呵的抬起头,说:“你没开玩笑吧。”
唐于蓝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五块钱,说道:“你看着色泽陈旧,主席样貌描述的微妙微翘,就连钱号也是独一无二,左上角还有象征高贵的华夏国徽,实乃收藏必备,旅游必须的佳品,据传沈淑婷用这张钱买过姨妈巾,今天你不要的话,以后可没这么个好机会了。”
司机眯眼看着唐于蓝,忽然笑了起来。
唐于蓝皱了皱眉,看对方笑的实在猥琐,该不会又是个车上放炸弹的疯子吧,正忍着没赏给他一只熊猫眼。
“这钱啊,您好好拿着,我不收!”司机从兜里摸索着,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唐于蓝,说:“这张,您也收着,千万别跟我客气。”
“什么情况?”唐于蓝感觉智商好像有些不够用,一时反应不过来,难道对方看自己披着一身破布条,把自己当成了要饭的?
“我知道您现在身份特殊。”司机长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激动的说:“半个月前,我媳妇挺着大肚子逛街,突然肚子疼倒在地上。路过的好些车,没有一个救助的。多亏了你们飞鸟商会的人,及时把她送到医院,垫付了药费。”
唐于蓝见他眼里闪烁着泪花,言辞十分激动,将镜片破裂的墨镜从鼻梁上摘下,楞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司机咧嘴一笑,说:“大家都说,厚脸皮,说话很无耻,身上揣不了十块钱的,看上去很爱占小便宜的色鬼就是!”
唐于蓝脸色直接阴沉了下来,还没有见过这样夸人的。
话锋一转,司机接着道:“当然了,很多好人干坏事,唐经理我很佩服您,好多人都认为你是坏人干好事的!”
“好了,别说了!”唐于蓝赶紧摆摆手,说:“这位师傅,多谢你这一路搭载,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下车后,步行过一条街,这里人烟稀少,道路坑坑洼洼,年久失修。
唐于蓝拦下个路人询问了几句,路人竟然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而且还好心叮嘱了几句,让他不要靠近。
十分钟后,他来到了秦先生笔记纸中约定的废弃工厂。
秦先生叫自己来究竟所为何事?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唐于蓝想不通,不过从他上次留下的纹士尸体中来看,他肯定知道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路人说,这个工厂死过人,闹过鬼。厂里的老板拿着从银行申请来的贷款跑路了,场里的机械和物品都被银行质押拍卖,不过这块地皮却始终没有再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