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家,好,真的很好!”
方玄死死的拽紧了拳头,眼中露出森寒的杀机,随即对着耳麦说道:“张狂,那个卓星月,你现在知道她在哪里吗?”
“方玄,你想干什么?”
张狂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那个女人不简单,真的不简单,世人对她的认识,头上顶着的无数光环,都只是表面,方玄,难道你现在还想去对付她吗?”
根本就是废话,一夜的激战,自己与叶莺几次陷入死地,最后甚至连累白起都躺倒床上,不论前世今生,方玄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无论如何,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直接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就行了,相信以你们兵区的能量,办到这点并不难。”
“当然,其实根本就不用刻意寻找,那小妞高调得很,从来就没有隐藏过自己的行踪,毕竟你知道,她本身就是作为卓家名片的存在,如果她隐藏起来,那不易于告诉世人,他们保龙一族不行了,连个娘们都保护不了。”
“说那么多干什么?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听张狂尽是东拉西扯,方玄有些不耐起来。
“得得,别急,哥们这就告诉你,君豪大厦相信你应该不会陌生吧?对,就是你杀死卓东升那地儿。”
方玄有些疑惑,“她在那里干什么?”
“嘿,不明白了吧?这小妞强势得很,你不是把卓天阳的几个儿子都杀绝了吗?按照保龙一族这种世家的规矩,家主是不会亲自担任世俗产业的老总的,所以,留下的那些产业全都被这小妞掌控了,不光如此,听说这小妞还想商政两不误,下一步就准备竞选人大代表。”
话到这里,张狂的语气又变得认真起来,“方玄,哥们知道你想做的事劝不住,可是我必须得提醒你一点,这小妞可以说牵系着卓家整个家族的荣誉,君豪大厦你虽然去过一次,但是现在里面的安保早已今非昔比,尤其是那小妞身边,几乎聚集了卓家大部分精锐,所以……”
方玄心头冷笑连连,困难,他怎会不知道?
可是卓家既然已经联系上了凶兽,那说明他们已经准备彻底的撕破脸皮,从此以后将不计较任何后果与代价的来对付自己。
以自己一人之力对付整个凶兽组织有些不太现实,要想保住自己和所有与自己相关人的安全,那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抹掉卓家。
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方玄知道,凶兽兵部虽然是出了名的信誉良好,但是他们却有个铁的规矩,如果在任务执行期间,作为雇主一方突然死亡了,那么这起任务不论进行到何种地步,都会被自然的取消。
据和凶兽接触过的人传出,凶兽兵部之所以有这种很不“人性化”的规定,是因为,雇主死了,他们就收不到剩下的一半尾款,既然不能付清余款,那就是雇主一方率先毁约,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再傻乎乎的继续进行任务。
这种说法当然是强词夺理,而且许多人也提出过,因为相信凶兽的能力,所有有人愿意在一开始就付清所有的钱。只不过凶兽毕竟是凶兽,无论如何,规则,必须由他们来定。
既然规矩已经定为只收一半定金,那说什么都不会收全部。
这当然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规矩,不过凶兽这个组织的出现与做大,本来就是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你不愿意,那不找他们就是。
如果有人实在担心,在聘请凶兽杀人之间,自己会突然暴死,那么可以另外多加一笔钱,请凶兽的杀神在身边保护自己。凶兽组织的业务范围本来就不光是杀人,多元化的社会,他们当然经验着多元的项目。
只不过,杀人也是他们,救人也是他们,这凶兽兵部,倒还真有点讽刺。
“张狂,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现在情况不同,所以你也不用再劝了,对了,现在凶兽冒出头了,我父母亲人的安全,你们还能保证吗?”
既然准备孤注一掷,方玄当然首先要解决好自己的后顾之忧。
“这点你倒是不用操心,以前这些事本来都是我们兵区在做,不过既然凶兽进入了我们国境,那就等同于威胁到了企业安全。
老头子已经和全勤风无涯商量好了,现在你的亲人方面,不光有我们兵区的人,还有全勤的高手保护,相信凶兽就算再牛掰,只怕也不够全勤的人打吧?”
方玄暗自点了点头,对风无涯,他自然是相信的。
这个男人,虽然接触不多,但他的身上始终好像蒙着一层迷雾,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始终看不真切。而正是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忌惮的同时,也证明,全勤大佬风无涯,真的不简单。
聊过一阵,方玄正准备切掉信号,却听见张狂又说道:“方玄,你那两个妞准备怎么办?”
“那两个妞?”
方玄被问得有些头大,“你到底在说什么?”
“装,可劲给我装,就是你放在我爷爷大院里的两个妞,你准备怎么办?”
“你是说光子和阿九?”
方玄一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
自己把她俩一带到华夏国,就那么丢下不管,貌似有些不厚道。
阿九还好说,自己好歹是她名义上的主人,可是光子,她的身上可是牵系着晨曦是否能够恢复自由身的关键,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出现危险。
“突然说起她们干什么?”回忆了一阵与两女相处的点滴,方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没什么,只是那两妞不知从哪里知道你有危险,听我爷爷身边的巡捕员说,她们这两天闹得特别厉害,嚷着要出来找你。对了,尤其是——嘿嘿,SORRY,别生气哈,哥们一时口快,是叫阿九来着吧?这妞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方玄也想知道,他虽然被阿九口口声声喊着主人,可是对于她的过去,了解得并不多,于是岔开话题道:“是叫阿九,怎么了?”
“那妞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怎么一着急就说要出去救主人?我靠,兄弟,泡妞也不带你这样的啊,都把人调教成奴隶了?”
方玄脸一黑,没好气的答道:“关你屁事。”
“得得,算我多嘴,不过你知不知道?这小妞几乎把我爷爷整个院子都闹翻天了。”
方玄心头一紧,对于阿九的实力,他当然清楚,对于她对自己的依恋,他更是比谁都明白,莫不是这丫头思恋自己过度,闯出了什么祸事?随即赶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一次性说清楚。”
“嘿,就在前两天,这两个丫头嚷着要出去,结果你当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们又是你的……嘿嘿,你懂的,我就不明说,反正就是不能放她们出去,可是谁知,这小妞发起狂来,比一只雌老虎还厉害,竟然一个人挑翻了我爷爷身边一个身卫排。
你想想,那可是我老子从兵中数万人里挑出来的精兵,你给句实话,这小妞到底什么来头?”
方玄的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他的脑海中自不然出现一幅画面——
偌大的兵区大院,在众目睽睽之下,十多个膀大腰粗的特种兵围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战斗……
只可惜自己当时没在场,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幕。
“喂,方玄,你说话啊,我爷爷已经亲自发话了,说这丫头骨骼惊奇,浑身透着一股子巾帼英雄的精气,想收她为干孙女,把她放到女子特种大队去做格斗教练,你看这件事靠谱吗?”
方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以阿九那动则杀人的个性,如果放到兵中……
不过回头想想,阿九虽然有些不谙世事,可是身手的确过人,如果把她放到兵中,与那些巾帼英雄待在一起,时时感受着兵中的团队气氛,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个正常人。
略微考虑,方玄随即答道:“这个事情,我看行,只是这丫头貌似爱我太深,只听我一个人的话,嘿,所以,真要放到兵中去……”
“切,方玄,你也知道这丫头中你的毒太深,只听你一个人的话啊?现在我爷爷只要一听见她说起‘主人’,哦,对了,就是你小子的名头,就忍不住吹胡子瞪眼,爷爷让我传话给你,有时间去他那里一趟,他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正在不知如何回答时,耳麦里突然响起了张狂紧张的声音,“方玄,快快快,卓星月那变态妞现在刚好进入了君豪大厦,你现在赶去正好来得及。”
方玄的表情也恢复了严肃,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以郑重的语气朝耳麦说道:“张狂,如果——我回不来,帮我照顾他们。”
方玄刻意加重了“他们”两个字的发音,他相信张狂懂自己的意思,随即不等张狂说话,他手一拂,就那么切断了通信。
白起依然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嘴上罩着氧气罩,这个从来都是强得没边的男人,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令人心酸。
“老白,希望你能醒过来,……哥们这就去替你把那帮人给宰了……”
一声轻叹,方玄再不看白起一眼,径直朝着屋外走去。
背转过身的方玄却没有发现,当他刚刚跨出门口的一刹那,那个恬静如小孩一般昏迷的白起,那条藏于被子里的右手小拇指,此刻正微微的颤动了两下。
当方玄来到病房外时,一直守候在外面的陈浮生三人明显的有些错愕,看方玄的眼神好像是看怪物一样。
只不过在一刹那的失神后,一个柔弱的娇躯就扑进了怀里,跟着方玄就感觉到胸前一片湿润,叶莺——哭得很伤心。
方玄感觉心头一暖,爱怜的抚慰着叶莺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听话,别哭了好吗?”
谁知,方玄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叶莺更是泣不成声,连完整的语句都说不通顺了,“方玄,我……你知不知道,我,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以为你会……”
“呵呵,哪里有那么容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吗?别哭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方玄尽量以轻松的语气安慰着,同时心头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从前虽然也依稀能够感觉到叶莺对自己有情,可是只有这一刻,当叶莺放弃掉一切矜持扑到他怀里痛哭时,他才明白,这个女孩,原来对自己用情至深如斯。
“你还真是怪物啊……”
正在感受着这股温情时,突然一把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陈浮生两人走了过来,相对于叶莺的激动,他们却要平静了许多。
一脸的淡定从容,陈浮生的表情与从前没有任何改变,“你知不知道,我的私人医生已经给你们下达了病危书,说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你们将永远那么躺着。”
“哦?”
方玄倒有些纳闷起来,“那为什么我在你脸上看不见任何的着急?就算不担心我的生死,那老白呢?你们也一点都不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
说话的是一张冷脸的陈庆之,他硬邦邦的说道:“医生的判断,不过是根据普通人的情况而定,可是你和老白,是普通人吗?”
“是吗?可是现在我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老白还闭着眼,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陈浮生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嘿,本来还有点担心,可是因为你已经走出来了,所以我们现在一点都不担心了。”
“为什么?”方玄实在想不通自己的醒来与否,到底与白起有什么关系。
陈浮生却是笑而不语,拿眼神瞟了一眼身旁的陈庆之,陈庆之随即上前,冷酷着脸说道:“你都能醒过来,比你强那么多的老白自然更能醒过来了。”
“靠!”方玄忍不住爆粗口,在心底狠狠的鄙视了下这两个小子。
又是轻声安慰了叶莺一阵,终于等到她不再哭泣后,方玄把叶莺小心的扶到椅子上坐下,没想到刚坐下不久,叶莺竟然身体一软,靠着椅子垫睡了过去。
“她在这里守了你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我们怎么劝都不听,方玄,这女孩对你不错哦。”陈浮生淡淡的看了叶莺一眼,貌似不经意的说道。
看着叶莺双眼红肿,身体羸弱,似乎一阵风都吹得倒,方玄又是一阵心痛。
小心的掰开被叶莺睡梦中还死死拽住的衣角,方玄走到陈浮生面前,郑重的说道:“帮我照顾她,我有点事要办,办完后就回来接她。”
看见陈浮生郑重的点头后,方玄转身就朝长长的走廊外走去,没走出两步,却听见陈浮生平静的声音,“你是去找卓家那丫头的麻烦吗?”
方玄转身,看了陈浮生一眼,淡淡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你当然有权利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反正我们又不是老白,对于你的生死并不关心。”
陈浮生摊摊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看方玄又想走时,赶紧说道:“你这人,有时候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可有时候又觉得挺没趣,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看方玄脸上已经出现不耐,陈浮生伸手在衣服里掏了一阵,随即摸出一个巴掌大,充满古朴味道的小布袋抵到方玄面前。
“这是什么?”
方玄心头有些鄙夷了,这小子莫不是三国看多了,心中充满了演义情结?想学那诸葛亮弄什么锦囊妙计。
“好东西,你一定用得着。”陈浮生嘴唇翘起,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
……
京城,君豪大厦外,一辆银色敞篷玛莎拉蒂停在了大门外,车门打开,一个脸型瘦长,穿一身笔挺阿玛尼西服的年轻男人走下车,径直朝大厦内走去。
“对不起先生,请出示您的工作证。”
即管年轻人看起来身份高贵,可是大门口的彪悍保安还是伸出了一条手臂,硬邦邦的把青年拦在了门外。
“工作证没有,你看这个行吗?”
瘦脸青年露出儒雅的笑容,随即掀开自己上衣扣子,露出里面一块包着熟料层的方形证件。
由于青年掀衣服的角度不大,所以那证件上的字迹显得有些模糊,彪悍保安本能的往前挪了两步,想把青年衣服里明显不是属于本公司的工作证看仔细些。
他刚把头往前一挪,突然就感觉到脖子一麻,跟着双眼凸出,一股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
就在保安即将栽倒的时候,青年一伸手,扶住保安肩膀,然后伸出手像是哥们一样搂住保安的肩膀,慢慢的走向大厦内,同时貌似不经意的拂过保安的脸。
当他大手离开后,原本呲牙咧嘴,眼珠突出的保安脸色顿时恢复了正常。
青年很小心,扶住保安一步步往前走,远远看去,就像两个相熟的人搂在一起聊天。
走过前台,走过接待大厅,一直走过长长的底层通道,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就那么让他们顺利的来到电梯口外。
走进电梯,青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随即手一松,那被他搂着充当挡箭牌的保安身体重重的摔倒在了电梯里。
电梯不断攀升,青年的脸色始终平静,眼见离预定的楼层数越来越近时,突然就听见外面一阵高跟鞋落地的声音,跟着电梯一顿,停了下来,原来是外面有人按了电梯。
“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个身着紧身职业套装的年青女白领出现在电梯外,初时看见一身名牌的青年,女白领朝青年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
可仅仅是一秒钟不到,当她发现电梯里躺着的保安时,突然就面色大变,却是死死的捂住嘴,并不叫出声音,看向青年的双眼更是显出极具惊骇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