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不了我……”
看着瞳孔里不断放大的那双干枯“鸡爪”，方玄那苍白带血的脸，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什么？小子你说什么？”
即便是所谓的神境高手，也还是个人，只要是人，就具备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面对即将到来的无边折磨，或许是痛不欲生的惨状，方玄不仅不害怕，反而露出一脸的淡笑。
即便心头已经认定他是在耍花招，可是，那抹惹人厌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卓如海不爽。
这只小蚂蚁，死到临头，难道还想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妄想逃过一劫吗？
“小子，你刚刚说什么？是我老了，听力有问题吗？你竟然说我杀不了你？”
卓如海保持着弯腰探手的动作，这一刻，他突然生出一股戏谑的心思，这个小子既然耍了自己大半晚上，光是折断他双手双脚，似乎并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悠久的岁月，无数个日日夜夜，卓如海的生活，大半部分都用在了修炼之上，不过，那所谓的修炼，却不光是战斗力，自身实力的增强，关于折磨人的手段，他至少会上千种，而且每一种，都不逊色于那被人们熟知的所谓“满清十大酷刑。”
“你尽情的笑吧，我现在已经想好了，变成人棍，那是最后一步，是正餐，既然有正餐，当然得来点开胃菜。”
话落，卓如海嘴角掠过一丝森冷的笑意，一指点出，顿时，方玄那本就遭受到无尽伤痛的身体，立刻生出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痛楚。
是的，痛，整个世界都不存在，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痛！
面容已经扭曲，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一般虬结，看着随时都快炸裂一般，汗水如没关严的水龙头，争相从毛孔里涌了出来，瞬间湿透全身。
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卓如海终于露出会心的笑。
可是，那抹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扩散自整张面皮，却陡然间僵在了脸上，突然女人抽身而起，不干了，那种感觉，只要想想就知道有多难受。
让卓如海露出这样表情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被他看着蝼蚁，略施手段给予惩罚的方玄。
尽管方玄很痛，痛得整个面皮都扭曲了，可是仍然能依稀看出，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在笑……
至始至终，那笑容都没有变过，不仅如此，他那双被血丝爬满的瞳孔，露出的是一抹毫不加掩饰的鄙夷。
卓如海怒了，真的怒了，自己施为的所谓惩罚，增强方玄身体痛觉神经十倍的一指头，不仅没有让他露怯求饶，反而换来的是如看小丑一般的眼神。
这个蝼蚁都算不上的东西，他凭什么这样看自己？
正在这时，方玄的嘴唇，又微微张开，一阵细若蚊蝇的声音，由带血的口中发出，虽然没有凑近，但是卓如海还是听见了，他是在说……
“老王八，你……死定了！”
“哼！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我现在就杀了你，看看我们到底谁死定了！”
属于神境高手的威严被挑战，一向沉稳，养气功夫颇为了得的卓如海，再顾不得什么折磨之类的手段，面色一寒，隔空一掌，生生的朝方玄拍去。
可就在这一刻，一股诡异，惊悚到极点，即便是他活了近一百岁也未有感受过的危险感觉，突兀的出现在脑海。
就如一道闪电掠过，当卓如海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一颗子弹，就像一只被灌满苍蝇，死死的来到了他背脊半米不到的地方。
这一刻，神境高手的实力充分体现了出来。
只见出掌下拍的卓如海，在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抽掌回缩，然后两手交织成一个古怪的手印，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倒后一推。
登时，他身后半米的空间里，空气似乎被冻结住一般，里面的所有事物，包括风的流动，尘埃的漂浮，都完全停止了下来。
这半米的一个圆圈里，就是一个没有时间流逝的结界，而造出这个真气结界的卓如海，就是其中的王。
他毫不受其影响，在推出那一记手印后，双手自然分开，然后单手前撩，那颗即将钻透空气阻力的子弹头，一下就被他抓在了手里。
“简直是找死！”
远处，那个凸出原野五百米的小山头上，一个风姿绰约，亭亭玉立的曼妙女子迎风傲立，就如一个堕入凡尘的仙子，飘逸迷离。
在瞄准镜里看见卓如海的一番动作后，仙子那张清冷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意。
果然，仿佛是为了配合仙子这句话一样，那一公里外的田野上，卓如海握着子弹头的五指刚一收紧，立刻，由手心里传出一股巨大的力道，这股力炽热，狂猛，充满了一往无前的爆发力，俗称：爆炸！
啊！！！
一声震破天际的惨嚎，与此同一时间升起的，是一声惊雷般的炸响。
火光迸射，鲜血狂溅，卓如海的整条手臂，都被手心里那颗子弹引燃的爆炸摧毁，爆裂，连点渣都不剩。进而，漫天的血花碎肉飘荡在空间，刺鼻的血腥味甚至超越了方玄身上的伤。
“谁？到底是谁暗算我？”
剩余的一只手臂飞快的在少了一条手臂的肩头疾点，几指头落下，那狂涌的鲜血终于止住，可是，此刻的卓如海却是面部扭曲，眼神狰狞，干枯松弛的皮肤上，露出的是比魔鬼还要恐怖的表情。
啊！
愤怒的嘶吼，卓如海疯狂了。
那条完好的手臂并指成掌，不分地域，就那么四处狂拍，一道道毫不逊色于火箭筒的狂暴真劲脱掌而出，把周围的土地击出一个个堪比弹坑的巨洞。
一块虽然有些萧条，有些荒芜的田野，瞬间变得比二战时德军轰炸过的战场更加不堪。
蓦然间，就在击出一连串的掌风，心头怒火得到暂时宣泄的时候，卓如海鲜红的眸子一凛，他看见了一个矫捷的身影，正用如风的速度迅速朝田野外奔去。
“想逃？给我去死！”
照着那个人影虚空一掌，一股比之前所有掌劲都要雄浑，刚猛的真气，划破空间，生生印在了那个人影的后背。
噗嗤……
一蓬鲜血飞溅，好不容易蓄积起点真气，想趁乱逃跑的方玄双腿一软，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
伤上加伤，这一掌虽是隔空而发，但夹杂了卓如海无尽的怒火，其威力，就是比之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头也不遑多让。
背骨碎裂，内脏移位，肌肉溃烂，真气，更是被这无以伦比的一掌击得溃散消失，整副身体，再也感受不到丁点被叫做力量的感觉。
如此重的伤，别说是人，就算是条牛，也会立刻死去。
可是方玄，这个身体强悍程度能羞死十头最强壮犀牛的二十岁精壮男子，硬是留着最后一口气，即便心跳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但他的确还活着，并且，大脑的思维也算前所未有的清晰。
那是因为脑中，那从未弄明白的能源体又开始了运转，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实的光晕，由大脑散发而出，缓缓的流淌进身体，浸入每条血管，经脉，毛孔……
所有受伤的组织，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进行着恢复。
可是即便如此，以方玄自己的估计，没有大半天的时间，他想站起来，恢复哪怕平时一层的战斗力，根本连想到不要想。
“神境高手，原来恐怖如斯！”
身体的异变并没有给方玄带来丝毫的欢喜，因为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眼前的难题却是摆在了面前。
不管大脑中那个救了自己不知多少命的东西多么神奇，可是并不是万能，就像现在，它并不能让自己瞬间恢复，瞬间变得超越神境，更不能抵挡住那不断朝自己走过来的卓如海。
绝境中，如果没有任何奇迹发生，那方玄的命运是注定了的。
死，只是时间问题，而看此刻卓如海的愤怒程度，那个时间只怕用不了多久。
“该死的女人，难道就只打那么一枪吗？”
漠然的看着卓如海，就像那不是索命的阎王，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方玄的思绪，却飘到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