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大半个月的搜救行动,鹰国人也算是尽力了,就在那颗载着核弹头的导、弹爆炸后,他们发动了很大的警力进行搜救,尽管没有进入到爆炸范围内去,但周边,即便是感染上辐射的人,也没有被抛弃,而是被巡捕接走,转进了秘密医院。
嗤……
一阵车轮摩擦的声音响起,大切诺稳稳的停在了方玄前面。
当那两只巨大车头灯打在方玄身上时,巡捕车上两名年龄不算大的青年干警,条件反射的把手摸在了枪把上。
天,他们看见了什么?
一个野人,一个活蹦乱跳的野人。
这可是脑袋没有开化的蛮族,说不定就会跳起伤人,所以,还是握着枪稳妥点。
方玄自然看见了两名巡捕脸上的戒备,于是脱口而出一句地道的伦敦腔,“别,别开枪,我是艺术家,我是艺术家。”
他话一出口,两名巡捕明显的松了口气,会说一口地道的伦敦腔,看来不是野人,不过他自称艺术家,这却是有些奇怪,难道是被一周前的爆炸震伤了脑袋,变成了神经病?
本着为纳税人服务的宗旨,其中一个巡捕拉开车门,径直来到方玄面前,先是一脸好奇的打量了方玄半晌,然后以调侃的语气说道:“哦,上帝,我可怜的艺术家,怎么弄成这副德行了?”
方玄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故意装得很二笔的样子说道:“巡捕,请容许我自我介绍下,我是一家杂志社的摄影记者,本身是一名行为艺术家。”
说完,方玄朝自己半裸的身躯看了一眼,朝巡捕眨眼道:“嘿嘿,希望你对人体彩绘不过敏。”
巡捕强忍着爆笑的冲动,耸了耸肩,“那么我的人体彩绘先生,能说说你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吗?”
巡捕可不傻,虽然方玄的样子看起来很二笔,但这个点,突然出现在这段公路上,还是有些奇怪。
“好的,先生,很愿意向你解释。”
方玄毫不动气,虽然,他心中有个声音正在强烈的提出,捏碎眼前人的脖子,可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还有一个人在车上,如果他杀了这个巡捕,那另一个人驾车逃逸了怎么办?他可不想再用该死的两条腿赶路。
“我来野外拍一组自然与人体的照片,巡捕,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就是……”
方玄比了个很夸张的手势,接着说道:“就是那种,嗯,像我一样,脱了衣服,全身糊满泥巴那种行为艺术。
就在十天前,我的一帮同事,开车去了前面的一片农庄,说要去那边继续踩景,我因为有些后续工作没做完,准备第二天再去,可是,他们一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而我的食物吃完了,只能在路边等经过的车子,谁知,等了一天一夜都没等到半个人影,哦,对了,巡捕,能找根烟抽吗?我都好几天没喝口水了。”
方玄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其中虽然有诸多漏洞,但那巡捕估计被他的样子迷惑了,光顾着欣赏他所谓的行为艺术,却并没有深究。
听见方玄要烟,他立刻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扔给方玄,同时嘴里说道:“艺术家,我觉得你需要的不光是一根烟,估计还有水和食物,你说是吗?”
方玄两眼冒光,一个劲的点头。
坐上那辆大切诺基的后座,吸上一口巡捕递过来的混合型烟卷,真是雪中送炭啊,方玄不由感慨起鹰国巡捕的高素质。
“伙计,接着。”
一口烟刚喷出,从前排扔过来一瓶纯净水和一块奶油面包,那个早前没下车的年轻巡捕说道:“暂时只有这些了,不过等回到巡捕房,我会让他们给你冲杯热腾腾的咖啡。”
一瓶水,方玄一口气灌完,一块半截小臂大小的面包,也被他三两口就硬塞进了肚子,那空旷了大半个月的肚子,终于迎来了渴望已久的食物,虽然并未能填饱,但总算好受些了。
喝了水,吃了面包,抽了烟,方玄突然想起,刚刚巡捕说要带他去巡捕房,于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巡捕,能问问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个巡捕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以平淡的口吻说道:“没什么事,只是一些小状况而已,可爱的艺术家,你不用担心,等会去巡捕房做个笔录,很快就可以回到你温暖的家了,对了,你的家在新尼德兰哪个街区?”
方玄随口报了个地址,然后面色一沉,他是什么身份?巡捕房,是万万去不得的,不过,这两个巡捕人并不坏,倒用不着死。
种种念头在心中一转,方玄由座位缝隙处把身体探到前排,在两个巡捕没会过意来之前,两记手刀挥出,两个巡捕连哼都没哼一声,就那么晕倒在座位上。
方玄眼疾手快,一下窜到驾驶座旁,把座位上的巡捕挑到后排,自己把着方向盘,一路向着回城的方向驶去。
大约开了半个多小时,感觉离前面的关卡不远了,方玄在路边停住车,意外的,竟然在后座上找到一套便装,一条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和一件宽松的体恤衫,估计是两个巡捕下班后的换洗衣服。
方玄从其中一个巡捕身上拔下巡捕服,把身上的污泥简单的抹了一遍,虽然不能做到彻底干净,但简单的清洁却能做到,至少,他的脸上看起来不那么污秽了。
换上牛仔裤体恤衫,再从巡捕脚上脱下一双警靴穿上,看起来终于有点现代人的模样。
公路旁边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山林,方玄抹黑爬上了山,借着天上的微弱月光,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翻过山林,绕过了前面的检查站,然后顺利的出现在回市区的公路上。
当方玄站在繁华的新尼德兰街头时,早前那瓶矿泉水和面包带来的能量,早已消耗一空。
此刻的肚子,却是倍感饥饿。
掏空牛仔裤前后四个兜,除了两个钢镚外,连一毛钱都没有。
方玄有些后悔,他应该在离开巡捕车前,掏一下两个巡捕身上的口袋,相信多的没有,但一顿宵夜钱,却一定凑得齐。
就两个钢镚,连买包烟都不够,方玄在附近买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完后,身躯越感疲乏。
“还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方玄自嘲的笑笑,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一点钟了,酒店是别奢望了,还是找个天桥底下,或者地铁站下面随便对付一晚上,一切等天亮了再想法。
进入城之后,方玄起先还有些警惕,不过,连续走了几条街,并没有发现当初到处都是的巡逻巡捕,他逐渐开始明白,自己昏迷的时间一定不短,而在这不短的时间内,很可能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不然鹰国政府不会撤销对他拘捕的力度。
穿过熙攘的人潮,方玄找到一个地铁站入口,虽是深夜,但地铁站似乎并不清冷,依然是人潮如织,让他不得不感慨一句,新尼德兰还真不是一般的繁华。
一路走到地铁站下面,除了那些赶地铁的旅客,方玄还发现了许多与他打着同样注意的流浪汉,他们卷缩在角落,身上随便盖上一层脏兮兮的毯子,就那么呼呼大睡起来。
方玄不歧视这些人,但也不愿意与他们睡在一起,感觉上会有些不舒服,于是他继续往前走,想寻找一块人流、流浪汉相对较少的地方打盹儿。
刚走出没多远,一阵婉转动人,清扬干净似天籁的歌声,伴随着木吉他的音符传进耳里,让他整个人不觉精神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