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结束,郭营长吩咐小区解除戒严令,业主们可以回家了。
由巡捕车组成的一条长长车龙,在警用摩托的开道下,打着双闪,浩浩荡荡的向着京城某牢房驶去。
一辆警用依维柯里,空旷的车厢被改造成了囚禁犯人的铁笼,铁笼是钛合金打造,据说能扛核爆,人力想挣脱,根本就是笑话。
方玄脚上带着铁镣,拇指粗的铁镣铐上还拖着个脸盆大的铁球,目测最少有上百斤重,双手反背在后,被特制的手铐拷着,齿条拨得很想内,一颗颗齿牙都扎进了肉里,那被手铐勒着的地方,血液已经不流通,皮肤变得苍白无比。
郭营长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玩味的看着方玄。
手枪很精致,威力也不大,但击穿人的脑门却已经足够了,作为曾经的狼牙教官,郭艳勇的枪法不是盖的,百米之内,指哪打哪。
摸出一盒北方部队里很流行的红山茶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看了眼如死狗般趴在地上的方玄,郭营长郭艳勇揶揄的问道:“要来一口吗?”
方玄到此刻,还没缓过劲来,腹内气血翻滚不已,五脏更是钻心一般的疼痛,让他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此刻听见郭营长的调侃,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郭艳勇一副猫戏老鼠的模样,凑近方玄的嘴角,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说什么?”
蓦然间一声大吼,震得人耳皮发麻,“我说你喵的!”
郭艳勇面色一寒,不废话,拳头握紧,中指故意凸出拳面,在拳头上形成一个尖锐的点,照着方玄的脸就是一拳。
他含恨的一拳打出,力道不小,方玄的嘴角立刻流出大量的鲜血,不过他却在笑,笑容中甚至还带着鄙夷,“你是个娘们吗?打人都没力气?”
“找死!”郭艳勇眼中闪过厉色,拨了拨枪栓,手枪短小的枪口抵住方玄太阳穴,食指本能的就扣向扳机。
“混蛋,你不打死我你就是个杂种。”
方玄毫无所惧,半面朝地的脸上露出一丝疯狂。
郭艳勇脾气上来了,当即就准备扣动扳机,可随即,他又收起手枪,换上一副笑脸。
“呵呵,我可没有私自杀你的权力,你放心,你的死是早晚的事儿,我会亲自通知你家人,哦,对了,你家是开公司的吧?”
郭艳勇故意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接着道:“我会通知你父母,毕竟,你知道,枪毙你的子弹钱还得你家里面出,不过,像你们方氏集团那么大的企业,应该不在乎一颗子弹的钱吧?”
郭艳勇话刚说完,陡然间觉得车厢里的气温下降了不少,不禁面色一沉,一看地上,方玄正瞪着杀人的目光看向自己,口里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会死的,我会亲手宰了你。”
声音不大,却似含有无穷的魔力,让郭艳勇这个身经百战,真正见过血的硬汉都心里发寒。
被一个俘虏威胁,而自己还真的感觉到害怕,郭艳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吸完一口烟,又是一拳砸在方玄颈窝上,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等你活着走出石桥牢房的一天再说。”
一行车龙浩浩荡荡,冒着夜色来到位于京城郊区以南五十多公里远的石桥牢房。
今晚的石桥牢房有种肃杀的气氛。
高墙下的铁门外,由牢房长和副牢房长领头,身后站着一大队的牢捕,全部带着钢盔,端着九五式自动步枪,子弹上膛,连保险都没有关。
车子挺稳,郭艳勇没有马上下车,而是从身上摸出一个一次性注射器,注射器里已经填满了药液。
郭艳勇邪恶一笑,像医生那样把注射器往上推了推,从针头前冒出点点液体,之后对准方玄手臂上的动脉,狠狠扎下,一管不知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的液体就那么全部推进了方玄的身体。
方玄目睹了整个过程,他没有问郭艳勇打进身体的是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问,也是白问。
可他不问,并不代表别人不说。
郭艳勇在注射完药液后,又从身上抽出一根红山茶,点燃后吸了一口,放到了方玄嘴上,语带惋惜的说道:“抽吧,抽一口就少一口了,嘿,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些控制肌肉的药物,打了这一针,你会变得没力气,不过我想那样对你有好处,你可以好好养伤。”
车门拉开,郭艳勇亲自和两名正副牢房长办了交接,临走时还话里有话的说道:“这犯人在外面来头不小,可牢房的很多规矩却不懂,你们多教教他,免得上庭时乱说话。”
牢房长是个身材结实的中年汉子,脸型很方正,如果不是那生得过于刻薄的嘴唇,破坏了整体效果,倒是看起来颇为正气。
他朝郭艳勇笑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领导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完成了抓捕押解任务的郭艳勇看也不看方玄一眼,招呼手下收队,长长的车队再一次打着双闪,离开了石桥牢房。
方玄被两名牢捕拖进了牢房,连夜关进了石桥牢房有名的暴力仓房。
暴力仓关的都是一些杀人放火,穷凶极恶之辈,这些人很多都是被判了无期,或是十五二十年的长期徒刑。
在牢房里关久了,心里难免有些变态,而牢房里又没有什么娱乐,平时除了干活就是呆在牢房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犯人们逐渐养成了以打犯人为乐的变态嗜好。
方玄一来就被关进这样的仓房,不用说,是受了牢房长的“特殊关照”。
犯人们看见巡捕进来了,手里还押着个犯人,纷纷从床上站了起来,恭敬的对牢捕问好,“长官好,又有新人来了?”
“王五,好好调教下新人,动静别闹太大。”牢捕朝其中一名满脸横肉的犯人说了一句,之后关上厚厚的铁门,连走廊上的灯都关上了。
暴力仓里环境很差,气味很难闻,各种汗臭,脚丫子臭,屎尿臭味混合在一起,让初进来的人闻之欲呕。
方玄的手脚依然被手铐脚镣锁着,脚镣上连着那百多斤的铁球,让他连动一下脚步都困难,特别是被郭艳勇打了一针肌肉松动剂后,现在更是觉得全身无力,连五感都下降了不少。不过那刺鼻的臭味,却是清晰的传入鼻子,让他狠狠的皱了下眉头。
一群犯人围了过来,当中那个被牢捕叫做王五的大汉,长得凶神恶煞,满脸的横肉,光着膀子的身上刺龙画虎,一股彪悍的江湖气油然而生,显然,他在这暴力仓充当老大,狱中龙的角色。
“新来的,先自我介绍下吧。”
王五说得很斯文,不过他嘴角翘起的笑容,在牢房昏黄的灯光下,却有些森然。
方玄趴着,没有吭声。
“妈的,我们老大问你话,你敢不甩?”一个犯人猛的一脚踢在方玄脑瓜子上,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小顺子,别这样。”王五貌似好意的阻止了下,围着方玄转了一周,之后憋了憋嘴,以很尊敬的口吻说道:“大家,这位虽然是新人,不过你们看,他脚上的铁镣,手臂上的手铐,全是特制的,我刚刚试了一下,就是用子弹都打不断,这说明啥?”
王五故意卖起了关子。
立刻,手下犯人中一个擅于捧哏的犯人接茬道:“五哥,这说明啥?”王五朝此人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暗道你小子会来事,然后接着侃侃而谈,“这说明,这小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带如此牛逼的刑拘,那放在外面就是条龙啊,这是我辈玩社会的楷模啊,呵呵……”
还是那个擅于捧哏的手下,又很识适宜的问道:“那五哥,我们就不修理他了?”
“当然……”
王五停了停,吊足众犯人的胃口,突然道:“给老子往死里整,哈哈……管你在外面多牛,既然进来了,就得按我老五的规矩来,兄弟们,先给他过三十六道菜,过得了,今晚就让他睡便池。”暴力仓之所以这么臭,是因为吃喝拉撒睡全在一间屋,这便池,可想而知有多难闻了。
七八个犯人,先是把方玄抬起来,然后高高抛起,等他自然下落的瞬间,全都瞄准他身体,不分鼻子眼睛,拳头脚丫子的大力的踹,大力的锤,这样一来,众人击打的力气减缓了下降的力道,挨打的人很痛,可不至于会摔死。
方玄全身无力,被这些犯人如猴子般戏耍了一轮,他虽然暂时的失去了力量,但肌肉强度还在,这些普通人的拳脚加身,对于他来说就像挠痒痒,并不能真的伤他。
一阵拳打脚踢后,犯人们觉得不过瘾,以往新人都会开口求饶,可方玄不仅不发出半点声音,更是全身上下软弱无比,就像一具抽干了力气的尸体。
犯人们需要的是发泄,这样一条死鱼,谁有兴趣玩他?
当即有犯人提出,五哥,这小子不知犯了什么病,像条死鱼一样,打他也不知道痛,这样玩着没意思啊?
王五右手伸出两指夹了夹,立刻有犯人送上一支软中华,又有那会来事的犯人给点上火,火星在灯光下一明一闪。
半晌,王五眼睛一亮,看着一帮犯人手下说道:“大家有多久没开过荤了?我看这小子长得也算细皮嫩肉的,虽然骨架子大了些,但勉强用得,弟兄们,都把家伙什掏出来,让这小子挨个吹箫。”
王五的提议立刻引来一帮犯人的附和,一群人吹着口哨,邪恶的看着方玄,眼中闪过变态的光芒。
有那猴急的甚至已经解开裤带,把那丑陋的话儿掏出来了。
方玄虽然一言不发,可神经依然清晰,众犯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本来本着挨顿打,息事宁人过去算了的心态,可是这帮杂碎却是越闹越不像话,这让方玄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机。
可那该死的郭艳勇不知加重了多大剂量的针药,到现在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而腹脏内的疼痛,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恢复,虽然有所好转,但身体,依然动不了……
“我方玄宁可死,也不会让这群呆逼玩。”方玄咬着牙,冷冷的瞪着面前一个个狰狞的犯人,心里打定主意不受“侮辱。”
“呵?你小子还敢瞪眼?老子弄死你。”
一个犯人发现方玄目光不善,觉得伤了自尊,暴起一脚,也不看位置,照着方玄的脑门就狠狠踩下。
此人进牢房前练习过跆拳道,脚劲不小,这一脚,就是厚木板都能踩断,方玄虽然皮糙肉厚,可也受不了这样一脚,当即鼻梁嘴角流出大蓬鲜血,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在失去知觉前,隐隐听见王五的怒斥声,“李刚,你想死啊?你看,晕了吧?现在还玩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