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快走。”空气中响起一阵苍老的声音,一对肉掌,以磅礴的劲道,挟万钧之力,划破空间,生生朝方玄袭来。
“嗯?”方玄眉头皱起,又是这种老仆出来搅局?
他脚步虚点地面,一个箭步上前,双拳紧握,不退反进,向着那刚猛的肉掌大力迎去。
“嘭”的一声,方玄如被火车头撞了一般,一股极强的力道顺着双臂攀延直上,可还没来得及流到心脏,就被他自然生出的护体真气抵御而空。
不过即便如此,他整副身躯也倒退十多步,喉头一甜,一股血箭就要喷发而出,却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抬眼望去,只见对面一个面容苍老,穿着一身黑色对襟褂子的干枯老头,身躯深深的贴在墙壁上,坚硬的墙壁都向内凹出一个大大的漩涡。
干枯老头嘴角流着鲜血,他胸前的衣襟也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显然,刚刚一记硬拼,老人受了极强的内伤。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喘,老人嘴里再次喷出大口鲜血,挣扎着从墙壁边走出,不理方玄,而是对着一脸惊骇的卓东来说道:“二公子,这个人很强,老奴不是他的对手,你还是听他的话,留下一条手臂吧。”
“你……”卓东来脸上阴晴不定,刚刚老管家卓炳出现的喜气劲还没完全消失,没想到悲剧立刻发生,这小子也太不是人了吧?连卓炳都不是他对手?
卓炳不理二公子,转头看向方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更加深刻了,“小友,你实力很强,不过老朽想问一句,你今日赶尽杀绝,毫不留情,废掉二公子一臂,可曾做好流亡天涯的准备?”
方玄面无表情的看着苍发老者,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
遥想当日,在仓库与张狂对决,临到头时,也是碰到一个突然出现的老仆,那时的自己在老仆一翻攻击之下,却是如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可今日,自己却能同这一个级数的高手硬拼而不落下风,不仅如此,自己还明显技高一筹,老人更是被自己一拳打得内伤,这种种起落,时间并不长,如何不让自己心里感慨?
“自己这副身体虽然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具体状况,不过却是持续不间断的增强着自己的实力,难道真是上天眷顾?”方玄暗想着,如果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是否真能成长为世界第一人?
到那时,是否真能硬抗枪炮,纵横无敌?
想到这些,方玄心头火热,双眼流露出强烈的向往。
“小友,你可考虑过老朽的话?所谓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日咄咄逼人,可曾想过也许会为自己遭来杀身之祸?”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老人看方玄怔在当场,还以为他心下难决,于是再次提醒道。
“嗯?”方玄眉头皱起,听老家伙的意思,这个什么卓家,好像势力很庞大的样子,不过自己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如果因为对方能量巨大就妥协,那就不是自己性格了。
而且这古老国度,神秘势力层出不穷,那些拥有大神通,大能量的家族或个人,只怕不在少数,如果自己每见一个,都摇尾乞怜,那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想过这些,方玄眼里闪过一丝无情之色。
他这一变化,老者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暗叹一声,也不废话,直接走到卓东来身旁,瞪着一双昏黄的老眼,无限慈爱的说道:“二公子,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对方是铁了心要断你一臂,所以……”
老人停了停,声音有些哽咽,脸上的皱纹,这一刻变得越发深刻了,“老奴无能,不能保护二公子周全,回去后会接受家主的惩罚。”
话落,老人双目暴起一团精光,一指点出,正中卓东来左肩头,内劲一吐,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条手臂应声而落,鲜血洒满一地。
卓东来双目圆睁,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扭曲着。
“小友,我家公子已断一臂,可以走了吗?”老人转身,冲方玄一抱拳,口气平淡,不过他那浑浊的双目之内,却是隐含无尽的怨毒。
“走。”
方玄一挥手,也不废话。
老人眼中的怨毒他看得清清楚楚,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即便现在杀了他们两,秘密也是保不住,反正这梁子算是结上了,自己只有做好准备,兵来将挡,见招撤招就是。
当老人扶着卓东来刚走到门口时,突然听见背后传来方玄冷冷的声音。
“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是你们坏了规矩,呵……我就不信,只有我方家才有实业,卓东来你既然是替那些公子哥们出头,就应该想到,那些公子少爷,他们都是家大业大,如果我方玄展开报复,他们能防得了那一头?”
卓东来也算硬气,断臂之痛,他除了初时发出一声嚎叫后,就再没有任何惨叫出口,此刻听见方玄带着威胁的话语,他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方玄,以平静得令人心寒的语气说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想告诉你的是,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没有人是孤家寡人,如果要玩,我方玄奉陪,如果要牵扯到父母亲人,方某必将百倍奉还。”
卓东来心头一凛,方玄的话让他心头升起凉悠悠的感觉,是啊,自己封了他的店,抓了他的人,要是对方也展开报复怎么办?
不说自己家族,就是那些委托自己的公子少爷们,有哪个不是家大业大?就算他们实力通天,但能匀出人手保护家族每一个人?
“这个方玄,绝对不能留。”卓东来心头想杀方玄的心思更加坚决起来,不过却并不表露在脸上,只是冷淡的回答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方玄,你太锋芒毕露了,后会有期!”
说完再不看方玄一眼,更是拒绝了老者的搀扶,就那么幽幽的走出了房间。
屋里狼藉一片,尸体鲜血洒满一地,浓烈的血腥味闻着有些呛人,于是楼兰带方玄去到另一个房间。
来到一间装潢得奢华之极的卧室,一进屋,楼兰也不理方玄,而是从屋里的酒柜里拿出一瓶芝华士,扭开瓶盖,也不用杯子,直接对着瓶口灌下大半瓶。
长吁一口气,点上一根女士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楼兰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绯红。
方玄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楼兰,这又是喝酒又是抽烟,很明显,楼兰现在心情很乱。
“你惹到麻烦了知道吗?”不等方玄开口,楼兰喷出一口烟雾,沉着脸没好气的说道。
“哦?”方玄低哼一声,一脸的不以为然,“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所谓债多不压身,我得罪的人还少吗?说吧,这个卓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会又是什么了不起的富二代,红三代吧?我可没听说企业有姓卓的大官。”
“你啊……”
楼兰有些无语,都是无知惹的祸。有些人之所以胆大妄为,不过是因为可耻的无知,但自己现在已经同他绑在一起了,如果卓家要找麻烦,自己第一个脱不了,这让她如何不心急?
“方玄,你错了,错得很离谱,如果只是普通的官二代,富二代,就算来头再大,你认为我楼兰会怕?现在既然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也不瞒你,这些年的经营,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华夏国这片土地上,只要不是得罪了大人物,就没有我楼兰摆不平的事。”
“那你着什么急?”既然楼兰有这么大的人脉,关系网,这卓家莫非是某个领导人的直系亲属?
可正如自己说的,没听说过企业领导层有姓卓的大佬。
“保龙一族,你听说过没有?”猛吸一口烟,此刻的楼兰完全抛开了高雅女人的矜持,特别是提到“保龙一族”四个字时,她的脸上,更是显出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