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到件好玩的事情。”
原本怒火朝天的白柔突然勾起了嘴角,有些阴冷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去,给我派个人通知一下顾北城,就说林冉已经命丧黄泉,死无全尸了,我倒是想看看这个薄情的男人,痴情起来会不会同着林冉一起去死。”
白柔的心已经全部被报复所沾满,她得不到的人不如毁去,才能叫她心里舒坦几分。
“是!”
得到命令的下属点了点头,朝着外面退去。
等火车到中站停靠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下车返回金陵去通知了,还可以在顾府的门口守株待兔,看看林冉究竟会不会上钩,如果林冉真的随着跳车而死,那更是白柔最满意的结局。
......
“我不信...我不信...”
顾北城整个人都站立不稳似的摇摇欲坠,扯住张副官的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哪怕是张副官一个大男人也因此扭曲了表情。
“少帅,是真的!”
尽管痛到钻心,可张副官的语气依旧沉重。
这个消息对顾北城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噩耗。
他们派去搜寻的人还没回来,就已经在顾府的大门口收到了神秘的信件,信件上面的笔迹特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北朝人的手法。
详细的描述了林冉在火车上和白柔发生的事情,只是最后直接陈诉林冉已经葬身火车,死无全尸。
“不可能!”
顾北城暴吼着,狂躁的抱着头向后退去,整个人已经近乎疯癫。
都是他,他的一时心软放了白柔,却换的林冉的死。
他满心满眼装着的林冉,那个曾经坚韧自立的林冉,就这样死了?!
“少帅,节哀...”
被顾北城松开的张副官缓缓开口。
他能理解此时此刻顾北城的心情,一定是痛不欲生。
他对林冉用情至深,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冉,甚至不怕林冉的误解,都要给予林冉最完善的保护。
这一切都落空了,那个如同月光般清冷的女人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会的...不会的...”
跌跌撞撞的顾北城向后退去,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更无法承受这个现实。
林冉死了,那他的心同样死了。
...
灰暗的房间里不见丝毫的阳光,厚重的帘子隔绝了房间与外面所有的联系,不时的从房间里散发出阵阵恶臭,带着刺鼻的酒气,不知道的人绝对会以为这是一间地窖。
顾北城斜斜的趴在桌子上,他的面前以及脚下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酒罐,纵使他酒量惊人,此时也都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双眼迷离的失去了光彩。
这是顾府中林冉的房间,曾经这里的任何一件摆设都是顾北城精心挑选出来的,眼下却杂乱不堪,宛若狗窝。
“小冉...小冉...”
一动不动的顾北城半响才有了反应,从满是胡渣,不修边幅的嘴边呢喃着。
自从得知林冉被杀的消息,他就把自己关在她的房间里面足不出户,每日以酒为伴,只有喝的伶仃大醉才会让心口的疼痛减少几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都是他的错,他在为自己的心软买单。
他明明比谁都知道白柔是自己和林冉之间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却依旧纵容白柔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哪怕白柔消息,他的林冉也再也不可能回来。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两行清泪从顾北城的脸颊处滑落,滴进他面前的酒杯。
像是要掩藏住眼泪般的,顾北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的辛辣配合着眼泪的酸楚,让顾北城五味杂陈。
他几乎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哭过了,从小他就被教育男人宁愿流血不流泪,他也一直遵守着这个道理。
无论发生任何的事情,他都勇敢的对待。
可如今才知道,男人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身体完好无损,可他的心却像是被人狠狠的撕成了一片一片。
这种剧烈的痛每日都在重复,他只能靠酒精的麻痹让自己的疼痛稍微好一些。
他已经不愿意从这间房子里走出去,整个顾府都已经没有了林冉的身影,只有在这件屋子里面,顾北城才能稍微感觉像是林冉依旧在身边。
一年前林冉也曾经消失,可那个时候顾北城坚信自己可以找到她,无论花费多久,可现在被告之,林冉死了,最在乎的人都已经死了,那还能去哪里找到她?
注定只不过是顾北城一场毫无希望的梦境罢了。
...
激烈的敲门声响起,顾北城像是没听到般的一动不动,可敲门声似乎不知道停歇的响个不停,越发的让顾北城觉得心烦。
“滚!”
暴虐的吼声从顾北城的嘴里喊出。
这几天里,他拒绝见所有人,甚至连送饭的人都被他通通吼跑,他只要酒,也只有酒能够解他的忧愁。
他更不想见到任何人,这些人都没办法替他把林冉的命给带回来。
可顾北城的怒吼之后,是更加猛烈的敲门,一刻都不曾停歇,似乎只要顾北城不愿意出门,他今天就会把房间的大门敲穿。
“混蛋!”
顾北城的心被敲门声击打的纠成一团,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酒话,骂着人,脚步却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厚重的窗帘被顾北城拉开,久违的刺眼阳光顺着窗户照射了进来,让习惯了阴暗的顾北城情不自禁的眯上了眼睛。
阳光洒在身上,只让顾北城觉得万分的烦躁。
他的余生都注定在阴暗中度过,阳光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是最奢侈的物件。
缓缓的伸出因为酒精而颤抖的双手摸上门把,敲门声还在继续,顾北城慢慢的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