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这几天就是开学报名的时间,于是到了地方一看,发现里面的人还不算少,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好几个家长都在里面。
魏嫂子第一个看到她,就主动打招呼:“许家嫂子,你来啦,我还说你不知道呢。”
林思甜朝她笑了笑,她对这个性格爽朗的女人还是蛮有好感的,就说:“哪能呢,孩子上学可是大事,再咋样也不能忘记了这个。”
“你说得对,我家这个啊还不肯来呢。”说着又去教训自己儿子,“你看看,姨姨也是这么说,你再敢说不上学,看我不揍死你!”
松子一扭身体,不说话了,气鼓鼓的。
林思甜见了就笑,魏嫂子见了就说:“真是气死我了,松子他这么不听话,你家这两个倒是好,到现在还笑眯眯的,多省心的孩子啊。”
林思甜松开大豆二豆的手,说:“也不是,他们在家的时候可调皮啦,要不是有他们爸爸在我压根就压不住。”
魏嫂子就说:“那可不,这些孩子啊一个个的都娇惯得很,可不能迁就他们。”
“那可不。”林思甜随口应了,又打量了下周围,问她,“这里的人可不少。”
“也不算少了,大概附近的几家人都在了吧。”魏嫂子说着神神秘秘的朝她努努嘴,她顺着对方的眼神看了过去,就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站在门口,面前还站着一个瘦弱的男孩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她盯着看了一会认出来了:“那不是飞飞那孩子吗?那是飞飞他妈?”
“对,那个姓金,我们叫她金嫂子,你别看她人长得壮实,那嘴巴可是不饶人的,你见到她的时候可要小心点。”魏嫂子小声提醒她。
魏嫂子这人也是奇怪,明明和林思甜吵架过了,却莫名的觉得林思甜的人还不错,竟然慢慢的和她成了好友,此时这么一说也是好心。
林思甜微笑着对她表示感谢,又说:“好,我会小心的。”心里却是盘算开了,飞飞的妈妈听说就是在背后传自己谣言的人啊,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
想到这里就有些想接近她的意思,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正思索间,忽然就见飞飞飞快的说了句什么,然后跑开了。
金嫂子气的直跺脚,声如洪钟的大骂:“你给我滚回来,不然的话看我不拿大扫把抽你!”
然而飞飞跑得飞快,幼儿园的院子又不小,她身体粗重,没一会就不见儿子的身影了,只气的在原地只骂人。
林思甜听着对方的粗俗言语只皱眉,心想就算自己在农村里长大也很少见得骂得这么难听的人,更何况骂的对象是自己儿子,心里对她很是鄙视,于是想去跟她接触一下的想法也暂时搁浅了。
她找到老师把儿子们的入学手续办了,看着年轻的老师在入学表格上端正的写下了许宝林许宝山的名字才放松了一口气,转头就去找儿子回家了。
正式上课得等到明天。
可是她找来找去却没找到他们人影,她也不着急,这俩孩子精明得很,一般人是不会让他们吃亏的,那老师见她找人没找到,就热心的问:“要不要我们帮忙找?”
林思甜摇头,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那个金嫂子又叫骂了起来。
那个老师一皱眉头,说:“这个人真是……”那语气很是苦恼,看来金嫂子这种行为已经对他们带来不小的困扰了。
林思甜还以为金嫂子又在教训自己儿子了,不由得感慨了一下她的肺活量真是充足,然而在一转身的时候却见飞飞在角落里玩着木马,压根就不在前面。
她就愣了一下,心想金嫂子骂的既然不是自己儿子,那又是谁?
她心里忽然出现不妙的预感,赶紧走出去几步,朝外看去,就见金嫂子双手叉腰,指着面前不到他腰身高的小孩子骂得口沫横飞。
而那个挨骂的孩子看身形正好是她家的大豆。
她心里一紧,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一把拉过满脸涨红的大豆,让他站在自己身后问:“这是咋了?我咋一来就看到我家孩子在被你骂?”
金嫂子脸色还算白净,可惜满脸都是横肉,不大的眼睛里满是蛮横的精光:“还说咋了?这是你家孩子?他没长眼睛撞到我身上了,我骂他几句咋了?感情你还想要包庇他了?”
“这样啊,那我让大豆和你说声对不起了。”林思甜说着,回头去看大豆,却听见他说。
“我刚才已经说对不起了,可她还是要骂我!”
一边的二豆也点头了:“是啊,她骂了我们半天呢。”
林思甜心里就有气了,要说俩孩子不注意,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人是常有的事情,可是自己孩子道歉也道歉了,人家又那么小,咋她还是这么不依不饶的?
她想着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怒气,说:“那就对了,他们已经跟你道歉了,您就别在意吧,小孩子么,总是这样的,您别放在心上。”
她的话说得好听,金嫂子听了就哼了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既然是这样的话就算了,让他们下次小心点,可不是人人都跟我一样好说话的。”
她还好说话?林思甜的心里不禁泛起十分荒谬的念头。
金嫂子说完转身就要走,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转身的时候又嘀咕了一句:“大的是破鞋,小的也不要脸。”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被林思甜听到了耳中。
她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就升起了万丈火苗,她眼中燃起了火焰,忽然提高声音说:“等等,你站住!”
金嫂子回身过来:“你说啥?”
“这话是我想对你说的才对吧。”林思甜冷笑,“你敢把刚才你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她简直要气的发抖了,原来言语可以这么伤人,之前在孩子们跟前听到的跟现在她直接了当的一说感受完全不能相比,此时她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扒掉了一层皮一样,脸上火辣辣的,就跟被人甩了一耳光一样。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