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杜言薇转头一看,不是方才气呼呼走掉的慕容匪是谁?
“你不是不想呆在这里吗?怎么又回来了?”杜言薇对着他挑了挑眉。
“我是回来找我姐的,又不是回来找你的。正好听到了你说的话而已。不管凝香她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你都要救她。算我求你了!”
前半句还在傲娇,后半句又变成哀求了。
“我可不能保证我能做到,所以我不能答应你。”她并没有说假话。
“那就不要动陈家!”慕容匪说完,看向了萧朗,“不动他一个,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不过就是一个御史而已。”
“不过就是一个御史而已,这话说得还真是轻巧。”杜言薇看到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想多逗一逗他,“反正你这般不喜欢皇上,憎恶皇家,不如就让你更恨些好了。”
“你!”慕容匪气得不行,一只手都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看你这样子,我要是继续说下去,你怕是真的要动手,算了,就不逗你了。我会尽力帮你,行了吧?就算我真的要对付陈大人,也不会让罗凝香受到牵连,行了吧?”
杜言薇见他都忍不住要动手了,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多谢。方才是我不好,多有冒犯,还请九皇子和杜姑娘谅解。”慕容匪不敢再和杜言薇说什么重话。
毕竟自己喜欢的人要由她来救。
“这会儿倒是知道紧张了?”杜言薇给了他一记白眼。
“小薇,你也不要和他置气了,他就是这个脾气。”慕容雪过来劝了一句。
杜言薇不由想,慕容匪喜欢的罗家二小姐已经嫁人,那她喜欢的那位公子,又是不是已经娶妻?
如果没有娶妻,那又是不是在他们想要除掉的人名单里呢?
“他不在京城了。我离开之后不久,他也离开了京城,至今没有回来。”慕容雪从她的眼神看出了她想要问的问题,悲伤地回道。
“或许,他会离开,正是去找你。”杜言薇想不出别的可能。
知道她还活着,所以离开京城去找寻她的踪迹,但两个人却没有相遇的缘分。
“也许吧。等过几日,我爹的冤屈得以昭雪,他知道我回来了,说不定会来找我。”慕容雪心头还抱着这样一份希望。
相比于慕容匪,她要幸运许多,至少自己还没有失去。
“他一定会来的。”杜言薇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到皇宫,杜言薇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萧朗带着去了凤欢宫。
萧朗将她带到静妃面前,屏退左右,而后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全都说给了静妃。
“原来,是你救了漱玉!”静妃第一眼见着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分外熟悉亲切,没想到她竟然就是之前救下漱玉的人,“若不是你,本宫这一双儿女,还不知道会如何!”
说到这里,静妃的眼圈一红。
“娘娘言重了。民女做的不过就是几件小事而已。”杜言薇看到静妃这样子,松了口气。
静妃果然轻易就接受了她。
“只是,你这犯下的是欺君之罪,你在这宫中万事都要小心,不要被人抓着了什么把柄。尤其是柔妃,她可是一直都盯着朗儿!”静妃一说到柔妃,眼中就有一道冷光,“朗儿又没有和暄儿抢太子之位的意思,她非得这般步步紧逼。”
“还不是因为殿下太厉害,娘娘太得宠,所以她心头才有危机感?纵然娘娘和殿下都无心去争抢,她也无法心安。而这样的人,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杜言薇知道,对于静妃而言,这个儿子还能回到身边,已经是最大的福分,她不会奢求更多。
可她这么想,别的人却不这么想。
而这样的穷追猛打,往往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将原本不想要得到这一切的人,推上那个位置。
毕竟,若是对手坐上了那个位置,自己的下场只会分外悲惨。
既然如此,不如就毁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
“越是想要平静的生活,就越是不能如意,不如就将这水搅得更浑。反正,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赢的人到底是谁!”静妃铿锵有力地说道。
这一刻,杜言薇和静妃有一股莫名的默契,让一旁的萧朗都一愣一愣的。
“你们两个……这就决定了我要走的路?”萧朗蹙眉,佯装不悦。
“如果你能说出一条更好的路,我们也可以不这么做。”杜言薇先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她明白,要是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作为威胁的他,可能一辈子都要胆战心惊地活着。
她不想要那样的日子。
“我哪里能想出什么更好的路?他们既然想将我逼上绝路,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萧朗笑得颇为得意。
有杜言薇在他身边,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世上这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姑娘?朗儿可真是不知道几辈子才修来了这样的福气。皇上若是知道你有这样的胆识和能力,必然也不会为难你的。”静妃嘴上这么说,心头却是忐忑的。
要知道,皇上最为忌惮的就是流言。
不然他们当初也不会将萧朗送走了。
他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农家女成为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呢?
“娘娘能接受我,于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至于皇上那里,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
她来这里,是为了萧朗的安危。
只要能让他一生平安无忧,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有怨言。
若是皇上不接受她,那她离开就是了,回到阳村去继续过她的小日子,也未尝不可。
“若是父皇不肯接受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只要你。”萧朗说得分外郑重,静妃听着也深受感动。
两个人从凤欢宫出来,正要往东宫走,就听到一旁的宫女嚼舌根——
“你们听说没有,九皇子昨天才回来,结果才一个晚上,他那宫殿里就疯了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