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长叹了一声,忽然问道:“如果你是我,面对他们,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把他们手上的遗嘱拿过来撕掉,不就万事大吉了吗?”杜言薇笑着回答。
顾晋一怔,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呢?
反正那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他撕了遗嘱又能怎么样呢?
谁都不会说他做错了。
相反,还会有不少人觉得他做得很好。
可惜现在这么想已经太迟了。
“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蠢?都知道是他们搬走了豆腐坊的东西,还放火烧了豆腐坊,却还是将银子和房契给了他们。”杜言薇都不知道他这么多年到底如何将顾家的豆腐坊做大的。
恐怕是运气的成分更多吧?
他若真是个聪明人,也不会被自家两任嫂子算计成这样了。更不会因小失大,丢了和她的合作。
“你是不是都后悔当初救下我了?”顾晋自嘲地笑了笑。
杜言薇点了点头,“没错。我都后悔自己当初救下你了。早知道你会这般不争气,我何必救你呢?”
顾晋颓然地后退了两步,跌坐到椅子上。
“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得救了。”杜言薇狠狠地给了他几巴掌,又忽然塞给他一颗糖,让顾晋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顾晋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穆蓉当初让山匪将我掳走,企图毁了我的清白,后又诬陷阿远,让人对阿远下黑手,我怎么可能看着她逍遥快活呢?我之前以为这一切不用我插手的,但如今看来,我太高估你了。穆蓉,必须由我来收拾。”杜言薇还以为自己能省点力气做别的。
可顾晋这人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她只能亲自出马,对付穆蓉了。
“你要如何对付她?”顾晋想不到任何好法子,谁让穆蓉肚子里有孩子呢?
不管她以前做错了什么,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
想要对付她,必须要除掉她的保命符。
但……孩子是无辜的,顾晋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下手。
“这还不简单吗?挑拨离间,你都不会?”杜言薇轻笑一声。
“你想离间她和大哥的关系?大哥愿意为她做这一切,都是看在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份儿上,只要那个孩子还在,大哥就永远不可能不护着她。”顾晋摇头。
杜言薇翻了个白眼,“说你蠢,你还真就一点都不聪明。何为挑拨离间?你都知道你大哥对她好是因为他觉得穆蓉的孩子是他的。我们何不让他以为,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呢?
就算这样行不通,我们也可以在暗地里动手脚,让你大哥以为穆蓉去买了堕胎药,想要将那个孩子堕了。如今穆蓉已经从你大哥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这一点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我们设计。”
穆蓉已经达到了目的,顾老大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只是如今她还没有办法完全摆脱顾老大,她要慢慢来,循序渐进,确定一切都已经掌握在她手里之后,她就不会再给顾老大一点面子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会抛弃我大哥?”顾晋还以为,穆蓉既然都已经有了大哥的孩子,就该安定下来了。
看来,她并没有要安定的心思。
“你问问你自己,你大哥有哪一点好?”杜言薇问他。
顾晋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能想出一个答案来。
他大哥并没有哪一点好,反而还有许多不好的地方。
穆蓉肯定不会想要和这样的一个人共度一生。
所以,她一定会在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之后,就将大哥一脚踢开。
“不愧是杜姑娘,可以想到这么多。”顾晋颇为惭愧。
他只能想到穆蓉会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也可以成为杀手锏。
“我也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你有时间,还是多读读书吧。我看你书房里的那些书,都没有怎么动过。那可都是些好书。”杜言薇说完就往外走去。
“你……当真不需要我帮忙?”顾晋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抛弃了是。
杜言薇来这里,只是为了和他说一声,她会让穆蓉付出代价,丝毫都没有想拉他入伙?
是怕他会成为累赘吗?
“你觉得你能帮上什么?”杜言薇笑着问他。
顾晋被噎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以,还是听听我的建议,多读书吧,对你只会有好处。我先走了。”杜言薇可不想让顾晋帮忙。
只会坏事。
回到茅草屋,阿远就到了她身边,问起了豆腐坊和顾晋的事。
杜言薇将昨晚和方才发生的事都就和他说了。
“顾少爷就这么放过了穆蓉?不是吧?他都不能把那个什么遗嘱抢过来撕了,当它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吗?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这么老实?”阿远一脸嫌弃。
“是啊,连我们阿远都知道的道理,他却不知道。”杜言薇无奈耸肩。
以前没发现顾晋这么蠢,不过,她那时也还是有先见之明的,没有喜欢他。
大概就是因为心里知道,他并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吧。
能被穆蓉骗得团团转的人,能有什么好的?
“那他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算了?穆蓉算计了他那么多,还给了他一顶就绿帽子,他就要这么算了?”阿远只觉得不可思议。
“穆蓉,我会对付。我让他多读点书,以后不要再犯蠢了。”杜言薇将背篓扔到厨房,看向不远处的萧府。
萧朗的院子,怕是都堆灰了吧?
如今还没有传来他认祖归宗的消息,萧家人对他的东西根本就不会那般重视。
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还能回去。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总算是恢复了他的身份。
也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划下了一道天堑。
“小薇姐你,肯定不会放过她吧?她之前那么对你,你怎么可能会让她过上好日子。”阿远试探着说道。
杜言薇看向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那是当然了。我怎么可能会让她有好日子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