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氏来说,能从杜言薇那里拿多少,就拿多少。
不能让自己损失太多。
“阿婆,这是当然了。我手上的银子,零零总总加起来,应该有三百两左右,我全部都拿出来。你出二百两,可行?”杜言薇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浪费太多口舌。
她还不知道杜耀宗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土匪若是等得着急了,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你愿意拿三百两出来?”周氏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大方,还以为她最多就能给一百两,还得自己死乞白赖地求她。
而今听到她愿意拿三百两,瞬间就觉得自己拿二百两出来也不是什么事了。
“你也说了,耀宗是我弟弟,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出事。所以这银子,我该出。”杜言薇叹了口气,“你先将银子准备着,我回去拿。”
杜言薇从杜家出来,迎面就撞到了萧朗身上。
“你这是要去哪儿?”萧朗被她撞了个趔趄,眉头一皱。
“回去拿银子。绑走耀宗的是牛头山的土匪,要五百两赎金。”杜言薇一面解释,一面往前走。
萧朗走过去拉住她,“我身上有银票,我和你一起去赎人。”
杜言薇一怔,她完全没想到萧朗会这么说。
“萧公子,那可是土匪,不是什么地痞,可没有那么好应付。”尽管心中微暖,但她并没有答应萧朗。
“正因为是土匪,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萧朗知道杜家的人肯定不会以身犯险,牛头山只会是她一个人去。
“可土匪只让我一个人去。那张纸上写得明明白白,只一人,否则杀。我可不想拿耀宗的命冒险。”杜言薇说完,飞快往茅草屋跑去。
将三百两取出来,回到杜家,周氏却并没有将二百两银子备好。
“方才不是说好了,我出三百两,阿婆出二百两,阿婆这是后悔了?”杜言薇不是很明白,周氏将杜耀宗视为心头肉,怎么可能连二百两银子都不愿意出?
“小薇,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吗?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耀宗吗?如今他出了事,你该高兴吧?又怎么会愿意拿三百两银子来赎他?”陈氏看着她,眼中满是怀疑。
杜言薇差点没给气笑了。
陈氏居然还怀疑起她来了?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耽误不得。不管以前他有什么不对,我都不该在这时候犹豫。他是我的亲弟弟,我和他流着一样的血,所以我愿意拿银子出来,试问婶子,你会因为兰兰之前犯了错,就不救她吗?”
看来周氏对杜耀宗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在乎,陈氏随便两句话,就挑拨了她。
“算了吧,我看这件事,就是你在搞鬼吧?是你把耀宗藏起来了,又扔了这张纸吧?你想让我们误以为耀宗被绑架了,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可别把我们当傻子!”陈氏将那张纸抖了几下,扔到了地上。
还不忘踩上一脚。
“若是那样,我为什么还要出这三百两?”杜言薇将银票和银子拿出来,放到桌上,看得陈氏眼睛放光。
“你……你知道从我们这里拿走五百两不可能,所以……所以才会这样。你让我们觉得,你出了三百两,是大头,我们只出二百两,是小头。自然而然就轻易将银子给你了。”
陈氏可不觉得杜言薇会那么好心。她之前就对杜耀宗不待见,这次杜耀宗又从她那里偷走了欠条,她对杜耀宗应该是更加厌恶了才对。
哪里会爽快地拿出银子来救人?
“既然婶子这么说。”杜言薇将纸条从地上捡起来,掸去上面的尘土,放在了那三百两银子上,“就由婶子你拿着这些银子到牛头山去赎人吧。到时候你就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了。”
陈氏一听,浑身都僵了。
她哪里有这个勇气?
“我不去。”
杜言薇笑了,“既然你怀疑我,不就该自己亲眼去看看?我连银子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要是假的,这银子可就是你的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心?”
能得到这么几百两银子,陈氏当然动心了。
可这也要她拿着自己的命去换,她才没有那么傻。
“我不去,要去你去!”陈氏往后面一躲。
杜言薇脸上的笑意一下就凝固了,“婶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怀疑这件事是我在捣鬼,我让你去证实,你又不敢。既然你都不敢去,又何必在阿婆面前挑拨离间了?
耀宗的情况如何,我们都还不清楚。你在这个时候耽误时间,就是在耽误耀宗的命,你可知道?看来我之前并没有冤枉你,耀宗丢了,你才是杜家最高兴的人。”
此话一出,周氏的脸都白了,“我的宝贝孙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小薇,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银子给你。”
周氏将自己那个上了一层又一层锁的箱子打开,从里头拿了一张泛黄的银票出来,递给了杜言薇。
“阿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耀宗带回来的。”杜言薇拿着银子和那张画了模糊地址的纸,离开了杜家。
快要到牛头山的时候,杜言薇停住了脚步。
“萧公子,我知道你跟着我是出于好心,但要是被那些土匪发现了你的踪迹。你和我还有耀宗,怕是一个都跑不了,知道吗?”杜言薇无奈地对着身后的尾巴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你将东西给我,我去。”萧朗从大树后现身,走到她身边,想要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我知道萧公子你功夫了得,但这是我的事,还得我自己去解决,就不劳烦你了。”能在野兽这么多的地方当土匪,恐怕都不是善茬,杜言薇可不敢让萧朗去冒险。
她有空间在手,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但萧朗要是去了,会有什么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若是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只能跟着你了。我只想保护你一个,至于你弟弟,我管不着。”但萧朗的态度却异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