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早早吸了吸鼻子,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指,“会!帅爸爸,我们拉勾吧,一定要再见到帅爸爸!”
“爸爸有空会去看你的。”迟西爵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小手指上面勾了勾,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之下泛着淡淡的金色,“我们说好了。”
站在南晌伸手的时闻看着他眼睛里带了一丝厌恶,将南早早扯到了自己的身后,“好啦,我们该走了,有空再来看妈妈。”
他说着,就带着两个孩子朝着门口走去,快要出门的时候,南晌回头看了迟西爵一眼,嘴巴张了张,最后垂头跟着时闻走了出去。
迟西爵看着他们的背影,背对着南晚晚,声音很轻,“这是我的孩子啊。”
“你……”她秀眉微皱,看着眼前有些落寞的男人咬紧了下唇,“你以后,尽量离他们远一点。”
话音落在地上很久,迟西爵都没有一丝反应,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过了良久之后,他才转头看着南晚晚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开口,“南晚晚,你是很讨厌我吗?”
闻言,南晚晚一愣,随即脸上扬起一抹僵硬的笑意,“没有,怎么会,我怎么敢讨厌迟总你呢!”
要是真的承认了,等过几天回了公司,迟西爵还不变着花样整她,她可不是傻子。
“你在说谎。”迟西爵的声音冷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而后他站起身,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径直出了病房。
南晚晚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却蒙上了一层不明不白的失落感。
迟西爵走了之后,天空也渐渐黑沉了起来,到了傍晚的时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汇成一股留下。
风吹的窗户噼里啪啦的响,有些湿意扑面而来,南晚晚打了一个寒颤,起身关上了窗户。
“果然是入秋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外的水流上面,就这么出了神。
在国外这么久,上一次见到下这么大的雨还是五年前。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有着令人无比羡慕的父亲和伴侣,整个人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宝贝,一丁点苦都没有吃过。
可是,一切都在刹那之间改变了。
这偌大的世界,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南晚晚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紧握的指尖因为用力有些泛白,这五年里,没有一天她活的快乐,在梦里,都是想着如何复仇。
她的父亲,她失去的东西,绝对不能就这么让人心安理得的霸占下去!
还有迟西爵,算起来,当年的事情他也是个帮凶。
想到这里,她闭了闭眼睛,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耳后的黑发。
南晚晚的心里思绪纷乱,有些烦躁的拉上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藏匿在悲伤之中。
雨一下就是好几天,这几天之内,她再也没有见过迟西爵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里,倒是时闻带着孩子来过几次,不过都被他赶了回去。
医院这个地方什么病都有,如果有人想干什么,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她必须小心。
她的伤都是些皮外伤,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基本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调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南晚晚合上自己手里的书,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病房里面很安静,耳边的风声都清晰可闻,所以,当手机忽然响起来的时候吓的她浑身一抖,连书都差点扔到了地上。
手机屏幕在没有开灯有些昏暗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的刺眼,上面清晰的浮现出了那个号码,八个八。
这一看就是迟西爵的手机号,上次让她格外的印象深刻。
南晚晚抿了抿唇,将手机接通放在了耳边,“喂。”
“喂,这位小姐您好,我们是不夜酒吧,我们要关门了,这位迟先生说是你的老公,请你过来一趟可以吗?顺便,把账单结了。”
手机里面服务生中规中矩的声音落进了她的耳朵里,南晚晚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挂电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就是:“稍等,我马上到。”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在病号服外面穿上了一个大衣,跑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就赶到了这个不夜酒吧。
可能是因为快要关门的原因,所以里面的人不是很多,灯光和音乐也停了下来,只有几个喝醉的人在扯着嗓子嚷嚷,旁边的酒保一脸的无奈。
南晚晚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角落里。
只见最里面的一个座位上堆了很多喝空的酒瓶子,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坐着的那人身上,平白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妖娆。
迟西爵用手臂撑着头,黑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平时冷淡的眼睛,看不清是什么情绪,只能感受到他周身的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快步走了过去,有些尴尬的冲着酒保笑了笑,“你好,我是这位先生的朋友。”
酒保点头,将迟西爵的手机递给了她,“那么,请跟我们到这边结账。”
南晚晚的嘴角抽了抽,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拉开迟西爵的衣服,直接在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服务员。
那张卡是上次她还回去的那个,所以,并没有密码。
酒保刷完卡,很贴心的帮她把迟西爵塞进了车里,满脸笑容,“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再来。”
她敷衍的点了点头,拉上了车门。
迟西爵靠在她的怀里,双目紧闭,身上散发而出的酒味儿有些醉人。
她将他往一旁推了推,脸上有些嫌弃,“这是喝了多少啊,味道这么大。”
“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啊!”司机看着后视镜乐呵呵的笑笑,“年轻人就是这样,身体好,喝再多都没事儿。”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回去啊,别跟他生气,多顺着他,遇到是缘分,可别因为这一点事情就吵散了。”
听了这话,她略微有些尴尬,“谢谢师傅,我记着了。”
南晚晚其实是想解释的,但是一想,跟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也没必要。
车子很快就到了医院门口,她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迟西爵,最后还是对司机师傅抱歉的笑笑,“师傅可以帮我把他一起扶进房间吗?”
“小事!”司机师傅很爽快的就架起了迟西爵的胳膊,跟她一起到医院旁边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将他们送进了电梯。
南晚晚用力握紧身上男人的胳膊,防止他从自己的背上滑下去,“谢谢司机师傅。”
她到了谢,电梯门就叮的关上,迟西爵的头靠在她的头顶,轻哼了一声,“早早……”
早早?
南晚晚皱了皱眉,这不就是传闻中一直让迟西爵念念不忘的名字吗?
真巧,还跟她的女儿同名。
迟西爵看起来瘦高瘦高的,但是毕竟是一个大男人,重量还是不容忽视的,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了房间里面,顺利的扔在了床上。
南晚晚揉着酸痛的手臂,累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告诉你,不给我加工资,以后你休想让我帮你办这些事!”
她歇了一会儿,转头过去看床上的时候吓的猛地惊叫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迟西爵自己悄无声息的坐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她,一语不发。
“你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原来你没醉,你故意整我是吧?”
想起刚才她差点累死,南晚晚就气不打一出来。
迟西爵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样子你光看着,根本不像是喝醉了,“我是谁?”
“吆~”南晚晚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来了兴趣,过去坐在了他床边,“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迟西爵迟钝的摇了摇头,过了半响,又冲着她点了点头,“我……我是他们的爸爸,南晚晚的老公。”
这话一说,南晚晚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巴掌就招呼到了他的肩膀上,“我告诉你迟西爵,你可不要乱说!我只是你的下属,你是我的上司而已。”
刚才他的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指不定她又要多多少莫名其妙的麻烦。
“我没有乱说。”迟西爵秀气的眉头皱了皱眉,平时紧抿的薄唇此刻竟然微微嘟了起来,“我就是他们的爸爸!”
南晚晚无奈的耸了耸肩,忘记他现在是喝醉的人,“你说是就是,喝醉了就赶快睡觉,少说一点莫名其妙的话,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啊!”
她的话音未落,整个人就猛地被迟西爵按在了身下,迟西爵清澈的眼睛里面带了点湿润,身上的酒气丝丝渗入她的鼻腔之中。
“我是谁?”迟西爵眨巴了两下眼睛,像个孩子一样倔强的想要一个答案。
南晚晚被他这么压着,脸颊染上了一丝红晕,别扭的想把他推开,“你是迟西爵,快把我放开!”
“你再说一次,快,就说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