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南晚晚被他一噎,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后勤部的工作每天就是被人指使着干这个干那个,她要是去了,以现在她的公司的名声,迟早得累死在那里。
为了把迟西爵就地正法,她忍!
南晚晚咬紧了一口银牙,憋着满腔的怒气把键盘敲的特别响。
迟西爵勾着笑意,“这电脑是公司的财产,弄坏了可是要赔的。”
“……”她狠狠地瞪了迟西爵一眼,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她忍!!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到了傍晚,她把邮件发到了迟西爵的邮箱里面就泄愤似的合上了电脑,“现在已经下班了,我可以走了吧?”
她把牙咬的咯吱作响。
“不早了,留下吃个晚餐吧。”迟西爵一脸的云淡风轻,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文叔可是细心准备了很多东西来欢迎你。”
南晚晚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文叔站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脸上和蔼的笑容顿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顿时心里一片酸涩。
倒是没有办法拒绝了。
一顿饭她吃的心不在焉,脑海里面不断浮起父亲的影子,让她有些难过。
迟西爵像是看出了什么一样,并没有再故意刁难她。
外面的天色逐渐漆黑了起来,她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不管她怎么说,迟西爵就是不肯放她走,这让她有些头疼。
“你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迟西爵穿着浴袍从卫生间里面出来,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动作之间雪白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
南晚晚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她别开目光,强装镇定:“我只是公司的员工,没有义务下班时间还陪老板的吧?”
“可以加班。”
迟西爵自顾自的坐在了床边,房间的窗户开着,微风将他头发上面的淡香吹的满屋子都是。
不知怎的,那种味道,竟然让南晚晚一腔怒火平息了下来,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认命般的躺在了沙发上面,“加班可是要有加班费的。”
“当然。”
迟西爵挑眉,拍了拍自己的床,“你过来。”
“我们只是员工跟上司的关系,睡一张床上,不太好吧?”南晚晚没有动弹,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迟西爵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烦闷,“我的意思是,你今晚依然要坐在这里守着我,不能睡觉。”
“凭什么!?”南晚晚有些不服气,“不让我回家,不让我睡觉,迟西爵你到底有完没完?”
“加班费按小时结。”
他说完,没有再看南晚晚,翻身躺下闭上了眼睛。
南晚晚看着他的样子恨得简直牙痒痒,偏偏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愤愤的坐了过去。
她趴在迟西爵的床边,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就在半睡半醒之间,耳边忽然传来了迟西爵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梦里的呢喃,“水……给我水,我好难受……”
南晚晚没有动作,假装没有听到,谁知道一旦她动了,这个迟西爵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刁难她。
这种情况下,还是装睡比较靠谱。
“水……”迟西爵又叫了一声,便再无声响。
南晚晚皱眉,察觉出有一丝不对劲,迟西爵的声音,也太虚弱了。
她睁开眼睛,只见床上的男人一脸的苍白,额头上面冷汗密布,已经打湿了额前的头发,嘴唇蠕动着发出几个音节,“早早……快松手……”
南晚晚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上面的温度热的有些吓人。
这是在发烧!
想到昨天迟西爵身上的那些伤口,她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昨天的医生还在别墅里住着,幸好白天的时候她没事把别墅里面摸了一个透,不然,她可能还找不到文叔和医生的房间。
医生为迟西爵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挂上了吊瓶,“他没事,只是伤口引起的发热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南晚晚点头,送走了医生之后她给迟西爵喂了一点水,而后坐在了他的床边。
“我只是怕你死了,不能将你亲手送进监狱,你醒了可千万别多想!”
她轻轻的嘟囔了一句,看着沉沉睡着的迟西爵情绪竟然一片低沉。
迟西爵时不时的说些什么,自始至终,秀气的眉头都是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在梦里,也有令人烦心的事情一样。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南晚晚终于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卧室里里面的窗帘被风高高吹起,带着一丝凉意。
南晚晚睁开眼睛的时候被迟西爵吓了一跳,他坐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昨晚,都是你在照顾我?”迟西爵看着她,想确认一下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事实。
南晚晚一愣,下意识的开口,“你不让我回家,我还要照顾你,别做梦了!”
“都是文叔在忙前忙后,我什么都没干。”
她边说边站起来往外走,“今天我可以走了吧?”
迟西爵一语不发的看着她的背影,刚才眼睛里跳跃的光线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
南晚晚迫不及待的出了别墅就径直打车回到了家里。
刚一下车,就看见了时闻站在门口。
她快步跑了过去,“时闻,早早和晌晌都上学了吗?”
“我刚从学校回来。”时闻看见她眼里有些惊喜,“你这两天……”
“迟西爵让我帮个小忙,画几份设计图,所以就一直住在他的别墅里。”
南晚晚打断了他的话,有些心虚的躲避着他的目光,“还有吃的吗?我好饿。”
时闻的眼里有些落寞,去厨房把早餐端了出来,“怕你回来饿,给你留了早餐。”
“还是你最懂我。”她低头大口喝着粥,一脸的满足。
时闻看着她的样子,目光温柔,“今天不去公司了吗?”
“不去了,累了两天了,我准备好好休息一天。”
南晚晚捶了捶酸痛的腰,吃完早餐就去了卧室补觉。
另一边,迟西爵看着面前背着书包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小人笑了笑,“你来这里,你妈妈知道吗?”
“我是从学校请假的。”南晌秀气的眉拧着,“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虽然他看起来小小的一个,可是言语之间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这一点,跟迟西爵最为相像。
迟西爵带着他到了自己最常去的一个餐厅,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要跟我谈什么?”
“我知道,你就是我跟早早的爸爸。”南晌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开门见山的开口。
‘爸爸’两个字落在了迟西爵的耳朵里,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真的由这个小家伙儿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带给他的冲击还是不容小觑的。
真的是他的孩子!
他跟南晚晚的孩子!
“既然这样,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接你跟妈妈回家吗?”迟西爵看着他,清浅的眸子里带着罕见的温柔。
南晌摇头,看着他满眼的戒备,“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抛弃了妈妈之后现在又主动招惹她,既然你不喜欢她,那就永远不要再打扰她。”
“别再打扰她,打扰我们了,我可以当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爸爸。”
抛弃?
这个词让迟西爵皱了皱眉,“谁告诉你,我抛弃了你妈妈的?”
闻言,南晌歪头看着他,像是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暂且不说这个,你是怕我打扰了你妈妈跟她的小男朋友之间的感情升温吗?”迟西爵附身朝着他靠近,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小家伙儿,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爸爸!”
南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你刚才说的小男朋友,是指时叔叔吗?”
“不然呢?”迟西爵提起时闻就有些不悦,“都快住在一起了,还不是男朋友吗?”
他边说,边细细打量着南晌的神色。
南晌听到他这么说,清亮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狡黠,“如果你告诉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就告诉你,他们之间进行到了哪一步,怎样?”
“你这是在威胁我?”迟西爵反问道。
南晌摇头,“不是威胁,是互相了解。”
迟西爵不置可否,不得不说,这小子连性格都跟他无比的相像。
当年的事情,他还牢牢的记着,让南晚晚从他的身边溜走,是他这五年来最后悔的事情。
他抿了抿唇,挑了一些事情告诉了南晌。
南晌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这五年来你都在找我们吗?”
“嗯。”迟西爵垂下眼睑遮住眼里复杂的情绪,“只是找到你妈妈的时候,我以为她已经结了婚,有了你们。”
“最后知道了你们没有爸爸,可是,她却有了时闻。”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南晚晚的世界里,似乎从来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的记忆从来没有为他停留过。
想到这里,迟西爵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落寞,坐在那里,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