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衣有个很容易被季可人拿捏的弱点,她自小家庭环境虽然一般,但是父母重男轻女的厉害,以至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家庭环境教不会盛衣如何正确的看待这个世界。
盛衣甚至有点仇富。
不然的话季可人也不至于能拿捏得住盛衣。
盛衣看着季可人的目光带着快感:“所以这个东西真的对季氏很重要?”
她能看得出来季可人对她拿回来的这个东西很满意。
之前做坏事的忐忑心情终于安定了几分,她的心里突然涌出许多的附加念头。
季可人到底阅人无数,盛衣这幅模样她从无数帮她做事的人身上看到过。
那种贪念……就是季可人最看不上这些人的地方。她睨了盛衣一眼,语气倨傲:“重要不重要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只要记住,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就好了。”
盛衣当然不会相信季可人的这些场面话,她目光炯炯:“……季小姐应该知道,像这种危险的事情我不会轻易去做的,因为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赔进去得不偿失,不是么?”
她意味深长的语气招惹的季可人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盛衣故作不在意:“没什么意思,只是说,我做事惯来喜欢留后手,你应该知道的吧?”
她的语气里带了隐隐的威胁。
季可人闻言浑身一震:“你……做了什么?”该死,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竟然还知道留后手?
盛衣从包里抽出一打A4纸,慢条斯理:“季小姐,虽然我没有来得及看文件的内容,但是仓促之下,复印一下还是可以的,季氏什么都缺,就是打印机和纸不缺。”
话音落,季可人僵着脊背坐了半晌:“……你,这个东西可是商业机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自己留底?”
“那季小姐竟然知道是商业机密,季小姐还叫我去偷呢?”盛衣丝毫不在意偷文件这种事情违法不违法,只要季可人不出事,这把火还烧不到她的头上。
盛衣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她既然敢帮季可人做这件事,就有把握让季可人追究不了自己。
季可人的脸色僵了僵,她下意识的想破口大骂,可是话到嘴边又突然转了个口风:“……盛小姐,你应该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种道理,季氏集团好歹在我季家手上,你应该很清楚。”
她在暗示盛衣,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会追究到她季可人的身上。
盛衣哪里会不知道,她也知道,这种事情东窗事发真要追究起来……顶包的只会是她这个被使唤的。
所以越是这样,盛衣越不相信这些人给她的画的大饼。
她更喜欢……被钱包围的距离。
偏偏对季可人来说,过河拆桥简直能算得上是家常便饭了。季可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她拿到她不愿意她拿到的东西?
季可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盛衣多少报酬。
盛衣冷眼看着季可人,语气平淡:“我还以为季小姐找我做这件事就是怕东窗事发被季家追究,那季小姐竟然不怕被季家追究,那又为什么要找我呢?”
“盛小姐,人要知足。”
冷冷的抛出这么句话,季可人的脸彻底的冷了下来,连假装的笑意都不在。
盛衣知道,自己这是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可是就这么算起来的话……她就更该抓着季可人不放了,季燃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盛衣进了季氏多年,也算是看过季燃的大半手段,要说季燃是个软柿子的话季氏集团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盛衣想要钱,但是盛衣也招惹不起季燃。
所以纵使被金钱诱惑,盛衣也很清楚,她做了这件事,就和季可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她得抓紧季可人这根救命稻草。
想着,就在季可人以为盛衣被自己忽悠过去了的时候,盛衣缓缓的勾起了唇角:“季小姐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突然好像听不懂?怎么就我不知足了?我不过是在索要我应得的东西而已。”
“应得?”季可人好不容易勾起的笑僵硬在了脸上,没有起伏的重复着盛衣刚刚说到的话里的关键字。
应得的?这个女人……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盛衣似乎是知道季可人在想什么:“季小姐当初承诺过的东西季小姐不会自己也忘记了吧?我当时可是说过,帮季小姐做这些事情可以,但是季小姐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你的安全自然不是问题,但是你现在拿这个复印件又是什么意思?”季可人对于盛衣私自留底的事情很不高兴。
盛衣摩挲了一下手包里一直握着的录音笔,勾了勾唇角:“帮季小姐做这种事情,我心里也悬的慌,我就是再傻,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该清楚的不是么?”
留后路就是留证据么?季可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盛衣藏的有点过深,她原本以为就盛衣这么一个小透明,不会有什么建树,利用完了就是利用完了,什么都无所谓的……
没想到,在这里给自己留了个天坑?骄傲了大半辈子的季可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盛衣拿着区区几分复印件威胁自己?想着,她抿了抿唇角,看着盛衣的目光带着几分明显的讨好:“盛小姐,盛衣,我季可人好歹是季氏的人,靠着季氏收入的分红过日子,我怎么会去想着害季氏呢?”
季可人卖起惨来是一把好手,可以遇到了卖惨的祖宗,盛衣根本不吃季可人这一套,她冷静的看着季可人,目光清明:“我盛衣虽然穷,但是最基本的怎么保护自己我还是知道的,季小姐,你就别白费苦心想着怎么忽悠我画饼,我盛衣从小到大最不相信的就是画饼可以充饥这种白痴事件。”
盛衣一番话说的很直白易懂,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人彼此之间听清,季可人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再次看向盛衣的时候目光有点无奈:“盛小姐,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们可是在同一条船上。”
“同一条船上又怎么样?季小姐这不还是在想着什么时候把我丢下船喂鱼么?”季可人被盛衣的话说的心里一惊,她确实有这么个想法,可是还不是时候,这个盛衣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季可人的话惹的盛衣一阵笑,半晌,盛衣才开口:“季小姐似乎没有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答应帮季小姐的忙,只不过是看季小姐是和我一样的人。”
生来就不受待见,甚至偏心到极点的家庭的产物。
闻言,季可人咬了咬牙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态度:“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盛衣似是嘲讽的看了一眼季可人:“季小姐在紧张什么?”
“……”她在紧张什么?季可人不信这个姓盛的女人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偏偏季可人还不能揭穿盛衣,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平稳了心情,才开口道,“我和季燃之间关系有点紧张,姑侄之间互相理解不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我不过是看我侄儿最近这么神秘兮兮的,想要知道他在忙什么而已。”
说的理直气壮的样子,但是盛衣才不会相信季可人是因为她那儿该死的好奇心。
“所以,季氏集团的项目,也要瞒着季家人?”盛衣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季可人下意识的点头:“当然,不然的话案子流露出去了怎么办?”
盛衣怎么可能会相信季可人的鬼话,如果她真想知道,以姑姑的身份强压着季燃,也不是不可以。
“……季小姐这是当我是三岁小孩子?”盛衣面上的嘲讽丝毫遮不住。
季可人被盛衣的语气和态度给气的一噎,这个女人……怎么一开始就没有这么软硬不吃?她突然有点后悔一开始找上盛衣这么个举措。
她应该找一个更聪明一点的人的。
季可人丝毫没有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盛衣看着季可人,不由轻笑出声:“我猜季小姐这会儿是在后悔当初找上我做些这些事?可是季小姐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什么?”
“什么退路不退路的?你这个丫头怎么就说话能这么难听呢?我季可人到底是季氏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季氏坏?我说了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季燃最近在忙什么,会不会这么一下把季家带进沟里去而已。”
季可人一番话说的越发的有底气,她直视着盛衣的双眼。
盛衣眯了眯眼睛,嘲讽的笑了笑:“看样子季小姐这是真的拿我盛衣当小孩子哄了,季小姐应该很清楚,我盛衣虽然是个普通的人,但是心思并不普通,不然也不会让季小姐能有这个眼力看上我盛衣做事不是么?”
“……你……”季可人咬了咬牙,“盛小姐既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季小姐就应该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季可人纵然是怀了一些坏心思,那又怎么样?季可人不觉得季燃能追究自己什么,她季可人到底还是季燃的长辈,殊不知,她这长辈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