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渊可以说是现场最为淡定的人,他冷漠地看着勃然大怒又拿霍铭川没有办法的霍延建,仿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声音,站在他身边的秦烨磨皮搽痒,虽然知道霍铭川和霍延建关系不好,但也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霍铭川对姚依兰露出杀意。
想当初,姚依兰和霍延建举办婚礼的时候,霍铭川也只是没去参加,这么多年以来他和姚依兰也是平安无事的相处,没有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恨不得把姚依兰抓起来拷问。
他知道叶笙的失踪是导致霍铭川这样的主要原因,可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姚依兰看起来和叶笙失踪的事没有关联。秦烨刚想上前当个和事老,不料被欧阳突然伸手拦住,他疑惑地望着欧阳,“欧阳,你拦着我干什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不是想管他们的家事,我只是担心铭川会冤枉人。”
欧阳渊忽然抿着嘴角轻笑一声,“铭川什么时候冤枉过的人?”
“你也认为叶笙的事和她逃不了关系?”秦烨不明白了,那些证据都摆在眼前,的确可以证明跟姚依兰没关系,“欧阳,你不是也看了吗?难道你不相信?”
欧阳渊拦住秦烨,淡淡地说道,“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只是姚依兰这人没有你看见得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秦烨茫然了。姚依兰看着柔柔弱弱,虽然他得承认能挤走霍铭川的母亲并且成功地嫁进霍家绝对是有手段的,毕竟小三上位像她这么成功的只是少数。当初大家可都看着,霍延建什么时候会厌倦她,另寻新欢。
事实证明,吃瓜群众还是太操心了。
霍延建至今都和姚依兰在一起,两人琴瑟和鸣,从来都没有传出不合的消息。
姚依兰握着霍延建的手,双眼慢慢地布上水雾,“铭川,我的确是叶笙失踪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可你仔细想想,如果我真对叶笙做了什么,我会傻到把证据留到现在,等你回来找我算账吗?铭川,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承认我是你的妈妈,可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儿子。”
霍铭川无动于衷,“这件事最好跟你没关系,否则就算是他,也保不了你!”
姚依兰知道霍铭川说的是霍延建。
在霍家一无所获,霍铭川只有带着宋恒走了,连老爷子都没见上一面。
四人离开老宅,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欧阳渊的住所。
秦烨派出去的人纷纷回来汇报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失望,没有叶笙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晚霞红遍了整片天际,红日垂落地半山腰,映照了整片森林。
秦烨偷偷地溜到外面的阳台抽烟,欧阳渊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疲惫得靠着沙发睡着的霍铭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而起身走向秦烨。
烟味扑鼻而来,欧阳皱了皱眉,“你这烟该戒了。”
抽烟这事,秦烨本来因为林岚而戒掉了,后来又因为林岚重新抽烟。他知道欧阳渊不习惯闻到烟味,索性就把燃烧了一半的烟灭掉,“以后再说吧。”
欧阳渊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无望无际的天空,突然问了一句,“你给我说说叶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叶笙?”秦烨低头沉思数秒,“不知道怎么形容,但霍铭川很喜欢她。”
闻言,欧阳渊却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秦烨又说道,“和铭川认识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见过他为一个女人伤神。”
这话题一旦开始,秦烨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停不下来。
秦烨回头指了一下里面睡觉的人,似笑非笑地说道,“他有多傲娇,你我都清楚,可有一次他把叶笙惹生气了,竟然让我帮他想办法如何哄女人。像铭川这种从来都不会主动哄女人的人,能放下身段,就已经让我很诧异了。”
欧阳渊很认真地听着,中间没有插过一句嘴。
“我就说霍铭川肯定是要栽在叶笙的手里,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了。”说起这个,秦烨还略感自豪,能看穿霍铭川想法对他来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
墙上的时钟走向晚上的十点,霍铭川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秦烨索性也赖在欧阳这里,自顾自地找房间睡觉。
凌晨,欧阳渊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回想秦烨说过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电话那端的人很快就接起来。
“人醒了没有?”
“还没有。”
欧阳渊沉默片刻,叮嘱那边的人看人照看好,然后就挂了电话。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里。他的人霍家老宅的后山找到了叶笙,可是在他看见叶笙的瞬间,他的心就开始沸腾了。
叶笙正是他之前在机场遇见,并且一见钟情的女人。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叶笙居然就是霍铭川捧在手心里的妻子。
当他看见叶笙满身伤痕并且昏迷不醒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把这件事隐瞒下来,暂时不告诉任何人,可今天看见霍铭川之后,他的内心就是开始动摇,深知是无法长久隐瞒下来,迟早有一天霍铭川会知道。
“哎……是相遇太晚了吗?”欧阳渊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漫漫长夜,无尽的寂寞填满他们三个男人的心间。隔着一堵墙,三个男人心思各异。
第二天,一大早,霍铭川和秦烨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欧阳渊没在,两人简单地收拾一下,继续寻找叶笙的踪迹。
另一边,欧阳渊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去往别处。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三居室,他抬手敲了一下门,便有人打开。欧阳渊面无表情地进去,开门的人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说道,“少爷,她已经醒了。”
欧阳渊直径走进房间,躺在床上的人全身都裹着纱布,一双无神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他。
苍白而无血色的脸颊显得十分的憔悴,欧阳渊不由得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头温柔地问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叶笙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摇了一下头,“不记得,你这里是哪里?”她的头很痛,能想起的画面很模糊,也很混乱。她抱着头,脑海里仅存的记忆似乎是停留在她重生的那一天。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叶笙的声音很沙哑,嘴唇也有些干裂。她稍微缓过神之后,环顾一圈周围,又虚弱地问道,“你认识我?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