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已经走到了其他的地方接电话，慕怡昕努力地想要使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但是无奈已经来不及了。
正以为自己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的接触，却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很淡的的花果清香的气息。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那一双温柔的眸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有几分紧张，有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无限的柔情。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让她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阿一，你结束面诊了吗？”她起身，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司一一帮她整理着衣服，刚刚那大幅的动作堪堪地露出了一截腰，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出来也不知道披一件厚点的外套，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慕怡昕握住他的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薄汗：“你看看，我现在额头上的汗，像是冷的样子吗？”
虽说现在已经是秋末了，但是下午的阳光却是极好的，一点都不觉得冷，倒是温暖得很。
“这司医生和慕小姐还真的是恩爱啊。”不远处，一个男人鼓着掌走了过来，眼睛里还带着隐隐的兴奋之色。
司一一转头，在看见来人是谁的时候，眸色迅速地沉了下去。
“你还敢出现在这里？”他将慕怡昕拉到自己的背后，不让跟前的人看到她。
他的这一动作被方锐尽收眼底，方锐眉毛微挑，双手环抱：“若是不出现在这里，怎么能看到司医生和慕小姐如此恩爱的一幕呢？”
他的目光兴奋至极，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跃跃欲试。
司一一一个健步上千，方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方锐被猝不及防地打倒在地。
他的眼睛里有猩红的血色，这是慕怡昕第二次见到，这般陌生的司一一，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那个私生饭伤害她的时候。
只是，为什么阿一会对眼前的人有如此大的恨意。
“是不是你？”
简单，干脆，单刀直入，一向都是司一一的风格。但是现在，他早就掌握了事实的真相，只是在进行一次求真而已。
躺在地上的方锐从地上站起来，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大拇指抿去自己嘴角的血迹，淡笑道：“你指的是？”
午后的阳光十分地浓烈，照在司一一的眼中，黑漆漆的瞳孔里映出了一抹黄色。
他上前，抽出方锐西装口袋中的一只笔来，方锐没有丝毫的惧意，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等待着下文。
司一一突然就将笔折断，被折断的笔露出尖锐的一角，明晃晃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方锐刚要有所动作，司一一就已经将笔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紧紧地握着，尖锐的笔尖朝着最柔软的大动脉上。
方锐突然就没有了动作。
笔尖再往里一毫，方锐更是不敢动弹半分。他知道，司一一是个疯子，想要杀人的时候，从来都不分场合的。
卿卿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司一一正拿着笔尖正对着方锐，她顿时吓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司一一从来都是公子如玉，光风霁月，一副治病救人的模样，怎得现在像是一个嗜血的魔鬼，让人害怕。
“昕昕，这是怎么回事？”卿卿不明所以。
慕怡昕摇了摇头，担忧地朝着四周看了看：“我也不清楚，许是有什么过节吧。”司一一的为人她清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来都是君子，只有被逼急的时候才会这样，而这种被逼急的情况，通常都和她有关系。
还好这周围没有什么人，是处在一个死角里面，若是被人看到了，司一一是一个医生的身份，竟然在医院这种地方大打出手，还不知道要被渲染成什么样子呢。
“你不用再试探了，她不是你能碰的人！你若是想碰她，除非我先死！”司一一平铺直叙，甚至没有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就这样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但是方锐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他承认了。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方锐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司一一，想不到，你还是和两年前一样啊。”
还是那么在乎那个女人，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会不顾一切地疯狂！你这样的人，有了这个软肋，是必死无疑了！
司一一不置可否：“你也还是和八年前一样。”他手中的笔缓缓地转了一个圈，在那柔软的皮肤上轻轻地划出了丝丝的血迹，“一样地不知死活。”
话落，他高高地抬起了手，将手中的笔直直地插入了方锐的肩膀。
方锐怒极反笑：“司一一，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承认，你将注定失败！”
司一一没有理会，将插入肩膀的笔抽了出来，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手帕，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
“忘了？”他漫不经心地抬眼，“五年前，金三角。”
方锐闻言，立刻面色灰白。
他怎么可能忘记，就是五年起，在金三角。
那个时候在一场恶战中，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拿着枪，司一一手里只剩下一把刀。本来是一场必胜局，他满怀信心地以为，自己一定会赢。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司一一的速度会那么快，竟然能快得过子弹，不知道何时已经将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以为自己那次会死，不过，他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只是生生地将他的胳膊上剜去了一块肉。然后丢下了一句话：“你和我从此两不相欠！”
不相欠，当初司一一欠了他一条命！
现在，他的左手臂上，还有那块丑陋的疤痕，他要记一辈子。
“司一一，我们之间又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呢。”方锐按住自己肩膀上的伤，“你知道我要什么，我也知道你要什么，我们为什么不合作呢？岂不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