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医生说你不能喝酒…”
手下的话被扔过来炸开一地的酒瓶子强行扼制,司穆瑾满身酒气,身边已经散落了一堆空瓶子。
“滚。”
他倚坐在酒柜旁边,头发乱糟糟的,发丝遮住了眉眼。看上去颓废至极,手臂伤口怕是已经裂开,都渗出了血色。
存放酒的地下室里有些阴暗,只有昏暗的小黄灯,显得司穆瑾模样更加的颓废和寂寥。
手下有苦难言,一时间也不敢开口继续劝说老大了。又是一个酒瓶子扔了过来,瓶子摔到地上炸开了花,碎玻璃带着酒溅飞了起来。
手下只能硬生生的抗着,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还是被司穆瑾骂走了,空荡荡的地下室里独留他一个人坐在地上。
场面看上去十分的孤寂,司穆瑾抬手拎着酒瓶,直接了当的灌。烈酒下喉火辣辣的疼,但他仿佛失去了知觉,只是不断麻木的喝着酒。
溢出来的酒顺着他下颚弧线往下游走,最终滑落到衣服间,晕开了一大片污迹。
又是一瓶酒下肚,所谓的酒能解千愁,在司穆瑾这里完全失了用处,他反倒是越喝越觉得心里空荡荡。
司穆瑾一扬手,酒瓶子再次被抛了出去,完全不顾会不会溅到自己。房间里已经狼藉一片了,满地都是歪歪倒倒的酒瓶子以及碎玻璃。
司穆瑾喝到最后甚至产生了幻觉,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了安歌回来了,他先是伸手了一下,发现触碰到的皆是空气。
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酒喝的更猛了。
小宝来到地下室,踏进这里第一步就已经感到了浓烈的酒味。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似乎都被酒淹泡在里面一样。
他皱了皱眉头,小脸也止不住皱了起来,表情严肃无比。走进去没几步,就看见了司穆瑾浑身颓废气息,靠在酒柜旁边不断的喝着酒。
跟平时那父亲形象完全截然相反,小宝差点都不敢相信这是司穆瑾,如此颓废落魄的一面,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小宝也不敢相信这两个词有一天会用在自己的父亲身上,他抿紧了唇,刚想走进去结果被手下拉了一下。
手下表情同样很是严峻,他对小宝摇了摇头,示意他这个时候别去招惹司穆瑾了。免得一会直接怒火发泄到小宝身上。
“没事,我去劝劝他。”小宝紧皱的眉头一刻都没有松开,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司穆瑾的影子与气势,手下一顿不自然就松开了小宝,任由他去。
越走进去,酒气更加的浓烈,那股酒味直接往人鼻子里钻,难受的直让人想打喷嚏,刺激至极。
小宝越过各种酒瓶子和碎玻璃,好不容易刚走到司穆瑾跟前,他连眼都没抬一下,从嘴中冷冰冰抛出一句话:“滚,别烦我。”
“…”小宝沉默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盯着司穆瑾,大抵是被盯的不适应了,他有些恼火想要让手下强行把小宝赶走。
“喝酒就能找到妈妈吗?”
他捏紧了小拳头,表情均是倔强,问出这么一句话。小宝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爸爸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并且还受了伤。
他自己猜测也只能猜测到可能司穆瑾去救妈妈的事情并不顺利,但一次受挫凭什么就要酗酒度日,借酒消愁?
司穆瑾胸腔里压抑着怒火,一下子就迸发了出来,他阴沉着脸色并没有看小宝一眼。“送他出去!”嗓音已经能听出明显的怒意来,他朝手下吼了一声。
随后晃晃荡荡站起身,打算越开小宝不理会他的话,“我算是失望了,我不该相信你可以找到妈妈,酒鬼有什么能力!”
小宝对于司穆瑾的态度显然也是很失望,仔细一看也能看出他眼底其实闪烁着泪光,身体也有些微微发抖。
这句话直接触及了司穆瑾的雷点,一下子就引爆了。他拎着酒瓶子狠狠地往墙上砸,瓶子直接炸开了花,发出彭的一声巨响。
小宝往后退了一步,显然也没想到司穆瑾会突然大发雷霆。他扔掉手里的酒瓶残骸,也不顾自己已经被玻璃搞的满手鲜血。
“跟你没关系,出去。”
司穆瑾眸光凌厉,声音略略拔高,这是小宝第一次看到这么凶的父亲,可他一点都没动摇。
他身板笔直的站在原地,就连往后退一步都没有,小宝倔强的与司穆瑾对视,不愿意就此屈服。
“借酒消愁的都是懦夫,我从没想过我的爸爸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扎在了司穆瑾的心头,他捏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蹦蹦直跳,眼睛都憋红了一片。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可怖的状态里,让人看着都胆发颤。“她不要你了,不会回来的了。”司穆瑾脑海里疯狂掠过今天安歌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刺激着他的神经,尽管司穆瑾努力想要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安歌胡说的。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像硬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头上,隔应无比。小宝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根本不愿意相信他的话,半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那么疼爱自己的妈妈怎么会一声不吭的离开,不要他了。不可能,绝不可能。小宝在心里不断的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对司穆瑾越发越的失望。
他沉默了许久,是生气的情绪不断的在发酵,小宝想要用平和的态度去劝说司穆瑾。
可这副沉默的姿态,落到了司穆瑾的眼里,却成了小宝难受说不出话来的表现。他轻扯了一下嘴角,眼神嘲讽不已,是啊谁都不愿意相信,偏偏安歌就是走了。
“不,不会的妈妈不会离开我们的。你宁愿就这样误会妈妈,也不愿意相信一下她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她对于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哪一次误会不是选择了原谅和好,就这么一次你就被误会击倒了,选择了相信坏人?”
小宝压抑着愤怒将这番话说出来,一直以来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