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影并未回答,只深深凝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卓眠春迟疑只一瞬,赶紧跟上去,可那虚影却直接透过墙面离开了。
她愣在原地,这样她要怎么传过去?
四下找了找,玉镯中的萝卜竟自己跑出来了,不,是变成人形了。
“你怎么出来了?”她不解看着她。
萝卜汁淡淡拦了她一眼,猛的沉了脸色,一拳打在墙面上,那墙顿时裂开。
两人穿过墙壁,竟是一处深水谭中,而水潭中间有一道身影,只不过被链子锁着。
卓眠春不必在上前看,那萝卜的神情就告诉她,这是洛娩。
终究是见到了,只是看了眼四周的铁链,如何将它打开还不知道,且心中明白,若只是这样的禁锢,不应该能将她锁在这里的。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她看向萝卜,因为那中间的身影稳如磐石,像是她方才见到的那石像一般。
萝卜瞧着那身影,眸中通红,“扑通”一声冲着那石像跪了下去。
“主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难得见到她这样的一面,卓眠春有些惊讶,但心中也总算猜测对了,她们果真是主仆。
只是惊讶还未停下,萝卜起身又看向她,带着及其严肃的神色,“想要破除这禁锢,这天底下只有一样东西。”
卓眠春怔了怔,心中恍惚有些东西抓不住一般的溜走了。
萝卜接下来的话并未说出口,反倒是看向洛娩,眸中仍旧一片通红。
“主子她,不会同意的。”只低声这一句,卓眠春却是听的清楚。
心中那股念头又跑了出来,这次却是清清楚楚的抓到了。
异常狗血的剧情,若想解开这封印,想必是一命换一命,而她能找到洛娩背禁锢的地方,更能找到这里来,就说明了一切。
“我并不是洛娩的女儿,也不是君飞白的姐姐,对吗?”再没有现在这一刻的冷静。
萝卜怔了怔,她并未说什么,却不想她都明白了,也对,她就是因主子而生,自然有主子的聪明。
尽管只与她短短相处过几日,可她知道,这样平白牺牲自己,换做谁都不会,也不该。
卓眠春心中并未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心中觉得可笑,这样的剧情一再改变,但她觉得再如何改变自己都能接受了。
不过一命换一命,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说不定这次她依旧可以重生呢?
一切机缘早已经注定的罢了。
卓眠春面上带着笑意,转目看向萝卜,“我该怎么做?”
萝卜面上谨慎,看向水潭中的身影。
“你来自主子的一抹精魄,若要救她,只有重新融回。”
卓眠春再次怔住,这些对她来说完全是废话,且她心中更有别的疑问。
若原主是洛娩的一抹精魄,可现在的她完整的魂魄,定然是无法融合的,这样又该怎么办呢?
只是这想法终究是没说出来,不是不想,而是尽管她经历的这一次犹如神话,可若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恐怕更加难以相信。
“那要融合的办法是什么?”她转首看向萝卜。
萝卜的目光仍旧在洛娩身上,轻轻几句话将办法说出来。
卓眠春一怔,目光放在哪一谭水中,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那水很凉,尽管卓眠春运了内力,却觉得那水越发凉,像是要冰徹心骨中。
再迈出两步,水越发的凉,她终于停了内力,却突然觉得身上轻盈了许多。
一步步迈过去,当她看到洛娩的脸时,心中仍旧是惊讶的,虽然心中早已经明白。
早在白雾阵中昏迷时梦到的那个女子,就是眼前的这人,那白雾阵中并非她的一场梦,那是早就为她准备好的。
抬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她不敢确定,自己到底能否救她。
正想着,身体内突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她,像是要将她身上的什么东西拽出去。
卓眠春心中惊讶,原主早已经死了,那她的精魄也应不在了才是,但眼下的感觉是什么?她为什么仍旧觉得身体内起了变化。
心中的惊疑还未消退,身体内那股拉扯的力量更加大了,像是要将她给撕碎一般。
心中仍旧有什么念头想要冲破身体吗,这次她确实牢牢的抓住,难道她原本的灵魂与洛娩有关?这又怎么可能呢?
什么都来不及想,眼前一动不动的身影有了些变化,那双眼一点点的在睁开。
意识的最后一刻,仍旧是那双明媚的双眼,她却久久的昏沉过去。
留在上面的人,原本心急着下面的事,不了那些人突然返回,许是这莲花的动静将这些人引来了。
只是还未来得及动手,地下突然猛烈的摇晃起来,他们都险些站立不稳。
随着一声炸开,那些人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攻击打开,一道身影缓缓立在众人眼前。
而看着这道身影,对面的人惊了心,君墨等人却是红了眼眶。
多少年了,她终于出现了。
萝卜紧跟着出来,众人看过去,却没有那个身影。
不过几个回合,洛娩将人击退,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惊恐。
而再见到君墨他们,她也是心中万千,尤其君飞白。
学院终究是被夷为平地,她没开口君墨已经知晓意思。
“放心吧,宗老他没事。”
洛娩没再开口,却想起那一抹没再归来的身影。
“母亲。”君飞白落在她身旁,但想到卓眠春时仍旧沉了眉眼。
“姐姐她会如何?”
君墨与冥老怔了下,他们都是不敢问,谁都知是利用,但也不完全是利用,她们本就是一体的。
洛娩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当初她情急之下那样做,也并未考虑过结果会如何,且从她醒来卓眠春倒下那一刻,她便直接消失了。
众人皆是沉默,但心中也明白,眼下与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望着那被封禁的地方,洛娩抬手又将那一处填平。
他们离去后,这一片废墟许久都再无人踏足,而那抹身影,也再未出现过。
就像是又一场悠长的梦,原本在梦中醒着,只不过现在在梦中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