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向他,秦齐最终沉叹了声,将脖子上玉佩拿出,扬手一碎,里面竟有张油纸。
他将那油纸打开,将里面包裹的信交给卓眠春。
“这是当时传来的急信,送信的是位公公,手中拿着的正是皇上的贴身令牌,所以我才会灭了周国,而当时来送信的公公事后却叮嘱了,这命令不准外泄,就连祖父与父亲都不可说。”
卓眠春将那信打开,这信上的内容只简短两个字,“杀之。”
不过有了这纸,只要能对出纸上的字迹即可,但只有这个还不够。
将纸收起,卓眠春转身,“外祖父,这信可否先由我收着,我有用。”
事已至此,镇国候望了眼列祖列宗,突然也定了心,“既然事关将军府,这件事便不能由你去做,这信还是交给我……”
“若这命令真是皇上下的,若是您找去便是自寻死路,若是有人假传圣旨,那当时为何不是问有何别情,而是直接将定了将军府的罪呢?”
这话让镇国候怔住,说到底皇帝已是不信他们,就算他们手中有证据,可若这罪名指向皇上,又岂能善了?
“那你又有何办法呢?”他都想不出好的对策,她一个小丫头这不是去冒险吗?
卓眠春笑笑宽慰他,“外祖父放心,我不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的,既然咱们有了证据,便让尘妃去闹,这件事用不着咱们动手。”
镇国候又皱起眉,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在算计皇上?若尘妃真因为刺杀了皇上……”
“若皇上糊涂至此,就算不被尘妃所杀,外祖父敢担保就不会有别的事,尤其眼下夺嫡严重,万一哪位皇子心急想篡位呢?”
卓眠春打断他的话,这些话她早就想跟外祖父说,只是怕他若是钻了牛角尖非要护着皇帝可就不好了,幸而还没这般迂腐。
且将军府守护的是南清这片疆土,是疆土上的百姓,至于谁做皇帝,若是对百姓不好,他们又能心安?若是事事念及百姓,那他们难不成还要起兵报复?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只要外祖父能想请,以后她的计划便成了大半。
镇国候愣了许久,最终咬牙点点头,但仍是叮嘱着,“这件事你要事事与我商议,不可有一点胡闹!”
见他终于松了口,卓眠春面上扬起笑意,“外祖父放心吧,我一定小心谨慎!”
说着又转过身子,矮身看着秦齐,“你若是怕,这些事也无需你动手,但若是出了差错,也尽量不牵连与你。”
这一句,却是将秦齐气恼了,踉跄着爬起身,“你当我秦齐当着是贪生怕死的糊涂之辈?我秦齐虽错了这一件事,但不会事事都错!”
卓眠春难得对他有了些笑意,倒还不算朽木。而身后镇国候与苏氏,瞧见他这样也是红了眼眶,两人赶紧别过身子去。
问出了信,卓眠春便紧着告辞了,离开时天色已经要暗下来。
回了菡萏院中,白芍低声回禀着,阿莹不见了。
“何时不见的?”卓眠春拧眉。
“从琥珀离开后,我让琥珀去追您,那阿莹就不见了。”白芍低声回着。
卓眠春只淡淡应了声,这人早晚是要回来的,不过眼下也顾不上她了。
“先让人留意着就是。”
“是。”白芍应了声,又问了句那点心师父要如何处置。
“给些银子遣散出去吧。”留着也无用了,卓眠春直接让她去打发了。
没多久,刚传了晚膳,阿莹便急匆匆的回来了。
“这一下午去哪里了?”卓眠春开口责问着。
阿莹怔了怔,似是有些难色,犹犹豫豫的不敢开口。
卓眠春瞧着她这样子又扬了怒火,“你若是不说,便看着哪个院中收留你去吧。”
阿莹这才惊慌的开口,还将手中东西递了上去,“是今日下午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院前张望,奴婢瞧着不放心就跟了过去,结果那人一路进了大少爷院中,奴婢还探听到一些事情。”
卓眠春满脸不耐,“到底是何事?”
阿莹左右看了眼,凑近了些附耳将听到的话说给她听着。
竟是关于将军府的,三皇子传来的命令,依旧让他盯紧了将军府那边,只是少了卓战夏这个棋子,他们就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哼,想利用我对付将军府,他们还真敢想!”卓眠春冷冷一笑,没再将这话放在心上。
而阿莹瞧她一脸得意,心中也扬起冷笑,面上依旧小心翼翼的,“那奴婢就先退下了,不让大小姐瞧着心烦了。”
卓眠春瞧着她,心中忽的上了心思,挥手让她留下了,“你这丫头心思还是细腻的,就继续待在这里吧。”
阿莹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心中却是十分鄙夷着。
而卓眠春夜里离开,也没刻意瞒着阿莹,反倒让她跟在身后。
不过临近冥阁中,她还是将人给甩开了,用君飞白给的哨子吹响,呼吸之间便有人落在她身侧。
“可是卓小姐?”来人一袭紫衣,面具遮面。
卓眠春点点头,接过那人手中的面具,随着那人离开。
再进冥阁中,不同前两次,落下这阁中便是灯火通明,君飞白正在阁中等她。
依旧是嬉笑着,“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姐姐这就想我了。”
卓眠春扬唇一笑,目光四下转着,“我来是找冥阁主,只是你这方法方便,我就借用来了。”
君飞白顿时有些吃味,气哼哼的让人去叫了人。
“我好歹也是这少阁主,姐姐找我也是一样的,为何非要父亲?”
卓眠春笑盈盈着,“并非是你不成,只是许久未曾见过阿白了,我想趁此机会来瞧瞧。”
“阿白?”君飞白瞪圆了一双桃花眼,“这冥阁中还有谁叫阿白的?”
既说了许久未见,便不是来找他的,原本以为亲昵的称呼,没想到竟是别人的,他面上顿时不好的。
卓眠春这才惊觉说漏了嘴,不过若是说着名字是给狗起的,他想必会更加气愤。
正想着,君墨已经走进来,而身后正跟着一条身材壮硕的大白……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