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眠春走出房间,外头的人已经等不及要闯进去了,正巧门打开,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就你这个急性子,如何能问出答案来?”卓眠春冷眸微挑。
阿湛怔了怔,扁扁嘴又不知说什么。他办法用尽了也没能从白庆口中套出一句话。
心中有愧,但看着她同样沉着脸,口中也不免不服着,“那你可是问出来了?”
不过她依然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他问出了什么,因为她也没问出具体位置,但若是跟他说了,免不了什么时候又动了私刑。
但同样为了稳住他,也得透漏些信息,不过这一切都得先煞一煞他的急性子!
“你如果想知道消息,就必须得听我的。”这话一出,阿湛愣了下。
被一个小丫头处处压制着,他心中难以扶起,且又是比她武功低出一大截的小丫头,可眼下这里除了她又无人可用,更不想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思来相处,只能无奈的点头,但态度上还是些许不服,“我配合你可以,但你也别想趁机随意差使我!”
卓眠春未曾理会他,转身进了房中,将气冲冲的他关在门外。
没过两日,御史府便被查封,宫中禁军前来,白庭二子白朝更是早被罢免了官职,御史府上上下下均被关押审问。
卓眠春将这消息说与白庆听时,他铮红了双眼就要冲出去,可惜一招都未曾递过阿湛被重伤倒地。
“你竟然还有武功?”阿湛惊讶,扬手又要废去他的内力。
卓眠春拧眉瞪了他一眼,扬着的手放下,又示意他去门口守着,将人支开才又开了口。
“你现在去,是求情劫狱,还是要劫持皇帝呢?”淡笑凝着他。
白庆垂眸不语,怒火在心中压制,可更多的是无力。御史府关押这么多人,仅凭他一人根本做不到,且他相救的人根本不知被关押在何处,若是一处处找去太费力气。
目光微抬望向卓眠春,这个女人他一向捉摸不透,或许她会有办法,可又如何才能让她帮忙呢?
而卓眠春一眼便能看透他的想法,笑意未变,“想让我帮你?”一句将他戳穿。
白庆面上又苍白了些,缓缓点头,面上变得坚韧,“你让我办的事寻常人做不到,我不奢求你能帮我救下整个御史府,只一人即可!”
这倒让卓眠春怔了怔,可白庆的生母早亡,和父亲兄弟关系并不亲厚,那他想救的是谁?
眉梢微挑,“我倒好奇你想救的是谁?说来听听。”
他说的不然,她让他做的事旁人帮不上,只有他去才可。且若只是一个人,只要与白庭他们无多少关系的,都可。
再者说,御史府中的下人只是去问话,皇帝也不可能将人尽数打杀了。
白庆谨慎的瞧了她许久,才缓缓说出一个名字,随后再没多说,神色也有些不正常。
锦儿,这一听就是个女孩子,而瞧这模样,想必是心上人。倒真是个‘见色忘亲’的人。
卓眠春并未想其他,一口便应下了。眼下这审理此案的是大理寺卿周远明,他先前是三皇子的人,可偏巧三皇子未能帮他保下和亲的女儿,他与三皇子之间的隔阂已经产生。
而白庭一家也是三皇子的人,皇上让他去审理此案,想必也是给他个机会,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做。
虽然还是有些棘手,不巧的是大理寺中偏巧有她的人,查个丫环只是小事。
“人我会帮你带出来,但你要想明白,我这个人可一点不比他心善。”冷眸一转,扬手指向阿湛。
白庆却没有半点迟疑,“只要她能安然无事,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
卓眠春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跟阿湛叮嘱了句,白庆不必再绑着了,如今他有求也不会再跑了。
阿湛拧眉觉得不妥,“你就这般敢肯定他不会偷偷跑掉,你们这京中虽不大,可藏个人也费劲的很!”
卓眠春只冷眉一瞪,那疑惑就消失了,面上仍是不悦。但他追了数日又将人重伤都没能问出一句,而她几句话就让白庆帮着做事,可见有些地方还是比他强些的。
阿湛沉了声,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但仍是威胁的瞪了白庆一眼,“我也不是心善的人!”
消息很快传去了大理寺,毕竟是从大理寺中换人出来,卓眠春不放人让零零七亲自去了。
又过一日,京中各处传出喜讯,二皇子回来了,清淮的灾情已经安稳。
李禹佐这个时候回来,卓眠春忽有种感觉,这案子最后仍要落在他手中。
毕竟是审理大臣,他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审不得,皇帝也更不会将这权利交给五皇子来谋害三皇子。而这时二皇子回来,结果不言而喻,且他又是带功回来。
只是卓眠春有些事猜不透,李禹佐明知这储君之位皇帝并不考虑他,这时便该明哲保身不强出头,他却一次次居功,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大小姐,二皇子回来了您瞧着怎么不高兴?”白芍瞧了瞧她,心中想着主子那日的话,难道真没有那种心思?
卓眠春回神,却突然对上一旁满含深意的双眸,那眸中盈盈流转的打量还未来得及撤去,正巧被她对上,唇边扬了抹笑意。
“你也有话问?”目光仍旧对着那双眸子。
“奴婢没有。”阿莹紧着低下头,虽有惊慌但也只是表面。
卓眠春应了声没再去看她,目光转回与白芍说着话。
不过李禹佐回来她并非不高兴,只是想起他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夜里时,卓相又入了宫,皇帝为二皇子办下接风宴。
卓眠春听到这消息还未说什么,卓战夏便急急赶来了,还未开口她先扬起笑意。
“是为了御史府,还是二皇子?”
卓战夏怔了怔,心中念头却更加坚定,直接开口,“你可有法子救御史府?”
卓眠春深凝了她片刻,心思却在别处,良久才又开了口,“你想救御史府,是心中仍有感念,还是为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