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人的模样越看越觉得眼熟，但方才争吵动手之时并未见到这人，难不成……
“管家，这个倒还算老实些，有悔改的意图，但若是再放回大少爷那里，怕是也待不下去了。”卓眠春轻声开口。
管家会意，上前询问着，“那这人就重新分配到别处去吧，总归是冲撞主子了。”
卓眠春点点头，再未多看其他人一眼，带着菡萏院中的人离开。
白芍一路紧跟着，方才威风过了，但此刻却又胆怯着，若非她一开始心思再傻些，可才真的是要将大小姐给害了的。
回了菡萏院，那几个丫环接着去敷药，卓眠春还特意准了她们休息。
“奴婢们受得只是轻伤，并不需要休息，主子今日为我们这般，往后怕是也要惹上麻烦了。”又是那年小的丫环。
卓眠春轻笑扬起，众人心中都知这事一过，以后也免不了麻烦。所以白芍才会一开始就起了担心，这些丫环心中恐怕也都明了。
但先前因着这话她已经将白芍责骂了，事后其他人都闷着不提，倒是她不同。
“这些事你们无需担心。”轻声回了句，又忍不住细细打量起这丫环。
“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环迎面抬首，倒是没有丝毫胆怯和闪躲，盈盈福身一礼，“奴婢阿莹。”
卓眠春点点头，“不错，你倒是有胆量，就随着白芍一起伺候吧。”
“多谢大小姐。”阿莹高兴的又是一礼，才跟着去上了药。
白芍望着那身影却皱了眉，“大小姐，这人……”
“胆量不错，就随着你一起伺候吧，你也多加提点着。”卓眠春意有所指的回了句，往房中走去。
白芍笑盈盈的应了声，也随着跟了上去，这丫环既然让大小姐这么上心，她定要好好调教的。
而这边卓青山回去，气的砸摔了一地的东西，连院中进了人都没察觉。
“大少爷这是怎么了？”李妈妈上前担忧的问着。
老夫人只淡淡看了眼就明了，不过今日的事她这一路上也都听闻了，管家那边也都问过了，这件事若真论起来，他确实讨不到便宜。
但瞧见他这样，还是略拧了眉，“我平日教你的都忘记了，何时变得如此毛躁了？”
卓青山看见来人，气息还未平下来，冲着来人行了礼，委屈的唤了声祖母。
“祖母的教诲孙儿自然都谨记在心，但今日这事是那卓眠春蓄意挑事，且伤她院中的人都已经送去给她罚了，竟还将我身边的人打伤了。”卓青山愤愤不平。
老夫人轻叹一声，这些事她都未曾放在心上。青山自小在她跟前长大，他的缺点她自是瞧得一清二楚，往日跟着自己一帆风顺着，这一吃了亏就易怒，处理事上也毛躁的很。
“这些事你都暂且放下，我也与你说过，她早晚是要出了这相府的门，以后她嫁给二皇子，这相府早晚是你掌管。”
“再者这京中时局变化莫测，不论以后主位如何，难保你用不到她的时候。”老夫人苦口劝着，不盼着他立刻能开窍，但总要听进去些，以后行事多三思。
卓青山面上仍是怒气，但当着老夫人的面又不敢发作，只能怏怏的应下，心中却更是犯了嘀咕。
最终心中疑问还是没忍住，“祖母，父亲到底是如何想的，这京中谁都看得清楚，皇上属意的事三皇子，他为何次次帮着三皇子？”
老夫人浑浊的双目透出些深意，她今日所来也为了这事。
“这京中不论是哪位皇子，但眠春与二皇子的婚事是皇上定下的，是明面上的，所以你父亲不论心里想帮着谁，面上都需拉拢着三皇子。”
说着轻叹一声，在他不解的目中又缓缓开口，“你与战夏不就帮着三皇子，你父亲可曾阻拦过？可若是你妹妹得了三皇子青睐或者皇上也赐了亲，那你父亲又何需要这样难做。”
卓青山并非真的想不通，尤其这话已经说到了明面上。而祖母这样一说，他也能明了，若是为了相府考虑，三皇子是最好的人选，可明面上相府是与二皇子要结为亲家的。
“祖母这话孙儿明白了，以后定然不会再这般冲动糊涂了。”而对于卓眠春的利用，他也忽的想明白了。
老夫人看他降了火气，心中也宽慰了些，只是未曾提起的是，不论三皇子还是二皇子，都不过是相府的后路罢了。
转话间她又提起卓战夏。
“战夏这几日有些奇怪，你可曾询问过？”
提起这事，卓青山也皱了眉，“我也曾问过，最近三皇子相邀她也去，但是兴致却不甚以往，且这两日秦齐那小子也未曾再出现过。”说着他黑瞳微缩，为心中想法震惊着。
“战夏她该不会是看上秦齐那小子了吧？”
老夫人也若有所思，从上次拒了亲事，秦齐确实未曾再来过，但想想之前战夏与他相处的神色，她反倒不觉得战夏真对秦齐动了心。
既然不是动心，那便是某些事情让她分了心，或是变了心……
“不管是如何，最近你都要多关心些，务必得将她的心安抚下来，你这妹妹虽加入皇室无望了，但总归也不是无用的。”老夫人耳提面命着。
卓青山应了声，感激的望着老夫人，讨笑着上前替她捏着肩，“还是祖母最疼我了，以后孙儿有事定先去与祖母商议。”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但宠溺却也是遮掩不住的，拍了拍他的手轻笑着。
而此时院中，卓战夏无声嗤笑，心中冷意泛了一身。
“二小姐？”吉祥压低声音唤了声。
卓战夏双目空洞，深深看了眼那倒房门，再回身离开，面上泛着无尽冷意。吉祥跟着身后大气都不敢喘，就怕被二小姐当成了出气的东西。
可直到回了锦祥院，卓战夏都未曾言语一句，更是没让吉祥跟进房中，房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声响。
吉祥望着房门担忧与害怕交织着，最后还是提了提胆子敲了敲门，“二小姐您无事吧？奴婢进去瞧瞧您。”
话落里间仍旧没声音，她咬紧唇，一闭眼还未推门，房门直接开了。
“你去菡萏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