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琥珀竟直接接下了那药。
“这件事本就是我让他带我去的,也是我忍不住想上台比试的,若不是忍冬陪我打,换了别人我当真就没命了。”
这是如何?琥珀体中还藏着武痴的冲动?不过细想从收下她开始,她确实热衷习武。
倒是她一时冲动了,“即是我错怪了你,我也向你道歉。”说罢又深看了眼琥珀。
君飞白同样是松了口气,同样因身份被认出不敢再多言语,从衣袖中掏出几种丹药给了她,还又多送了些青玉。
“天色不早了,我让方伯送你们回去。”语气放软着,说着给忍冬递了个眼色。
忍冬悄声离开,没多久接她们来的老者出现。
“方伯,务必将她们二人送回府上。”君飞白仔细叮嘱着。
这错毕竟不在他们,卓眠春虽气恼也怪不得他们,与君飞白颔首道别。
回到菡萏院,卓眠春与方伯道了谢将他送走,才枕着脸去了小药房。
有她给的丹药,琥珀这一身伤虽还在,但行走并不耽误。
低敛着眉眼跟着进了小药房中,虽是背对着她仍能觉察出主子的怒气,更是不敢再有所动作。
房中静默着,只有卓眠春研磨药材的声音响起,许久,琥珀才忍不住上前开口。
“主子若是生气,奴婢什么责罚都可受下,只是主子别气闷着。”她也知今日这事过分了。
卓眠春深呼了气,将手中药材丢下,回身看着那倔强的模样,责怪的话哽在喉间又说不出。
“明日起,你就回胭脂楼中。”最终只丢下这一句,又转头摆弄着手中药材。
琥珀双手紧了紧,朝着她重重一跪,“琥珀深受大小姐之恩,只要能让奴婢留下,任何惩罚奴婢都能承受。”
手中药材捏紧,再松手时已经碎成粉末,但心中的怒气不消反涨。
“我虽不认可徐娘对你的期盼,但你若不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我也无需多管。”
练武场中的那些人,她只需一眼就能看穿,与她前世身在雇佣兵中的训练搏斗无异,但那里是搏命的地方!
只是琥珀未曾想到,主子生气竟是如此,她以为只因她擅自主张才惹得主子生气。
“主子,琥珀并非贪恋武力之人,只是从宗伯离开后,我的武功便再也无法突破,所以今日才寻了这样的法子。”
卓眠春并未想到如此,这样的法子确是能让她功力增动,可这般豁出命去的打法,确是她不愿的。
“我知主子心中为我,但眼下情势并非平和,娘的心思我同样明白,只是我同样不愿这样结余此生。”
话语一句句落在她心间,卓眠春叹了声,回身将她扶起。
“这件事我暂且搁着,但以后不许再寻这法子!”
她这话让琥珀黯淡的目中有了光亮,恭声应下,“奴婢以后定不敢如此了。”
卓眠春沉了气,夜色正浓,院中下人都已经睡下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说着将手中的药材归置着,
琥珀望了望那背影,最终沉默着回了房中。
第二日一大早,琥珀刚起身白芍就推门而入,随着几个下人抬着木桶进来。
“这是大小姐一早吩咐的,让我看着你泡够使臣才行。”白芍指了指木桶。
不必猜,那顷刻间盈满房间的药草香,一定是为她治伤用的,纵使主子气怒着但心中仍惦念着她的伤,双手瞬间握紧了。
“小姐可还吩咐什么了?”她怔忪的问着。
白芍摇摇头,眯着眼靠近看着她,“你可是惹大小姐不开心了,你若是拜托我,我便帮你说说情。”
琥珀拧眉看向她,这得意的神态她仍旧是带着嫌弃,但说情二字却让她动了心。
“拜托。”轻轻两个人,却让白芍惊讶的张大嘴巴。
“你,你是琥珀?”白芍愣愣的问着。
琥珀顿时寒着脸,冷眸微眯的撇了她一眼,已经脱了衣裳进了药浴中。
被瞪了一眼的白芍也回了神,确是琥珀,但能让她吃瘪的,想必是犯了大错。顿时心中又得意着,“既然你拜托了,我就想办法替你说说情。”
她很懂得见好就收的,毕竟将人惹恼了又该她吃苦头了。
天气冷了几日,又渐渐回暖了些,倒是这各院中发下的厚衣裳又暂时用不上了。
一大早,卓眠春正在院中晒太阳,顺便等着零零七打探的消息。
悠闲间白芍急急跑到她身旁禀报着,“大小姐,二小姐来了。”
卓眠春从躺椅上支起身子,正看见一道低眉敛目的身影走来,葱黄棉绫裙,衣领处的瓣兰刺绣霎时好看,但发间只斜挽着一支碧绿簪子。
尤其那脸色,更是透着几分病态,倒是可惜了这身好衣裳。
“白芍,备茶水来。”轻声吩咐着,她也从躺椅上起了身。
卓战夏会来她一点不意外,只不过几日时间就将自己折磨成这样,这抗打击能力还是太弱了些。
面上别着浅笑,吩咐下人备了桌椅茶水,她款款而坐,也不在意跟前人的别扭。
一盏茶饮尽,卓眠春看了眼对面还盈满的茶盏,悠然一笑开口,“二妹妹来我这里,该不会只是发呆的吧?”
卓战夏神色变了变,又望了眼院中的下人,倒都是忙碌着,并无人往这边偷看。唇边溢出些苦笑,果真是处处都比不上她。
“我来,自是为了给你答复。”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更透着失意。
不必问也能猜出她的答案,但卓眠春还是装了傻,“那二妹妹以为如何?”
卓战夏深深凝了她一眼,墨色双眸中闪过嘲讽,“你也不必与我虚假,什么姐姐妹妹,咱们之间没有这般亲近,我答应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究竟是何目的?”
这反应,卓眠春眉尖微扬,“告诉你也无妨,我不愿成为父亲攀附权贵的棋子,更不想嫁进宫中。”
这话全然为真,她也丝毫不在意卓战夏的审视,反倒大方的任由她看着。
半晌,卓战夏才又开了口,“那你又有何办法让三皇子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