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眠春能猜出些,事关长公主,想来应是难解的病症了。
“还请太妃明示。”她拱手一礼。
舒太妃张口又止,叹了声摆手让众人都退下了,翠云也将小王爷一并带走了。
“这事说来也算不得隐疾,事关长公主夫婿。”
猜对了一半,不过她倒是未听闻长公主夫婿的事,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
舒太妃叹了声再度开口,将长公主一事娓娓道来。
卓眠春细听着,心中只叹了句上天果真是公平的,给了长公主才智美貌,却没给她一个好的夫婿。
不过长公主对她的夫婿,倒是不离不弃,很是重情重义了。
不过,“这件事宗冕可帮忙,但能否彻底诊治,暂还不敢保证,还请太妃谅解。”
只听着太妃说出的病症她就觉得棘手,一切都得见了人再说。
舒太妃也明白,但面上还是存着期盼,“我并非让宗大夫给我保证,只求宗大夫尽力便好。”
“这是自然。”卓眠春拱手应下。
不过长公主这夫婿脾气很是古怪,许是久治不愈越来越没了希望,只要看见大夫便心生反感,近几年更是对长公主都冷冷淡淡的。
“缘由如此,我才不敢轻易与宗大夫开口。”舒太妃担忧着。
卓眠春倒是能理解几分,这样的伤落在男人身上谁能不消沉,至于对长公主就更能理解了。
她笑回,“宗冕既答应了,一定尽力而为。”
舒太妃心中轻松了些,便定好了时间再带他前去,这几日便让长公主先与他说说。
卓眠春也不急,心中也念着宗老,便告辞回去了。
回府路上,她正坐在马车中发呆,眼前突然极快的闪过一抹光影,她猛地回神看去,人已经落在了马车内,脖颈上一抹凉意。
“别动,不然杀了你!”凶巴巴的语气,却偏让卓眠春心中没有过多担心。
她撇了眼身旁的人,这人蒙着面,一双发亮的眼神倒是很招人喜欢。只是这衣裳有些破破烂烂的,身上挂着一个布袋,鼓鼓囊囊的。
不过这身手快的连她都及不上,就连这年纪瞧着也只有十七八岁,正闪闪躲躲的朝外面看去。
外面突然一阵杂乱,有许多马匹朝着这边而来,还吆喝着,要捉拿钦犯。
“你是钦犯?犯了什么错?”卓眠春放低声音问着,脖颈上的匕首猛地一提,有些痛意传来。
“别废话,小爷躲过这些人就会离开,不会伤了你的。”凶巴巴的声音又传来。
只是这凶意更透着几分紧张,像是第一次劫持人的紧张。
她佯装着配合的闭嘴,马车外的声响渐渐靠近,马车也突然停下。
“打开马车,我们要检查!”门外厉声传来,她能觉察出身边人更紧张了。
本着保命要紧,卓眠春手中银针捏紧,故作轻松的开口,“这位小兄弟你究竟犯了什么事?说出来没准我能帮你躲过一劫。”
门外声响更逼近,眼看着就要破门,她手中银针急转,但速度终究比不上这蒙面人,还是被牢牢挡下。
手腕被扣住,但回应的却让她心口一松,“你当真有办法能帮我躲过去?”
卓眠春赶紧点头,那人将信将疑的撇了眼,脖颈上的匕首却已经挪开了。
“你去把那些人赶走,不然……”说着冲她比划着灭口,只是这手势做的也不熟练。
得了自由,卓眠春并未打算出去,只挑开窗帘,但神色已变得厉然。
“外头何人,私拦在下马车不知要查何事?”
外头听着声音一时静住,对上她冷厉的眉眼气势也降了几分。
“咱们奉命捉拿钦犯,还请这位公子配合。”
卓眠春还未开口,背脊又被利器顶住,心中暗骂了声,面上半分没变。
“这满大街的马车与人,几位管家为何只拦下我这一辆?”她故意拖着,心中更是算计着让身后的人如何脱身。
官差一怔,面上随即恼怒,“官衙办案你何来权利质疑?来人,搜!”
命令一下,立刻有人上前来。
卓眠春更是恼怒,斥责的话还未出口,一道厉声传来。
“何事在街上大吵大闹?”这道声音让她心中安定。
来的是李禹佐,那些官差一见来人,赶紧下马跪下行礼。
“卑职是奉命捉拿钦犯,不知二皇子出行,还请二皇子见谅。”
李禹佐看向马车内,面上更是沉着怒气,“你们可知这马车中的人是谁?就敢这般肆意阻拦?”
众官差互相对视,又望了望马车里的人,皆是摇头纳闷,他们并未见过此人。
“二皇子,宗冕并非京城人士,他们不知也不稀奇,既然是公务,那宗冕也不敢不配合。”说着却没半点要起身的意思,实在是她身后那哆嗦的匕首让她不敢动弹。
李禹佐面上冷意半分不退,“宗大夫是舒太妃请来为小王爷诊病的,你们莫不是连太妃府的马车也不识得了?”
众官差心中大惊,这才向着马车瞧去,马车上果真挂着太妃府的旗令。他们也是追着那身影而来,只是恍惚间瞧见人往马车这边来了,一时情急才来过拦人的。
“二皇子恕罪,宗大夫恕罪,卑职也是一时疏忽,还请宗大夫莫与我们这些粗人计较。”那为首的官差冷汗已经落了一身。
卓眠春不在意的一笑,“既然是捉拿钦犯还是莫要耽误,这会说不准人都跑出城外去了。”
官差一听更是慌乱,再告了罪赶紧离开急匆匆的往前追寻去。
人一走,抵在她背上的匕首也不见了,卓眠春松了口气,冲着李禹佐点头一笑。
“我正巧要去大理寺途径这里,他们可是多加为难你了?”李禹佐笑着上前。
卓眠春摇首笑笑,就算他不来她也能将这些人所挡下,再不济她身后这人的身手,解决这些官差还是小事一桩。
“你有要事还是赶紧去,别耽搁了。”
李禹佐应了声,但还是让云弑随着将她安全护送回去。
马车内,看着那瘫软一般的少年,倒真有些滑稽,“你身手这么好,还怕这些人做什么?不过你到底犯了什么事?”